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妮這個名字在古代是獨一無二的,可見取名之人也對喚爲次名之人給予了極高的期望啊。只可惜向安妮的父母死的早,還未等她有意識的時候,他們便不在人世了。
向安妮的師傅是在一次採藥過程中發現了她,當然跟着師傅的還有一個3,4歲的男孩。他對向安妮可算是一見鍾情,哭着吵着嚷着要養着小女孩。師傅看了一眼向安妮的襁褓,這時才得知,她喚名爲向安妮。
男孩供着向安妮像供着神仙似的,她笑,他也陪笑,她哭,他便也陪哭,爲天真的向安妮塑造了一個完美鄰家大哥哥的形象,連在一旁的師傅也從來沒有見過男孩對任何事情如此傾心。
一轉眼,向安妮兩歲了。師傅稱這個是痛苦的兩年過去了,而男孩卻覺得是歡天喜地的兩年走遠了。多虧了男孩的福,向安妮很喜歡笑,而且一笑就是長大了嘴巴,連牙齒和牙齦一併露出來,雖然師傅總是對她說:女孩子笑不露齒,你看你……而每當他準備繼續說下去時,都會被男孩阻止:我妹妹想怎麼笑怎麼笑!小妮妮,沒事,有哥哥給你撐着腰,你願意怎麼笑怎麼笑!
好吧,師傅心裡想着,向安妮總有一天會害了你的!!
雖然如此,不過三人還是很友好的生活了下去,恩恩愛愛,而男孩和向安妮也認作哥妹,蒼天爲證,日月爲鑑!如若造假,兩人必當……額,一輩子吃不到肉……
“小越哥哥!小越哥哥!你看你看我抓到了什麼!!”一大早,向安妮在小房子旁邊的森林裡抓到了一隻小蝴蝶,立刻跑回來給自己的哥哥看。其實男孩名字叫肖越,但是向安妮怎麼也不肯叫他肖越哥哥,只肯叫小越哥哥,雖然兩個讀音相似,但聽上去還是有點點女性化……
男孩肖越看了看那隻蝴蝶,笑着摸了摸只有5歲的向安妮的頭,輕聲細語道:“小妮妮,這隻蝴蝶很可憐啊,你要有善心,哥哥幫忙師傅完了之後就和你一起去將它放生了好嗎?”
向安妮笑着大力點點頭,只要能夠跟小越哥哥在一起,就算是闖蕩天涯海角她也願意。
忙完了早上的事情,肖越很快就帶着向安妮到森林裡去放生那隻蝴蝶。蝴蝶拍舞着翅膀,在肖越的保護下很快就飛到了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向安妮臉上的笑容保持依舊,從未斷過。
一日,師傅坐在長椅上感嘆着時間流逝地真快,好像感覺昨天自己纔將向安妮從雪山中抱回來,今天就已經長這麼大了,已經能夠牽着肖越的手在小池子中跑來跑去。自己不能夠陪這兩個小孩子永遠,只願能夠在有生之年教會他們如何在這亂世中活下去。
向安妮挺聰明的,雖然她不能夠和自己的小越哥哥一塊去學堂,但是每每聽到他的聲音,自己也會鸚鵡學舌的跟着讀一讀,而肖越有時候也會調侃調侃向安妮,教教她一些文字。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向安妮坐在一個簡易的鞦韆上,這個東西是肖越想和做了好長時間才完成的東西,而向安妮也自然而然地喜歡上了她的小越哥哥爲自己做的鞦韆。肖越在向安妮的身後幫她搖擺着這個鞦韆,聽着她歡快的笑聲,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變的很好了。
“小越哥哥?”隨着肖越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向安妮笑着轉過頭說道,“我在書上看到一句話,我念給你聽好不好啊?”
肖越寵溺着看着她笑着回答:“好啊,小妮妮說說看啊。”
“……好像是,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唔……好像就是這樣的啦!小越哥哥我背的好不好啊!?”
陣陣的風吹過了,向安妮的柔發滑過肖越的手臂,突然有一種心靈被觸動到的感覺。肖越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了,用着更加憐愛的眼神看着向安妮,摸了摸她的頭髮回答:“背的很好啊,小妮妮知道這句話的意義嗎?”
向安妮一邊享受着肖越的輕撫,一邊呆呆地搖搖頭。
心中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不過很快被她的笑容概括了,肖越繼續道:“小妮妮答應哥哥一件事情好嗎?”
“好啊!什麼事啊?”
“這句話,永遠只對哥哥我一人說好嗎?”
好像直到那天起,肖越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向安妮的感情,很完美地超越了一般哥妹之間的感情,只有10歲的他,突然輕輕笑了笑,好在自己並非相見恨晚。
少女站在柳枝飛舞的柳樹之下,她等的人還未到,可是路過的男人個個都對她拋起了媚眼,直到她笑着挽起了一個男生的胳膊時,所有人才枉然止步。
“小越哥哥,你說你今天帶我上街去的!不許耍賴!”向安妮指着肖越,一字一句地說着。肖越很早就答應她要帶她上街,但是遲遲沒有兌現,今天終於有了個機會,向安妮絕對不會放過。
肖越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向安妮,自己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全才遲遲不肯帶她出來,一個14歲的少女長得如花似玉,一定會惹來很多人的愛慕,而肖越從來不希望向安妮得到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愛慕。
“哥哥這是擔心你,真是的,一點也不知道給哥哥我省點心!”肖越掛了掛向安妮的鼻子,雖然話中有一些責備,但肖越絕對捨不得對向安妮動手。
“知道啦!哥哥對妮妮最好啦!”向安妮抱住肖越,從外人看來這一定是很幸福的一對,而肖越也是這麼覺得的,他將下巴放在向安妮的頭上,“小越哥哥……如果以後妮妮嫁不出去怎麼辦啊?”
肖越又笑了笑:“你還小,想這麼多幹什麼?放心,你不會嫁不出去的,大不了你嫁不出去我來娶你!”
雖然知道小越哥哥可能是開玩笑,但是向安妮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那自己一定要努力嫁不出去,這樣小越哥哥就會來娶自己啦!
大街上猛然走來一男一女,郎才女貌,頓時吸引了好多的回頭率,而當他們看見那一男一女的手挽在一起時,機會破滅了。這是向安妮第一次來到大街上,自然是非常興奮,以至於每到一個店鋪都要停下來看一看。
遠處一個書生面向的人正在跟一家賣畫店的老闆吵架,向安妮湊了個熱鬧過去,雖然肖越極力阻止,但很顯然沒效果。
“我的這張和皇上的是一致,爲何你出價皇上的價錢如此高,對我的卻如此嫌棄!?”那位書生面向的人看上去很生氣,他手上拿着一張畫,不過一看就知道不是名畫。
向安妮走過去說道:“這位公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書生一看向安妮長得如花似玉,立刻傻眼,也就停下和老闆的理論,開始和她講解到底是怎麼回事。肖越有些反感,擋在向安妮的面前,這個舉動的讓書生有些奇怪。
原來這個書生畫了一張和皇上一模一樣的畫,但是皇上的畫卻賣出了天價,自己的卻完全不被採納。
向安妮看了看那幅畫,笑了笑道:“這位公子,如果如你所說,皇上也畫了一張相符的畫,那麼只能說當今天子的畫技也於一些名人的畫技有着天然之別,不過這天下都歸皇上管制,如果別人聽到這是皇上的畫,不管畫的好於不好都會被高價買走的。”
肖越聽着向安妮的解釋不由得也欣慰起來,原來他的小妮妮一下子就這麼能說了。
“這位姑娘說的真好!在下染湘,有理了,不知姑娘尊姓大名?”那位叫染湘的公子抱拳,笑着問道一直站在肖越身後的向安妮。
“這位染湘公子,我們素不相識,不過一面之緣而已就不需要記名字了吧?”肖越雖是笑着說,心裡卻一直壓抑着怒火。這個染湘還想知道小妮妮的大名?說完沒有給那位染湘公子任何機會就帶着向安妮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家肖越皺起眉頭道:“小妮妮啊,以後不能在陌生人的面前說太多的話,聽到沒有?”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過小越哥哥的話自己一定會聽,向安妮笑着點點頭。
肖越見向安妮點頭了,心裡也就再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了,反正這種事情經歷過一次就夠了,應該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了。可是,他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了。
一個月後的一個清晨,門外傳來一陣騷亂聲,這在享用早飯的三人有些奇怪地出去看了看,這麼早會有誰呢?
“請問向安妮小姐在這裡嗎?我奉皇上之命請您過去。”一個將軍樣子的人站了出來,他的身後是一個非常華麗的坐轎,還有四個人在擡。
“皇,皇上?!!!”聽到這個名字,向安妮和肖越都非常的吃驚,而只有師傅一人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士兵點了點頭,又道:“向安妮小姐,請問您能否上轎?”
向安妮有些害怕地看着肖越,他握緊了她的手,輕聲道:“沒事,我陪你去。”
“對不起,皇上只奉命請向安妮小姐一人。”
“什麼!?”肖越剛準備上去理論理論的時候,師傅站在後面阻止了他,臉色深沉地搖搖頭。
最終,肖越還是隻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向安妮坐上了轎子,起轎,然後離開。
“越兒,我問你,你和安妮是怎麼認識到皇上的?”師傅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證明這件事情很嚴重。
“我們沒有認識到皇上啊!我和小妮妮怎麼可能認識到皇上呢!!”肖越也急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向安妮獨自離開了,沒有帶上他。
遠處的轎子已經快要達到皇宮了,向安妮緊張地坐在裡面,身旁沒有了小越哥哥的陪伴她感到非常的害怕,轎子裡面只有她一個人,她不明白,她從來沒有見過皇上,爲什麼突然要見她呢?
顛簸的狀態停止了,轎子停了下來,士兵掀開簾子請向安妮下轎,她不敢問,也不敢不服從,這裡是皇宮,而且沒有小越哥哥保護着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帶着這種心態,向安妮隨着士兵來到了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裡有一個男人坐在池塘邊,看上去是在餵魚。
“皇上,人帶來了。”
當皇上轉過頭來,向安妮差點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是他?是那日與畫店老闆爭執的書生面向公子!雖是如此,但這世上長相相似的人太多了,爲了確定向安妮有些疑惑地問:“染,染湘?”
年輕的皇上揮了揮手,向安妮身邊的人就都下去了,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向安妮走來,臉上帶着曖昧的微笑:“染湘並非朕的真名,愛妃還是叫朕皇上吧。”
愛!!愛!!愛妃!!?
聽到愛妃二字的向安妮立刻擡起頭不顧一切的與皇上直視:“愛妃!?皇上……草民,何德何能……?”
“哈哈哈哈!!!愛妃不必如此約束!朕知道愛妃的名爲向安妮,這還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名字啊!”
向安妮一驚,跪在地上因爲緊張,聲音中還有些顫抖:“皇,皇上……草民……草民早已有了夫婿!”雖然是騙人的,但是當下也沒有辦法了,自己是不可能與皇上成婚的。
向安妮低着頭,不知道皇上此時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感覺耳邊一熱,然後就是皇上有些低沉的聲音:“朕要你,不然下場……”
下場你很明白的。
是的,我很明白。
被皇上放了回來,向安妮回到家後立刻被肖越抓住了雙手,噓寒問暖的。
“對不起小越哥哥……我要和皇上成親了……”
握緊向安妮的那雙手顫抖了一下,肖越有些不相信,強扯出一抹笑顏道:“你,你在開玩笑的吧?”
向安妮搖搖頭,眼淚刷刷刷地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