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似無的風從李秦耳畔拂過,這是風亦或是流動的藍光所給人造成的假象,腳下的黃沙輕柔細膩,遠處亦然,慢慢黃沙路,滾滾波濤岸。
眼前這隻嗜血的財狼,就要進入獵食狀態,而在嗜血猛獸的對面未必就是任人宰割的溫順羔羊,也可能是一隻強壯堅韌的鬥牛。
這裡並非三面不通的死路,而是一片闊野開拓的坦途。李秦並不是困獸一斗,睚眥卻憑藉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認爲自己完全是在甕中捉鱉。
睚眥舔舐着口中的利齒,他已習慣在興奮或者憤怒時舔自己的那四顆大利齒,如同利劍一般生在他口中,雖然看起來很醜陋,但是這給了他自信,他不需要什麼美感,只要威脅,威懾,而這四根利齒,就是他引以爲傲的嗜血的標誌。
“怎麼停下了?不逃了?狩獵纔剛剛開始。”睚眥緩慢走進李秦,將頭伸向他,隔空嗅着李秦身上的味道,“你這樣讓我失去了很多樂趣,我該怎樣把屬於我的樂趣從你身上拿回來呢?”
李秦沒有躲閃也沒有後退,只是覺得很厭惡的皺起了眉頭,瞪起一雙俊朗秀眉,英氣十足的看向睚眥,雙眼中流露的不是殺氣,而是無所畏懼的意氣,不懼不怕,不邪不魅。使人看了能頓時感到正氣凜然,所向無畏。
“哎呦,”睚眥縮回脖子,朝李秦的側身緩慢移動,似笑似懼的尖聲道,“別這麼看着我啊,我會害怕的,萬一我在緊張時手一抖。”說着,睚眥擡手,用爪尖在接近李秦的側臉處劃過。“不小心殺了你。”
李秦並沒有隨着他的轉動而動身,依然正氣凜然的立身而站,用眼睛儘量直視睚眥。
睚眥本想着在李秦的視覺盲點,突然動作,嚇一嚇李秦,讓自己也能開心,同時還可以搓一搓李秦的這股巍然不動的傲氣,就像是食肉動物在吃飽之餘,捉弄下獵物一般,戲弄一下李秦,讓他閃身躲避,或者後退,最好能夠逃跑,這樣自己就可以先以一個勝利者的身份,開懷大笑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秦居然未躲未閃,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這讓睚眥很是意外,沒辦法,他收回手,繼續繞向李秦身後緩步移動。
“呵呵,你難道真的不怕死嗎?”睚眥說着,來到了李秦背後,看李秦已經看不到他了,“還是說你已經嚇的腿軟,根本不會動了。”說着伸手便朝李秦後心刺去,聲音也隨着自己的發力而加重。
李秦聽出了其中的危險,他迅速閃身躲過。
“原來你會動啊。”睚眥一爪刺空,並沒有着急下面的進攻,只是停在原地,含笑望向在身側的李秦。
李秦閃身躲開睚眥從背後的襲擊,也並沒有急於反擊,而是微微拉開與他的距離,保持着警惕,做出防禦的架勢,隨時準備還擊。
睚眥佯裝大笑來掩蓋失手的窘迫,道“你要是不能動了,接下來我會少很多的樂趣,現在看來,你有足夠成獵物的資格。”他雖然在大笑,其實很是氣氛,本想着以自己的速度,再加上之前做的鋪墊,偷襲一定可以得手,就算是完全殺不死他,也可以傷到他。
計劃再次落空的睚眥,想着如何應該怎樣才能教訓下眼前這人,才能出心中之氣。如果簡單的殺了李秦,確實太便宜他了。
“很久都沒有預見像你這樣堅強的外族人了。”睚眥嘆了口氣,“他們要不就跪地求饒,要不就是哭喊着讓我不要殺他們,全都是求我饒他們一命的,對於到手的獵物,怎麼肯放過,我當然是一手一個將他們全部解決,不過那樣一點樂趣都沒有,根本體驗不到獵物求生時在手中掙扎的感覺。你就不同了,你一定要繼續保持這樣,千萬不要學他們,求我饒你。”
“我尋找樂趣的方式很簡單,”睚眥說着,瞬間衝到李秦面前,李秦雖然緊盯着他的動作,但還是沒能在他來到自己面前時做出反應。
“那就是,痛在你身,樂在我心。”睚眥的利爪刺進了李秦的臂膀,“哈哈。這纔剛開始。”
李秦奮力躲閃,但只躲開了要害,身體還是受傷了。“好快的動作。”李秦暗自稱道,“沒想到他沒有變身也能擁有這樣迅捷的攻擊。”
睚眥看着自己利爪上李秦的鮮血,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這纔剛剛開始,你一定要繼續堅持下去。”說完,伸出長舌,通舔舐他的利齒一樣,將利爪上的血跡舔舐一空。還不忘轉動着爪尖,欣賞下自己那黃白色的爪子。
握緊了雙拳,李秦沒有那樣鋒利的爪子和牙齒,只有一雙再正常不過的凡人的手臂,但是,它可以變成拳頭,只要將他緊握,就可以當做錘頭,砸向一切曾經傷害過自己之人。
雙拳不停揮舞,身形不住騰挪。李秦調動起所以的精神與注意力,同睚眥在荒漠中交起手來。
黃沙在腳下飛揚,塵土隨着身影而動。雙拳似電,雙掌帶火,李秦拼勁全力將體內精魄運用到雙手,一直不停的點火,手上的火焰儘管隨着點起,被瞬間熄滅,但是,在熄滅後,便會立刻又起。
火焰在李秦周圍環繞,使得睚眥不敢輕易接近,只得在佯攻與躲閃中尋找機會。幾個照面下來,沒有能夠再傷到李秦,睚眥越打越急躁,這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憑藉自己的實力,應該是輕鬆碾壓對手,更何況李秦也只是個凡人之軀,憑藉速度與力量,根本抵抗不住龍人的攻擊。
他怎會有如此的能爲,能在自己的利爪下存活這麼長的時間。睚眥的急躁和分心使的他腳下的步伐有些凌亂,竟然被李秦抓住了機會得以反擊,火焰從睚眥耳邊略過,竟然將他的頭髮燒着了。
火焰雖然迅速的熄滅,但是毛髮依然冒出了一股青煙,一絲焦糊的味道串進睚眥的鼻子。這雖然不是受傷,但在他看來,這也是不小的恥辱,居然被一個凡人在抵擋了自己攻擊之後,不但可以反擊,還差點命中自己,燒了自己的毛髮。
受辱的念頭在睚眥心間纏繞,不得退去,他越想越氣氛,越想越覺得自己遭受了有史以來的奇恥大辱,在睚眥的記憶裡,從來都是隻有自己欺辱他人,沒有受人欺這一說,包括他的所有兄弟也是如此。
甚至在戰場上也是一樣,他都要完虐對手纔會高興。今天竟然被李秦這個凡人在帶傷的情況下反擊到了自己,還燒了自己頭上的毛髮。這絕對不能在讓他得逞。
睚眥腦中所想只有抱負,復仇,千被萬倍的懲罰,身體也產生了變化,身上的肌肉開始膨脹,後背開始隆起,手上的爪子也長了許多,踩在黃沙上的腳印也變大變身了。
這傢伙怎麼突然就開始變身了,我已點準備都沒有。李秦眼看着睚眥身體上的變化,隨之而來的就是,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搜搜的破空聲在耳邊迴盪,利爪每一次的劈砍都帶風而來。自己想要用手格擋,都擔心自己的手臂會被他直接砍斷。
而李秦一直在劇烈消耗着自己的精魄與體力,支撐的時間越長,自己就越被動,眼看對方越戰越強,而自己則是被不斷消耗的一方。在這樣下去,即使睚眥不下狠手,自己也會因消耗過盡而倒下。
就在李秦大腦高速運轉,想着如何解決眼下精魄過度消耗,拜託危機之時。睚眥的利爪斜肩劈下,自上而下向前胸而來。李秦猝不及防,一道血光從他身上劃過,自己險些被開了膛。來不及想疼痛的感覺,第二下朝着脖頸的穿刺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