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靈力慢慢散去,教主的白髮皺紋都在慢慢消散,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那是一個面容俏麗的少婦,此刻她的嘴角掛着一絲微笑,斷斷續續地說道。
“呵呵,沒用的,南十字前輩在書裡面說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顛倒北斗陣法不是給猶豫不決的人準備的,既然使用這個陣法,就要最與敵皆亡的心理準備,我今天總算領悟到了這種心態,也算是走得值了,蕭郎,等我,我來了。”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嚥了下最後一口氣,全身的靈力也徹底消散,就站在附近的張判官見太白望向自己,搖頭道。
“她的靈魂能量也全部灌注在剛剛那一劍中了,我感應不到她的鬼魂。”
太白把教主的屍體拋在地上,站起身來看着天上那七個正在慢慢變亮的藍色光柱,握緊了雙拳,他身爲天庭的上位老牌神仙,親自下凡處理一個凡人,居然還讓對方啓動了陣法,這對太白來說,簡直就是徹底地羞辱,拿着大耳光當面在抽他。
但現在人都死了,太白就算想報復,也找不到對象,只能是恨自己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讓這個教主乖乖就範,唯一欣慰的就是事先把人羣都疏散了,沒有給這個顛倒北斗陣繼續發展的燃料,按照現在的威勢,破壞應該就限定在他們疏散的貧民窟中,不會徹底破壞木坤城。
太白今天這遭遇再次提醒了陳凡,獅子搏兔,需盡全力,你不知道你的對手藏了什麼底牌,又會在什麼地方使用。
事已至此,太白只能對衆人說道:“大家看看吧,這可是原來天庭十大陣法之一,直到被封禁之前,也不過使用了寥寥數次,你們可是數千年來第一批看到這個陣法爆發的。”
陣法缺少了基礎的靈力來源,完全就是靠教主的靈力強行啓動,發動速度很慢,七個藍色光柱慢慢形成後,朝着一體化的方向在發展,想要形成一個光幕。
太白這時對黃文說道:“這麼難得景象,讓你們的人好好地記錄所有靈力變化,以及後續造成的損傷,到時候給我一份。”
這些被本就是監察司的基本工作,太白還沒有吩咐,陳凡就見到黃文指揮自己的手下開始忙起來了,各種觀測法寶都拿了出來,對準那些藍光,記錄他們的靈力波動。
見監察司準備好,太白點點頭後,忽然對站在他身邊的陳凡說道:“陳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當機立斷,把這位拿下,所以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他這一開口,陳凡聯想起對方和自己剛剛過友好的聲望值,就明白顯然不是來找自己敘舊的,而是想借自己的嘴,告訴周圍這些天庭和地府的,自己的決定沒有錯,洗白自己?
陳凡可不管老狐狸是怎麼想的,他恭敬地迴應道:“太白上仙的決定自有您的原因,下官無從置喙。”
太白也只是想拿陳凡過個橋而已,也不要求他附和自己,便自顧自地接着說道。
“我和南十字可是多年的老友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看到老友的傳承,着實讓我高興,剛剛對那凡間女子所言,句句皆我心意,並我半點虛言,只是很可惜,她不知道受了南十字仙友筆記的影響,或者其他原因,對天庭,對我的成見很深,根本不願意相信我。”
陳凡腹誹道,這個老狐狸,居然在裝無辜,不就是想要別人手上的南十字傳承,說得這麼清新脫俗,什麼老友,當年兩個人弄不好是針鋒相對,從黃文的描述中就聽得出來,南十字星君完全就是天庭衆人排擠出來的,封了別人的功法,禁了他的陣法,最後還要軟禁對方,也不想想南十字是爲了什麼創出的功法和陣法,還不是爲了天庭打贏上古神戰,進而存活下來,最後鳥獸盡,走狗烹,落得一個悽慘下場,這種事情都能放下的,那是擁有大智慧之人,其中肯定不包括這位南十字前輩。
但現在太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不管心中如何胡思亂想,陳凡還是要乖乖的當這個捧哏:“太白上仙所言甚是,是那名女子不知好歹,將上仙所言置若罔聞,今天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太白這才滿意地看了下陳凡,就知道這小子會說話,所以才找他來搭話,換了別人,哪會和自己配合得這麼好。
“行了,陣法馬上就要完成,我們還是看看它的終極形態吧。”
也不知道驅動這個陣法的靈力是什麼,或許就是那些慘死在貧民窟的凡人吧,在絕望和掙扎之中死去,這樣暴戾的靈魂簡直就是天生爲邪祟準備,能夠被修煉成各種邪物,而教主則是把他們當成了陣法的動力。
此刻藍色光幕已經形成,陳凡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已經無法進入到光幕中,或者說光幕內的靈力已經開始狂暴,失控,沒有人能夠直接用靈力對其進行探測,只能用最原始的觀測手段,目視,來觀察陣法內的一切變化。
首先開始有動靜的就是光幕的土地,沒有了天地意志對於靈力的調和,平息,土靈力作爲最爲穩定的一種靈力,都開始崩解了,大地中出現了一道道裂縫,縱橫交錯,將大地分成了無數個小塊,其中一些小塊甚至開始漂浮起來,因爲維持物體穩定的萬有引力也開始失調,沒有了大地約束,這些土塊都懸浮在半空中。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緊接着,雷靈力,水靈力,火靈力,構成靈氣的各種元素都開始失控,電閃雷鳴間,狂風大作,雨水也在那狹小的光幕中滂沱而下,而且這種下雨還不是從天空中落下,有地向左,有地向右,有的甚至是從下而上。
陣法中所有的一切,都超出大家平常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