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究竟說了些什麼?詳細情況你不告訴我,也應該讓我知道個大概吧,好歹我又是費力又是耗費精魄的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李秦追問道。
傲雪沒有直接應答,而是轉身就往洞外走去。
“你倒是說話啊?這樣一聲不響的就走嗎?”李秦見傲雪毫無回答之意,緊跑幾步。在傲雪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都跟你說了,記錄的是我們龍族內部的事情,跟你和離開這裡沒有任何關係,不方便告訴你。”傲雪不甘示弱,直面李秦。
“和之前告訴我,你們整個龍族的分支一樣,你把之後的壁文,告訴我個大概也好啊。”
傲雪重重嘆口氣,“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不能告訴你,你不希望我隨便編造個故事欺騙你吧,而且我也編不出來,所以不要再難爲我了。”
你這叫什麼話,欺負我不懂你們龍族文字嗎?李秦又氣又惱,可是面對傲雪這樣還一點辦法沒有,面對這種軟硬不吃的主,確實是棘手。而且也不能緊逼她,算了,既然現在不是時候,就等以後再問把。
“行,你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李秦轉身朝洞外走去,以後我一定要把你這蠻橫的公主病治好。
傲雪跟在李秦身後走出了這巨大的太古祖龍之穴。重新來到洞穴門口,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這龍穴回望,感慨祖龍的偉大,同時也回憶了自己在洞內的驚險。
“你知道那隻差點要了我們命的巨大肥蟲是哪來的嗎?”李秦問道。
“它是寄居在太古祖龍巢穴的寄生蟲。靠着吸食血肉露水爲生。”傲雪輕描淡寫的說道,就像她不曾被壓在底下險些喪命一般。
“你不是說記錄的不關我的事嗎?它差點要了我們的命,我拼死從它手中救了你,還不關我的事嗎?”
“也許就這麼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你也許不該救我。”傲雪依舊冷漠的說道。
這很不像她,之前的她不是這樣,她究竟怎麼了,她的轉變和這壁文是否有聯繫,這壁文上究竟說了些什麼?李秦越來越好奇,可是又不能強行逼傲雪將之全部說出,那樣也沒用。
“在太古祖龍頭骨處襲擊我們的那兩個怪物,或者說兩羣怪獸又是什麼?不會也是它身上的寄生蟲吧。”
傲雪斜眼看着李秦,“你還挺聰明的,真讓你說對了,他們就是太古祖龍身上的寄生蟲。”
“據我所知寄生蟲不應該在宿主死亡後也跟着死亡嗎?這三種爲什麼在太古祖龍死後這麼長時間內依舊存活?”
“他們是停止了生長,這麼長的時間,早可以脫離獸形了,所以他們在某種層度上也可以說是已經死了。”
“進洞之時你不是喊着要離開這片荒漠,現在我們就出發。”李秦沿山壁在前面走,傲雪在後面跟着,兩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比之前進入洞穴時感覺要疏遠了些,而且傲雪在有意拉開這段距離。
李秦感到傲雪在身後保持着與自己的距離,“快走啊,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他有意向拉進與傲雪的距離,可是沒有成功。只能繼續一個人在前面帶路。
他感覺自己此時就是一個護送公主的小侍衛,連近身的保護的機會都沒有。一點沒有了朋友之間的合作與密切。
“我們這次不用勞累翻越這彆扭的珊瑚叢,只要順着它們走應該就可以出去。”李秦在傲雪之前幾步遠的地方,邊走邊說,“我仔細想過,這些珊瑚說不定就是從這座山體向周圍擴散開的,入過真是那樣,我們逃出這荒漠就簡單了。”
傲雪沒有搭話,也沒有表示驚喜。
“你不是一直都盼望能夠離開這裡,走出去嗎?”李秦繼續問道,“現在怎麼沒有什麼喜悅了?要是之前你聽到這話,恐怕是又要高興的跳起來了。”
“出去又能怎樣,只不過是一座更大的荒漠,好無人情冷暖,我們只不過都是爲了達到目的的手段。”傲雪跟在李秦身後,冷冷說道。
李秦感到,傲雪瞬間變成了冷血動物,給自己周身傳來的是寒冷。“你怎麼有這樣的想法,我之前被綁着送去給金翅大鵬雕當活祭,還有被趕出賴以棲身的村子時,我都從來沒想你這麼想過。”
“那是你沒有遇到我的經歷,體會不到我的痛楚。”傲雪緊接着李秦的話生硬的說道,不給李秦以任何在言的機會。
確實,誰也不能做到感同身受,而將心比心也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永遠也做不到。即便是同樣的事,發生在不同人身上,所造成的感覺和後果都是不盡相同的,又怎麼以自己的感受去評判他人的情感是否得當。
二人無言,靜默的走在荒漠之中,伴隨他們的只有空中這流光溢彩的藍色,與沙灘上的白色珊瑚骨骼。
一個絢爛豐富,一個慘淡無色。
就像兩人此時的心情,一個熱血洶涌,充滿了好奇與激情,一個則心灰意冷,只是任憑身體的前行,腦內所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亦或者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想無所想。
李秦擔心的就是傲雪如此,前路不知還有多長,更不知還有走多久。而傲雪現在的狀態恐怕不能在堅持多長時間就會崩潰在這荒漠。
這也是在荒漠中面對一望無垠的黃沙,最可怕的就是自己內心的倒塌,在身體還沒有達到極限的情況下,心理先崩塌了,就此放棄,永遠走不出沙漠。
“傲雪,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順着這珊瑚路標,就可以,走出去只是時間的問題。”李秦給傲雪打氣,希望她能夠提起精神,把剩下還不知多遠的路程走完。
“你放心,我是不會就此放棄,垮掉的。”傲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淡而低沉,“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任務等着我去完成,我怎樣就此倒下。”
這更增加了李秦的好奇,究竟又是什麼更重要的任務,讓傲雪這般,及決心要去完成,又透露着不甘不願。雖然滿腹疑慮,但是李秦還是忍住沒問,他知道,現在問什麼傲雪都回緘默不言。
天色從明亮轉爲昏暗,周圍的黃沙骸骨也都蒙上了一層灰紗,只有天空中的藍調依舊在飄舞,未減分毫。
“這就要天黑了嗎?”李秦看着天空,習慣性的找尋太陽的位置,可是搜便了整個天際也沒遭到一處光點,更別說類似太陽的、發光體了。
“我們這裡沒有夜晚,你所見到的現在就是最黑暗的時候,也是你們所說的上一天的結束和下一天的開始。”傲雪仰望天空說道,“在我們這裡沒有天的概念,累了休息,睡覺,就是如此,不會有什麼時間必須做什麼的要求和習慣。”
“我知道之前你爲什麼沒有跟緊我,消失不見的原因了。”李秦笑道,“一定是困了睡着了。”
自己想掩蓋的秘密被人說中,是中怎樣的感覺,就像剛好不久的傷疤,有被人揭開一般,及疼痛又想去抓撓,心間及反感又竊喜的矛盾,這是最難受也是最煩惱的。
傲雪也是一樣,十分厭惡的瞪了李秦一眼,沒說話,低頭繼續向前走去,
“哈哈,被我說中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累了救休息很正常,走了真麼長時間,一定累了,要不要休息下再接着趕路。”
傲雪作答依舊繼續向前走去。
李秦遙望前方的天邊,細看之下,發現一處深色發黑的印記,像是遠山,有似乎不是。
“你看那是什麼?我好像看到荒漠的盡頭了。”李秦指向自己所見的景物。“正好在我們要走的路線上,那裡應該就沒有這沙漠了。”
傲雪擡頭看向李秦所指的景物,“這是龍族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