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楠望着展飛,心中一陣酸楚,展飛常年駐守邊關,帶兵打仗,滄桑了許多,鬢邊竟已有了白髮。正是:昔日玉面少年郎,再相見時鬢染霜。
“青楠,今後你不要再四處漂泊,就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我不要你照顧,我可以自食其力,照顧我自己。”桑青楠道。
“青楠,你一個女子,何必如此要強?”
桑青楠一驚,“展飛,你知道我是女子?”
“青楠,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女子。”
桑青楠的心中閃過一絲不悅,心道:“你知道你還娶了別人?”
“展飛,我要回去了,我的小白還在家等着我呢!”
“小白,小白是誰?”展飛問。
“小白,就是我養的一條狗呀,這段時間都是它不離不棄的陪着我,可比一些男人強多了。”桑青楠道。
展飛笑了,“青楠,你這是在繞着彎子罵我嗎?”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桑青楠懟他道。
“青楠,你的嘴還是這樣不饒人。”
“我就是這樣,哪比得上你家那位溫柔賢惠的娘子。”桑青楠說完扭頭走了。
桑青楠重新回到了雙龍巷中的小院,她開了一家小茶館,過着簡單平淡的生活。冷東日經常來她的小店幫忙,還在暗中保護着她。展飛有時間也會來看望桑青楠,桑青楠自從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後,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
這日,展飛來到桑青楠家中,告訴她,皇上派他到北方平定藩王之亂,不日就將動身,想在走之前和她告別。
“你又要出去,這次要去多久?”桑青楠問。
“此番路途遙遠,至少也要一兩年的時間吧!”展飛回道。
想到展飛要去這麼久,桑青楠的心中有些不捨,但她不想表露出來,只淡淡的說:“那你自己多保重!”
展飛這次一改往日的冷靜,走上前去將桑青楠抱在懷中,有些激動的說:“青楠,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和你一起在正陽書院讀書的日子,而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與你廝守終生。”
桑青楠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展飛,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青楠,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我今天一定要說出來。當年我娶了玉茹爲妻,是聽了我師父的話,我師父說我上輩子欠了她的恩情,這輩子一定要還了,才得圓滿。玉茹是個好妻子,這些年跟着我四處漂泊,從無怨言,我卻無法把真心給她。我負了你,也負了她。”
桑青楠心道:“你這師父還真是神通,連上輩子的事他都知道,也虧你什麼都聽他的。”
展飛見桑青楠不言語,又說:“青楠,我有個心願,等我這次歸來,你可否爲我穿一次女裝?”
桑青楠沉默了片刻,“展飛,保重!”
展飛轉身離去,桑青楠望着他的背影,那背影裡隱含着一絲絲的悲涼,桑青楠忍不住叫他道:“展飛。”
展飛回過頭來,桑青楠看着他說:“展飛,等你凱旋歸來,我會爲你穿回女裝。”
展飛一去就是兩年,桑青楠心中已不再怪他,只盼着他早日平安歸來。這日,京城裡傳來捷報,說定國候已平定叛亂,不日就可抵達京城,桑青楠聽到這個消息,喜極而泣。
然而讓桑青楠想不到的是,她等來的不是展飛的人,而是他的靈柩。據隨行的太醫說,定國候是由於多年的操勞,積勞成疾,在返京的途中,不治身亡。皇上感念展飛的功德,追封他爲忠順王。
桑青楠聽到展飛離世的消息,她沒有哭泣,此時的她已無淚可流,她靜靜的爲他穿上女裝,躺在牀上,不吃不喝,等待死亡的來臨。
白玉茹守在丈夫的靈前,迷迷糊糊中,只見一個白衣仙人向她走來,手裡拿着一本冊子,對她說道:“白芍,你我緣分已了,這本《修仙秘笈》贈送與你,望你能夠潛心修行,早日修成正果。”白玉茹驚醒後,發現身邊真的有一本《修仙秘笈》,從那以後,她果然專心修行,不問世事。
桑青楠在牀上躺了三天,靈魂漸漸離開了身體,彌留之際,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微笑着向她伸出手來,“靈溪,我來帶你回去。”
正是:輪迴三世終解脫,人生六苦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