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準提……”
李修道靜靜吐出兩個詞語。
其實不難理解。
以須菩提展現出來的道力計算，三界當中能夠與之匹敵的沒有幾個，唯有傳說中證得不朽元神，通曉過去未來變化的六大聖人有如此手段。
而孫悟空雖然一身道門玄功，瞧着更像是道家一脈的傳承。
但要知道，須菩提可是號稱通曉三教的，佛法必然也不會太低。
而孫悟空大鬧天宮之後，又明顯與佛門打得交道更多，直到最終被渡化引領到佛門當中，證就南無鬥戰勝佛主的果位。
環環相扣，彷彿一切都早有精密的安排計劃，孫悟空、如來、觀音、唐僧等不過只是按着劇本照本宣科出演而已。
而且須菩提雖然出手傳授了孫悟空一身道法，給他後來大鬧天宮埋下了種子，但畢竟沒有親自出手。
事後又逼孫悟空發誓絕口不提師承，算是斷去了因果聯繫。
勉強算是繞過了鴻鈞老祖要求的，不讓六聖干預三界之事的限制。
雖然只是李修道的猜測，但每個角度都能夠對應契合，由不得人不認真。
畢竟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孫悟空從花果山所在的東勝神州出發，途徑大海，再南瞻部洲廝混晃盪了八九年。
穿府過縣，並未遇到任何修行之士，這才繼續渡海，最終在西牛賀州那裡找到了方寸山。
而西牛賀州，又早早地成爲了佛門的自留地，沒有淵源關係的外道人物絕無可能在此地傳道授法。
李修道心中有八九成的把握，方寸山那裡約莫着已是人去樓空，就算孫悟空親自前往，怕是也找不到三星洞的任何蹤跡。
但他又非得試探試探才行。
自從知道天庭、靈山、如來後面還站着六大聖人與鴻鈞老祖之後，李修道就上了心。
尤其是在五行山這場爭鬥當中他與如來親身較量鬥法過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雖說是佔據有天時地利人和，李修道才能夠如此順遂，當着如來的面，又從他手中搶走了偌大好處。
換了其他地方，大概率無法再收穫如此戰果。
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如來在李修道手底下大輸特輸的事實是無從更改的。
李修道現在面對如來，已經從先天上擁有了心理優勢。
即便體內沒有被種下小乘魔法，再次面對如來，李修道也有充足的自信可以戰而勝之。
他現在，已經從原先的大敵跌落位格，成爲一個只是稍有些棘手的麻煩而已。
再加上有釋迦隔空出手。
理所當然地，李修道要開始爲對付六大聖人早做準備了。
只可惜……
身爲唯一造化的鴻鈞，他的控制力還是太過厲害。
六聖或許會想着打打擦邊球，但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地觸犯違揹他的禁令。
以至於封神之戰其後數千年時間，天地間不曾見到六聖痕跡。
雖然他們各有道脈傳承，但根本不曾出現。
讓李修道想要收集些情報葉變得難如登天。
這時候，就又要多加感謝無天了。
他花費了數千年時間，藉着滅世黑蓮巡查三界，收集六聖道法餘韻，總算是湊齊了六慾天魔。
李修道奪了紅繡球、姻緣簿、誅仙劍陣、天地玄黃玲瓏塔，不難順藤摸瓜，查摸出女媧三個的蛛絲馬跡。
至於元始天尊，雖然李修道不甚清楚，但總歸與天庭離不開關係。
接下來，就只有佛門了。
而世所共知，佛門二聖向來都是一併行動的。
只可惜李修道雖然劫掠了一道釋迦清氣，但那時候的他，卻是藏在虛空之外，李修道的修爲，還未足以支持他做到這步。
故而想要追尋他們的暗手，李修道也只能從須菩提這裡着手。
無論成與不成，總歸是道線索。
就算李修道猜測有誤，或者沒有在孫悟空身上查到有用的東西，他也沒失去什麼。
無論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說，你怎麼會知道這句話？！”
將鐵棒擎在手中，孫悟空小心地探出腦袋左右張望一週，然後喝問道。
他可實在怕此時忽然飛來一道詔令，將他元神魂魄拘走，即便孫悟空心中清楚。
離開方寸山的近千年時間當中，他修爲道行增長亦是不弱，遠非昔年可比。
“這個問題，你既然好奇，怎麼不回去好生問上一問？”
李修道沒有直接回答，嘿然笑笑，然後反問出聲。
“大聖自從得道成真，千年以來恐怕還未曾回去看過罷！”
說這句話時，他儼然已是用上了小乘魔法之力，直指孫悟空本心。
孫悟空雖然契合佛門當中的無上心猿，但是他並未修行過此類道法，是以並無多少抗拒之力，輕易易地就被李修道影響，捫心自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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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族小傢伙說的不錯，被壓在五行山下的這些年也就罷了，之前怎麼我從未想過此事。
糟了，師父他老人家定然是在生我的氣了……”
越是如此想着，孫悟空越是心亂如麻。
將金箍棒收起，變作繡花針塞入耳中，孫悟空再不停留，當即架起筋斗雲，將法力催運到極致，直直奔着西牛賀州而去。
“人族小哥，多謝你提醒老孫，等俺拜過師父後再來尋你一併吃酒！”
“最多三兩個時辰……”
默默記下孫悟空的遁速，再用西牛賀州的距離估算下所需時間，李修道做出判斷。
就算另有波折，最多不過三兩日也就能夠得出結論了。
從始至終，太白金星與金蟬子都沒有說出哪怕一個字。
自從李修道將功德金蓮交於太白金星掌握之後，太白金星就已經徹底心悅誠服。
真正把自己當成李修道屬下看待，自然嚴守君臣之義，不會對主上的言論多加表態。
只有金蟬子，看着孫悟空身形倏忽化作一個小小黑點，消失在遙遠天際，方纔幽幽念上一句。
“道友果然好手段！”
他拜在佛門時日已久，對於蠱惑人心的手段並不陌生，天龍禪唱、無音禪雷更是練到極致。
李修道運使小乘魔法，雖然無形無跡，但也躲不過他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