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從狂風的陰影中解脫,不在被紅紗束縛,漏出了本來的皎潔之色,清亮幽白,淡淡的光輝灑在地面,留下薄薄一層銀霜。
月亮雖然缺少了一塊,但是光華依舊未減,銀色月光罩耀着山林,照耀着村鎮,同時也照耀着李秦,再銀白的月光下,夜晚才顯得寂寥肅穆。而在這肅然淒冷中,有李秦紅豔的火,一白一紅形成鮮明的對比,更加襯托出火焰的炙熱。
在這整片銀白的世界與小塊鮮豔的紅點綴中,出現一點金光,在黑夜中,金光顯得明亮,顯出耀眼。
金色半透明寶塔在鼠妖周身盤旋形成一層保護罩,將鼠妖保護的嚴實,格擋住了所有火球的襲擊。
火球在金光中迸裂,炸開出絢麗煙火,點亮了夜空,卻暗淡了人心。
李秦看到這金色琉璃寶塔,當然知道是誰的法寶,只是這公然承認自己與妖魔的親戚關係令李秦感到意外,這很不符合他一貫的威嚴尊大、桀驁不馴、公私分明的形象。
“怎麼,竟然公然保護起乾女兒來了,當初你自己的親兒子好像都沒有這待遇。果然還是至親乾女兒,親上又加親。”
“休得胡言亂語,此鼠精是我義女。”洪亮的聲音自空中傳來,更顯威儀莊重。
“都一樣,一個意思。你們好久不見了,一見面你就救了她,這救命之恩她該如已爲報,哦,忘了,她是你乾女兒,救她應當的。”
“你若在胡言,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來的也太是時候了,真可謂是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你身爲天界神仙,本應維護衆人平等,百姓安樂,可是剛纔,你的好乾女兒差點就將全村人一次屠殺乾淨,你在哪,她殺人食髓時你又在什麼地方?”
沉默,沒有迴應。
“你身爲神仙,就忍心看着你乾女兒殘殺百姓嗎?”李秦仰天質問。
“我未見她做出你所說之事。”
“好,你這理由找的真好,你未見之事就沒發生嗎?”李秦苦笑道,“之前那些你可以說你沒見,那麼今天這又怎麼說。”
李秦一指還或爬或倒在地上的全部村民。“他們可是剛剛從鬼門關路過,這你都看不見嗎?他們身上都帶着傷,他們口中所吐的沙土,都是你乾女兒殺人的證據,你看到這些還有何要說。”
“他們不是還沒有死,在怎麼危險,沒有死,是事實。”
“你這麼蠻橫,玉帝他老人家知道嗎?”李秦看向空中的黑雲,聲音就是由那裡傳出。“你身爲天庭中一等一的元帥,如今說出這種話,你臉不紅嗎,內心不覺得愧疚,不覺得疼嗎?”
“你怎知我身份?”洪亮的聲音出現了短暫的顫抖,天上的烏雲也隨即滾動起來。
“你慌了,”李秦笑道,“你以爲就憑一塊烏雲就可以掩藏起自己托塔天王的身份嗎?”李秦指向罩在鼠精身上的寶塔,“這玲瓏寶塔早就出賣你了。寶塔形的法寶,恐怕天上地下只有你有吧。”
天空中烏雲散去,從烏雲中顯出一人,長鬚飄然,劍眉如鬢,目若朗星,頭戴三鼎琉璃寶冠,身披虎衛琉璃寶甲,一雙虎頭琉璃寶靴登於腳下,一座七寶琉璃寶塔託於掌中。渾身上下散發着淡淡金色光暈。真是威風凜凜,正氣浩然。
好一個托塔天王李靖,果然是將帥之姿,威武之勢。
“既然你已猜出我之身份,就請放入吧。”一雙虎目圓睜,雖然懸於半空,但所釋放的壓迫感,還是使人畏懼。
見到托塔天王李秦的村民,趕忙跪拜,每個人都五體投地,大氣都不敢喘。
唯有李秦,翹首以待,看着威風有什麼用,淨打着公正之名,做些私有之事。當初說是爲了錢塘關的一城百姓,逼死哪吒,其實就是你之前一直對哪吒有所偏見,再加上怕連累自己,纔不願保護他,讓他自我了斷,也保全了你的威名。這就是你認爲最好的結果。
“你現在亮明身份,就不怕玉帝治你個私自下凡之罪嗎?”剛纔還遮遮掩掩,在被揭穿之後,現在卻顯得完全不在乎,不介意。
“如果你們能見到玉帝的話,大可以一試,看他會不會怪我,治我的罪。”笑聲,是輕蔑的嘲笑,原來他被揭穿身份後,也就大膽起來了,完全篤定我們所以人都無法向上告御狀。
“我們雖然不能告發你的私自下凡,救妖護女,但是你就不擔心玉帝他會知道嗎?”
“這裡山高皇帝遠的,他如何才能知道。所以今天這乾女兒我是救定了。你老老實實的放入,我也不用動手了。”
“瞧你這說的,當初佛祖和普賢我都沒怕過,我還會怕你一個天庭的將領。”
李秦催動三昧真火,將金光琉璃寶塔團團圍住。火光,金光,相映相爭。
火焰雖然包裹了寶塔,但卻沒有將其燃燒,只是在周圍炙烤着寶塔。這樣使得李秦需要用自己的精魄來維持火焰的燃燒,所耗費的精魄無形中增加了很多。
而托塔天王李秦,卻不用耗費任何的精魄,單憑法寶即可抵擋火焰,保護鼠妖,而且還身處在半空之中,悠閒看着地面上的李秦。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這個金光琉璃寶塔,可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此乃上古燃燈道人所贈,是上古神兵,怎能被你區區一個凡人破壞,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免得精魄耗盡,油盡燈枯。”托塔天王雙眼微閉,泰然自若,只等李秦放棄。“你早些放棄,對你也是又好處的。”
“你這乾女兒無知殺了多少人,我今天即便是精魄耗盡而死,也要將它化爲灰燼。”李秦加大了烈焰了火勢,如此更加損耗自己的精魄。只爲能將惡妖除滅,哪管自己死活。
托塔天王看到加高的火焰,也只是輕輕的搖頭,“不自量力。”
“三昧真火四級,烈焰淬火,金消火長,影火離炎,火入金體。”
火焰越燒越亮,越燃越明,紅色的火焰,卻閃耀着亮白的光澤,如月光般皎潔,勝月光之明霞,白光輝映着天上的月亮,將月亮的缺憾補足。其實月亮沒有缺角,只是因爲陰影將他擋住了。現在白光與之輝映,竟將月亮的缺角照映了出了,補全了這月亮。
如果說水中月是天上月,那麼李秦的火焰則是心中月。整個東勝的地界都可以看到這變圓了的月亮。亮若滿月,明亮異常。所以又人都在擡頭看這一從未見過的盛景,居然在絃樂之是月亮自己長滿了。這象徵美滿團圓的月亮,引的所以人對月祈求,對月祝願。
金光琉璃寶塔,在白光火焰的炙烤下,開始泛起紅光,在紅光中已然可以看到寶塔表佈滿了細密的黑色網紋。
這黑色網紋,是開裂的表面,隨着火焰的進入,黑色網紋越來越大,先前如髮絲一般,經過烈焰的燒灼,已經猶如針縫。
表面的裂紋再由黑轉白,泛起火光一般的白光。
火焰已透過寶塔,進入塔內,塔內的鼠精開始哀嚎,她也同樣在被火焰炙烤。
白色裂紋更多更寬在寶塔表面均勻密佈,當白光蓋過金光之時,寶塔炸裂開來,在火焰中順着白色炸開。塔內鼠精身上燃起火光,在火光慢慢消失後,她已被燒做一堆焦土,容陶勇般在地上保持着掙扎的姿勢,扭曲的五官。
“你……”托塔天王憤恨難平,當着我面毀我金光琉璃寶塔,還殺我義女。“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來填我心中之痛。”
李秦已過多使用精魄,火焰也已全部熄滅,再精魄還未恢復之前,面對托塔天王寄出的七寶琉璃塔,以及塔中的七件上古神兵,只能隻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