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道的先天劫運也纔不過剛剛修成,尚未演化得盡善盡美,突破純陽,又如何能夠推演純陽之上的道法。
不過……
好處也是顯而易著的。
倘若李修道能夠能夠用先天劫運將這門道法徹底推演出來。
其效果,怕是不輸於將一名純陽級數的高人鎮壓在其中,只怕李修道登時就有突破純陽的可能。
當然。
這不過只是臆想而已。
這回耗去的時間,可比原先要悠長許久。
就見李修道身外靈光明滅不定,每一次生滅,生死棋局就算一變。
不過與之前的擴張恰恰相反,每生出種變化,黑白棋盤就收縮一分。
到得最後,已時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棋子如何,只能看到兩道越發鮮明黑白氣流。
本來,以李修道現在在先天劫運上的造詣,遠不足以將七情道法推演出來。
但總算他投入其中的原材料份量足夠,可以憑空減少許多的運算量。
在明滅了七次,棋盤當中已經連應了七手過後。
棋盤所化的的黑白氣流劇烈震顫漲縮起來。
彷彿有一頭兇獸潛伏其間,隨時隨地都會破殼而出。
感受這黑白氣流當中的法意波動,楊戩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法力灌輸到額頭的神目當中,等待着裡面事物的出世。
“慧劍斬青絲!”
輕輕默唸五字,李修道用力握下。
“噼啵”一聲,好像什麼破碎的聲音響起。
跟着,七彩神光從李修道手中放出。
光輝之燦爛,就算是以楊戩的修爲也不由舉得一陣針扎的刺痛,急忙閉上眼睛,幾乎要瞎掉一樣。
這也算是李修道給他的一點兒小小懲罰,對於楊戩剛纔種種舉止,李修道雖然心中並不怎麼生死,但多少是有些惱怒的。
相比之下,毫無法力根基的武曌都要好上許多,李修道早早分出道生死棋法的法力將其護住。
楊嬋淺笑幾聲,不忘催動寶蓮燈化出道清輝給楊戩擋上一擋,然後就跟着將心思全部放在了李修道手中所握的物事一樣。
其實刺眼的光芒只不過李修道手指握下的三兩瞬而已。
無窮無盡的七彩光輝,很快就迅速收斂不見,統統收斂起來。
一口不過尺半,通體仿若剔透琉璃打造的短劍出現在李修道手中。
看似無色,但是日光遇上,稍一偏折,就有七彩流輝緩緩浮現,說不出的奇異。
短劍並不鋒快。
然而李修道輕輕揮下時,整個空間卻自被切割出一線來。
雖然很快就又迅速彌合,但已經攪擾得四周元氣一片紊亂。
而做到這一切,李修道甚至並未注入任何法力,全憑琉璃短劍自身的靈性作用而已。
而這,還不是真正厲害之處。
楊戩畢竟修爲深厚,三界當中少有匹敵,又有三聖母用寶蓮燈爲他擋了一擋,很快便自恢復過來。
跟着……
他就看到李修道輕輕舉起短劍,以一個最是簡單的姿勢正正向自己斬下。
雖然同樣看似不蘊含任何法力,但是楊戩依舊想也不想地,鼓盪起周身法力用來抵禦這一劍。
毫無作用。
快刀切水一般,琉璃短劍沒有劍光,但依舊毫無停滯地將寶蓮燈的燈輝切割開來。
跟着,就是楊戩用於護身的法力。
彷彿氣泡被輕輕點破潰散,甚至都沒有激起周遭元氣的任何反應。
也楊戩剛剛修成的合道之力方纔能夠稍加阻擋,其他,無論是何種法力……
在這種先天神通與後天法術的較量當中,都沒有任何懸念地直接化於無形。
顯然。
李修道第二次出劍,與最開始那一劍法意已經截然不同。
“呃,這是……?”
劍意一經入體,楊戩不由就是一愣,李修道這劍,來得氣勢洶洶。
但卻沒有損傷自己分毫。
恰恰相反,楊戩現在的感覺,好的不得了。
就像是一道清泉緩緩流淌而過,滋潤着自己因爲硬接後天十大殺伐之道而變得傷痕累累的元神。
不過一呼一吸之間。
楊戩就感覺自己肉身與元神的暗傷好了大半。
李修道這一劍的療傷之效,竟是比寶蓮燈還要強出不知許多。
當然,其中也有楊嬋法力未復無法將寶蓮燈奇效盡數發揮過來的緣故。
尤其。
楊戩心神現在說不出的清明,幾乎是他修行入道以來的最頂峰,哪怕還有些傷勢並未徹底復原也是一樣,
真真正正放下了一切,心中無有任何雜念。
這還未算。
楊戩試着催運法力,然後就不可思議地察覺着。
如臂使指,無不得心應手。
彷彿所有地法力在破滅之後,又迅速重生再次編織成更爲合理的形態一般。
楊戩閉上眼,試着去回憶剛纔的感覺。
李修道剛纔這一劍,竟是隱約給他些熟悉的感覺。
“這是……”
楊戩快速張開眼睛,五指並掌成刀,對着前方虛空直直斬落而下。
沒有錯。
李修道的這記“慧劍”,分明與他在封神之戰當中從與自己對敵的截教門徒身上領悟的先天截運之法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
先天劫運是斬斷氣數上的無形糾葛,已經算是極爲崇虛,但比起李修道剛纔那記,猶然更“實”,以及更加對內一些。
那一劍斬來,竟是直接斬沒了楊戩心中所有情緒。
佛門有云: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
道家同樣也有此種說法。
按照一切情緒被斬之後,就是心死之際。
然而楊戩卻知道方纔情況絕非如此,自己彷彿是處於一種不生不死的奇異境地。
彷彿是出離了身體,從第三方視角來重新審視自己。
但又於所謂的元神出竅之法截然不同。
以楊戩的見識,遍數佛道兩家,竟是完全想不出哪一門神通與之對應。
“這是七十二純陽當中的哪一門?”
收攝心神,楊戩正色問向李修道,純陽之下的道法根本不可能如斯奇異。
“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修道把握着琉璃短劍,呵呵笑道。
他這話實話,但又不怎麼真實。
不過現在,他也沒什麼心思去跟楊戩解釋這門道法,唯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