週日下午,餘笙便來到了河萍大學的圖書館。昨晚未完成的事,她今天要繼續去做。
她滑着滑板來到了圖書館門口,卻看到南宮薇正獨自一人站在圖書館的大門前,目光不時地望向遠處,好似是在等着什麼人。
“薇薇學姐,你在這兒幹嘛啊?”
餘笙像小貓一樣輕巧地從滑板上跳了下來,反手將滑板提起,一邊朝圖書館門內走去一邊問道。
“餘……餘笙學妹……”
見到餘笙後,南宮薇害臊地紅起了臉,將頭微微朝一旁別了過去。
餘笙見狀不禁更是一奇:“薇薇學姐,你怎麼啦?怎麼今天的你看上去有些奇怪?”
“沒……沒什麼……”南宮薇用細若蚊吶般的聲音說道,“你要去看你昨晚沒看完的書麼?我已經都給你整理好放在我的座位上了……”
“啊好,謝啦!”餘笙笑着道了聲謝,便提着滑板蹦蹦跳跳地推開門走進了圖書館去。南宮薇看着餘笙那跳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才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而後,她繼續靜靜地看向遙遠的前方,目光之中滿含着期待。
餘笙在圖書館裡一邊看着書,一邊不時地偷偷瞥向門外那依然在望着遠處等待着什麼人的南宮薇,心道薇薇學姐這是怎麼了?自己之前似乎從未見過她這樣,難道她是遇上了什麼特別的人才讓她轉變了麼?
餘笙所料不錯,這一切,都要從昨晚南宮薇的一次邂逅說起。
昨晚餘笙離開之後,南宮薇靜靜地在圖書館中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餘笙回來,心底不禁有些擔憂,心想難道是餘笙遇上了什麼麻煩不成?
這樣想着,她不由得興起了要出去看看的想法。別看南宮薇這樣內向,她只不過是害怕與人交際而已,卻並非是膽小。相反,南宮薇的膽子其實很大,每次晚上圖書館關門,她都是一個人走夜路,穿越大大的校園回到宿舍,從未害怕過。
“索老師,我出去看看餘笙學妹……”
經過圖書館門口處時,南宮薇看向坐在門口的索嚴,低聲對他說道。
索嚴點了點頭,而後便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專著上了。南宮薇微微頷首,便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校園裡轉了一會兒,南宮薇卻並未見到餘笙的蹤跡。或許餘笙已經回去了,而自己和她錯過了嗎?正當南宮薇猶豫着是繼續找下去還是先回圖書館的時候,卻突然遠遠地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自己前方。
雖然南宮薇不像餘笙那麼好奇心旺盛,可她好歹也是個偶爾會很好奇的人。因爲女孩子天性好奇,加上南宮薇還是個文學少女。文學少女雖然看上去內向,可她們多半都有着很濃重的好奇心。或者不如說,愛看書的人都有着好奇心。
所以,南宮薇並未在看到人影后害怕地趕緊離開,反倒是朝着那人影走了上去。
南宮薇在離那人稍微近些之後,便放慢了步調,像只小貓一樣輕輕巧巧地朝着那人靠了過去。她的懷中還抱着書本,由於離得近些了,便騰出一隻手來扶了扶眼鏡,縱目朝那黑色的人影看去。
那人半彎着腰,姿勢十分古怪,看樣子似乎不像是在正常走路。似乎是察覺到南宮薇的靠近,那人警覺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嚇得南宮薇驚叫了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縮了縮。
“你是誰?”
那人帶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南宮薇,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中滿含疑惑與戒備。
南宮薇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一時之間話噎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藉着燈光,她也看出了眼前的是個年輕男人,穿着一身不良少年般的朋克裝,看起來像是街邊的小混混或者樂隊的吉他手。
“你有膠布麼?”
突如其來地,那人問出了這樣的話。
南宮薇身子一震,朝四周望了望。那人見狀道:“看什麼呢?我就是在問你!”
南宮薇聞言,被嚇得又向後縮了縮身子,抱着書本的雙手也緊張地更加握緊了些,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你們學校的醫務室怎麼走麼?”
南宮薇緊抱着懷中的書點了點頭。
“麻煩你帶我走一趟吧。”
那人說着,便一瘸一拐地邁步朝前走去。
南宮薇這纔看出,原來他是受了傷。怪不得他跟她要膠布還要找醫務室,想到這裡,南宮薇惻隱之心頓起,邁步跟在那人的身後朝前走去。
醫務室離圖書館的路並不遠,可南宮薇卻覺得這條路無比地漫長。一路上,南宮薇和那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遇上要轉彎的地方,那人會停下來等南宮薇,等到南宮薇轉過彎後,他便繼續走到南宮薇的前面去。
明明指路的該是南宮薇,走在前面的卻是那人。這可真是有些滑稽。
終於走到了醫務室的門口,那人走向醫務室時,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身後剛準備離開的南宮薇揚了揚手,一條小小的東西便朝南宮薇丟了過來:“拿着!”
南宮薇下意識地伸手接住,那動作有些笨拙,卻準確地將那東西接入了手中。南宮薇低頭一看,竟是一條口香糖。
“就當是給你帶路的謝禮了。”
那人說完,便轉身走入了醫務室中。“砰”的一聲,醫務室的門被關上,南宮薇怔怔地看着早已沒了那人身影的空蕩蕩的醫務室的門口,一時之間竟是呆了。
等到那人從醫務室裡出來時,南宮薇竟還呆呆地站在醫務室的門口。
那人見南宮薇還沒走,顯然也是微微一驚。
“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南宮薇緊張地雙手攥緊了手中的書本,看着眼前的那人,心裡千頭萬緒。
該如何開口才會顯得不是太突兀呢?是要道謝麼?不,那樣顯得太普通了。那麼要問他傷好了沒有麼?看他身上已經被纏上了繃帶,而且似乎也不再流血了,看樣子是控制住了傷勢。那麼再這麼問是否多此一舉,對方也許會覺得自己囉嗦吧?
思考了半晌,結果出口時的話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