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者萬事休 活者難雪冤
“你真的太狠心了!玄邪爲我們魚族鞠躬盡瘁。而你,而你身爲三王子,卻是那樣地對待他!虧玄邪生前對你那麼好!”一直沒有發言的那沉厲聲地說,額頭的青筋,高高地跳着。
葬影的表情很自然很平和,可他的話語卻有些顫抖:“我沒有,真的沒有!玄邪師傅不是我殺的,你們相信我吧!”
“相信你?沒有人相信的!事實就是這樣,你殺死了玄邪,因爲他阻止你和蟹族公主夕雲我們的敵人在一起。所以你殺死了他,對嗎?”虛風厲聲道。
葬影向玄邪的屍體退了幾步,無力揮動着雙手,說:“玄邪師傅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虛風漠然地道:“我親愛的三王子,你就別再狡辯了。”
那浮緩緩地垂下水雲劍,接着虛風的話說:“你還是自己了斷吧。”
其它人也緩緩地垂下了手中的劍,可灼人的目光依然狠狠地盯着葬影。
“我……我……”
“動手吧,你還等什麼?我親愛的三王子!”虛風提高了嗓門兒說。
葬影緩緩地召喚出凝淚琴,無奈地看着身邊的人,淚水漣洏。
“三哥!”葬淚叫道。她走到葬影的面前說:“三哥,我相信玄邪不是你殺的。”
葬影深切地望着葬淚,不語。
“雖然你和那個蟹族公主夕雲常在一起,但你又未曾修煉蟹族認得幻術,又怎會用冥黃劍殺死玄邪呢?”葬淚冷冷地盯着虛風他們。
虛風道:“你憑什麼說他不能操縱冥黃劍?”
“因爲修煉蟹族幻術的人的手心會變成淡紫色,而三哥的手心是淡藍色的,不是淡紫色的。這,就足以說明三哥根本就沒有修煉過蟹族的幻術。也就是說,玄邪根本就不是三哥所殺死的。”
葬影低低地垂下了右手,看了看葬淚,又望着一旁不語的惋穸,說:“阿爹。”
惋穸仍然不語,但他的眼神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想知道的答案,他贊成葬淚的說法。
其它人看着惋穸那堅定的眼神,憤恨的眼裡閃爍着淡淡的疑光。
葬淚見此,忙擡起葬影的右手,指着他的手心,說:“玄邪真的不是三哥殺的。不信,你們看看三哥的手心,不都和你們一樣是淡藍色的嗎?”
話音滴落,幾雙疑神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瞅向葬影的手心。
“相信了吧!”葬淚微笑着說。
幾雙疑慮的眼睛對視了一下,然後又把目光投到了葬淚的臉上,那些目光已比先前更家灼人。
“怎麼,怎麼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葬淚慌道。自己雖然身爲魚族的公主,經常有很多雙眼睛看着自己,可從未感受過如此灼人的目光。
惋穸自來到祭鏡臺,傷痛的目光便未離開過玄邪的屍體。自己雖陷入深深的悲思中,可他們的話卻聽得清楚明白。沉默了好久的他,終於說話了。他說:“別看葬淚年幼,她說的的確是真的。”
衆人又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然後又用凝重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葬影的手心!
“你們都別看了,我的手心和你們都一樣,都是淡藍色的。”葬影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喜悅。
“是嗎?”那浮淡淡地笑道:“你仔細看看你自己的手心吧!”
“我沒有修煉過蟹族幻術,也沒有殺死玄邪,我的手心當然是淡藍色的,還用看嗎。”葬影十分自信地說。
“哦?”
聞得那浮那一聲“哦”,惋穸失色地看了一眼那浮。從那浮那閃爍着銳意的眼裡,惋穸看出了那浮的心意。他猛烈地把目光移向葬影,猛然地發現葬影的手心上正閃爍着詭異的淡紫色,不由得心裡一陣驚悸。玄邪是他們的兄弟,是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們的好兄弟。如今他們的好兄弟死了,而兇手竟是葬影!葬影雖然是自己的孩子,魚族的三王子,可在魚族重的是兄弟情誼!葬影今日只有被……唉!二十年前失去了孩子葬宇,喪子之痛依然在心,難道今天又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嗎?
惋穸不敢多想,慌亂地道:“葬影,你的手心怎會是淡紫色的?”
“什麼?!三哥,你的手心……你的手心怎會是淡紫色的?”葬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聞得惋穸的話,才猛然發現葬影的手心正閃爍着無比詭異的淡紫色。
“不,不可能!我的手心不會是淡紫色的,殺死玄邪師傅的也不是我。”葬影慌亂地自語道。當他慢慢地把目光移向手心時,原本不可質疑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沉的。
“三哥,你,你不會殺死玄邪的。”小小年紀的葬淚向後退了兩步,哭聲道:“三哥,玄邪不是你殺死的,對嗎?”
“公主,你不用說了,事實就擺在眼前。”那沈的目光依然落在葬影的手心,他道:“三王子,該怎麼做你也應該知道吧!”
葬影輕輕地閉上眼睛,無力地撥弄着琴絃。想不到自己竟然要冤死在自己的族人手裡!想不到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夕雲!想不到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惋穸見狀,搖搖頭暗暗地忖道,孩子,你去吧,阿爹就不送你了。他深深地看了葬影一眼,然後也匆匆地離開了祭鏡臺。
“三哥,別……你們放過三哥吧,玄邪真的不是他殺的。”
“公主!”虛風厲聲喝道。
“你又是怎麼知道玄邪不是他殺的?”一向謹慎的那沈相信,公主葬淚說的是實話,不僅僅是因爲她從不說謊。
葬淚的行色略略有些慌張,不過立即又恢復了平靜:“反正,反正,總之,玄邪不是三哥殺死的。”
“那玄邪到底是誰殺死的?”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玄邪絕對不是被三哥殺死的!”
“哼!事實就擺在眼前。公主,你只是說玄邪不是三王子所殺,那麼你能說出真正的兇手是誰嗎?”虛風怒視着葬影,怒視着這個殺死自己好友的人。
葬淚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皺眉說:“我也不知道,總之,玄邪不是三哥殺死的。”
“不知道?!是因爲真兇就是他!”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那你憑什麼說兇手不是他!”
葬淚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到殺死玄邪的人不是三哥。”
“感覺?我親愛的公主,以後你會明白的,不能相信感覺,只能相信事實。”
“我……”
“淚,別說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三哥,三哥,再也不能照顧你了。”葬影那泛着淚光的眼裡,悠遠地飄忽着對葬淚的關愛。
“三哥,三哥……”
“動手吧!”那浮那沉和虛風手裡的劍全都指着葬影。漸漸地,葬影的頭低下了。手裡的凝淚琴,暗暗地閃動這幽幽的寒光。
“三哥……”
葬影絕望地看着葬淚,手裡的凝淚琴忽然間變得是那麼的沉重,重重的矛盾在心中涌動着。他不知道該割愛就此了斷,還是斷情誼殺出去和心愛的夕雲自由度日。雖然自己的幻術沒有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幻術高深,但沒有什麼比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自由度日更重要了,就算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就在他欲揮琴殺出去的時候,惋穸的隨身侍衛啼雯匆匆地走上祭鏡臺,慌張地道:“不好了不好了,三王子,聖主他……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