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李修道眼中,卻不是這樣。
掌心當中,旋滅旋生。
明明只是方尺之地,卻給人浩瀚無垠之感。
如果不是李修道用天地玄黃玲瓏塔鎮壓,又早早用人道之火洗練了其中氣息,怕是整個空間都要被壓塌。
李修道深吸口氣,即便已經見識過不少大場面了,但是此時面對這佛門第一大神通,他仍是不由得有些緊張。
緩緩探出右手,小乘魔法與佛門法力同時運起。
金光、黑氣緩緩旋轉,最終聚攏成一道漏斗狀的渦旋。
漩渦越轉越快,每轉一回,金光、黑氣的顏色就要褪去一分,連帶着浩蕩、隱秘的氣息也是一樣。
到得最後,僅僅只剩下最爲簡單、也最爲玄奧的黑白二色,化爲太極之色。
金丹界域!
太極漩渦輕輕一震,然後那隻五行山所化的掌形神通便自行投入其中。
天地玄黃塔緊隨其後,再次挪移至李修道掌心之上。
看上去,倒是與李靖有些彷彿。
青、白、赤、黑、赤、金……
不知多少種色彩在掌心一下迸發開來,只是都被天地玄黃塔鎮壓,沒有半點兒氣息外泄出去。
掌中佛國是佛門第一神通大法,更是如來親自祭煉,就連孫悟空都無法逃脫。
與其直接毀去,怎麼都不如被自己煉化來得更加合算。
而李修道一身道法,也就只有這金丹界域最爲契合。
金丹界域,本就有着在一定範圍內以自身法力扭曲改易天地法則的功效。
這已經算是世界的雛形。
等到元神大成,修煉到合道這步,將自家道法凝練爲一顆道種。
如果道法合適,就有着開闢洞天之力。
與佛門的掌中佛國不差往來。
而如來祭出這門神通時不知存了什麼心思,以道門五行之力推動。
又恰恰契合了李修道的罡煞金丹。
可以說再投契也沒有。
再加上李修道先用小乘魔法將五行山內的法力污染,再用人道之火將如來留在裡面的烙印抹除煉化。
現在這門神通或者說法寶,裡面可謂是乾淨至極。
只要李修道能夠壓制操控得住其本身,就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足足過了半晌功夫,李修道身子一震,渦旋憑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他右手手背位置同時多出一道小小黑白太極圖案。
若是凝神細看,還能隱隱看到一座五峰圖案。
從現在起,五行山就被李修道拘禁在了右手當中,只要他動心發念,就能施展出這門佛教第一神通大法。
而這,還不是完全。
雖然李修道投機取巧,以金丹界域作爲橋樑將掌中佛國祭煉完成。
因爲並非自己從無到有地修煉而成,只是得其“用”。
但這終歸是佛門第一大法,只是稍加嘗試運轉掌中佛國,李修道便覺有無數領悟自心間生出。
體外佛光普照,愈來愈厚。
若非李修道及時醒覺,他隨時都能夠破開第七、八、九識,鑄就佛門金身。
不過這樣修成的佛門金身屬於外物成就,並非自己真實道法。
一經分離,李修道的佛門法力就會重新跌落回剛剛成就舍利的地步。
如果換成其他人,乃至法海這等天縱之才,都未必能夠禁受得起這種一步登天的誘惑。
但對於李修道而言,就沒有多少意思了。
即便多出一尊佛門金身,對他戰力而言也沒有多大變化,反倒有可能影響道心。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經此一刺激,李修道佛門的前景一下子豁然開朗,看得清楚明白。
就算按部就班地修行下去,最多不過十年,他也能夠憑藉自己之力,順利鑄就佛門金身。
而且到了那時,就能夠徹底掌握這門神通大法。
反而如來……
李修道呵呵一笑。
佛門神通和道家法術大有區別。
如來現在失了五行山,今後就再也不要想着能夠將掌門神通重新修煉回來。
掌門神通在佛門中可不僅僅只是鬥法之用,因爲與極樂淨土的淵源,可以說直接干係到佛門的存續興衰。
如來失了這門神通,今後的佛門掌教之位怕是都不那麼穩當。
想得遠了,李修道搖搖頭,將這些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那時如來的麻煩,與他無關。
現在自己要做的,還是先將孫悟空這件事解決。
“俺……老孫……終於……出來了!!!”
當掌中佛國被李修道徹底祭煉完全的同時,孫悟空肉身、神魂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只覺天大地大,再也沒有能夠束縛住自己的東西。
身子一縱,拖曳着道金光直上九霄。
這般,他還感覺不夠痛快,雙腳穩穩落地,使出個法天相地的神通,將身子變化得足有泰山般高大。
這才勉強排遣發泄了幾分他被困五百年的憋屈。
“孫悟空,當年你是與如來賭鬥輸了,纔會被壓在這五行山下的罷!”
李修道任他去做,直到孫悟空玩耍發泄夠了,重新降回地面,方纔晃晃右手,再用左手指指插在地上的金箍棒,展顏笑道。
“現在再與我賭鬥一場,只要你蹦出我的掌心,我就放你自由,連帶着金箍棒也一併歸還給你。”
孫悟空定住身子,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視線在李修道的右手還有金箍棒上來回挪移。
“開什麼玩笑!”
孫悟空低吟一聲,身子猛然縱起,風車般團團不休,風馳電掣地向着金箍棒奔騰而去。
雖然被困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但他腦子可沒有變得秀逗,反而越發靈活。
教訓有一回就已經足夠了,當年他就是栽在瞭如來的手中,現在又怎麼會傻乎乎地輕易被李修道激將成功。
金箍棒。
奪回金箍棒,然後趁着李修道將掌中佛國布展開之前,提前抽身遠離。
孫悟空對此有着充足的信心,在他看來,李修道畢竟是倉促煉化五行山,施展起來絕對沒有如來順暢自然,而是有着許多破綻。
而只要一個閃念的功夫,對他來說,已然足夠。
“這猴子,被關了這麼多年,性子還是沒有半分改變。”
李修道毫不意外地嗤笑一聲,右手張開,輕輕向前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