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夕

房內少女仍然在專心致志的裝飾着那慘不忍睹的放着許多四不像的點心桌,一旁的凳上,少年手拿相機,不停的換着各種尺度拍着,屋外,大雨似乎再也停不下來,拍打着街道,空氣中佈滿了揚塵的混濁氣息。

少女似乎從點心世界裡回到了現實,伸了個懶腰,讓被折磨了許久的腰放鬆下,少女一擡起眼睛便看見那些相機拍的不亦樂乎的少年,少女臉上浮起一抹緋紅,而後將頭轉向一側,無視少年相機裡爆發的閃光燈。少年似乎也察覺到了少女的不同,急忙將手中的相機收好,理了理因爲拍照而弄得略顯亂的頭髮,又用手抓了抓臉,隨後一臉堆笑的靠近少女。

“怎麼,不練習了麼?”少年並沒用“玩”,而是用了“練習”,也許,少年知道深藏在少女心中的夢。

“墨亦?”少女放下交叉在胸前的雙臂,“你叫墨亦是吧。”

“對啊,我叫墨亦,我的公主。”墨亦此時再次拿出堅持不要臉理論,再次對少女發起進攻。

少女用力的敲了下墨亦的頭,然後擺出不屑一顧的態度,“對不起,我叫凌悠,不是公主,更不是你的!”

墨亦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翹起,並未發起下一波進攻,而是收拾殘兵回營,並未丟盔棄甲,頗有敗將風度。“外面大雨,我們怎麼回去?”墨亦這次並未用任何稱呼。

“大雨?下雨了麼?”凌悠一臉茫然,隨後拉起窗簾,看着外面的傾盆大雨,“這麼大,我才發現!”

墨亦不由得抿嘴一笑,這女孩,傻的可愛。這是他對凌悠下的第二個評價,傻的可愛。“走吧,我的公主。

“走……去……去哪?”凌悠一愣。墨亦卻不由分說的拉起凌悠的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充入了雨幕。

時光轉瞬即逝,猶如利箭射出,不顧一切,目標就在前方,速度極致。

墨亦還是一如既往的陪凌悠去“點心DIY工坊”,如果那家工坊有會員卡的話,他們至少是白金會員了。不管颳風還是下雨,墨亦總是在同一時刻出現在凌悠家門口,也總是同一時刻拉起凌悠的手,同一時刻出現在“點心DIY工坊”裡,少女捏着小鴨,白兔。少年手持相機,不斷的記錄着少女的瞬間。少女有時也會擡起頭對他笑一下。

凌幽來了。凌幽出現在凌悠家門口的時候,凌悠愣了一下,而後將在門外等候的墨亦“趕”回家,拉起凌幽的手便走進房間。

“小幽,好久不見哦,今天怎麼想到來我這兒啦。”凌悠拿起杯子,起身到可樂機裡裝了一杯可樂,放在了凌幽前面。

“沒啊,悠姐,今天秦羽有事不在,我覺得無聊了所以來找你玩啊。”凌幽拿起桌上的可樂,抿了一口。

“怎麼樣,和秦羽在一起?”凌悠笑了一下。

“哎呀,能怎樣啦。”凌幽臉上的緋紅出賣了她說的話。

“你看,你看,臉都紅了,還說沒怎樣。”

“哎呀,悠姐,每天都差不多啦,那次他在我宿舍前說愛我,我超感動的……”

凌悠默默的聽着凌幽講她和秦羽之間的小幸福,心裡也爲她高興,“小幽,祝你幸福咯。”凌悠心裡想到,“由衷的祝你幸福。”

凌幽心裡忽然浮現一抹憂傷,“爲什麼悠姐……”隨即便在

眼眸中浮現。凌悠看着凌幽的眼眸,“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順其自然便是最好的選擇,小幽,總有一天你會長大,懂得滿足。擁有一個愛你的人,便是最大的幸福。”凌悠心裡想着,不由得出現了墨亦的身影……

終於,除夕到來,小孩們在一起討論着除夕夜即將得到的壓歲錢,這對於他們而言,等待了364天,不可能不在第365天的白天討論那等待了364天的願望。他們似乎手裡已經拿着紅包,口裡已經含着棒棒糖。

凌悠,一個人過春節,團圓對她而言似乎毫無意義。凌悠一如既往的打開門,門口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是啊,墨亦和他家人團圓去了,小幽和秦羽一起玩去了,似乎,只有我一個人過吧。”凌悠理了理略顯亂的頭髮,心裡突然有一種孤獨感,她拍了拍頭,換上那身穿了好久好久的職業裝——銷售員。

因爲是除夕,所以慶典必不可少,凌悠的活似乎也顯得特別的多。凌悠不停的忙碌,商品越來越少。即將空倉時配貨員又拉着商品堆在凌悠眼前,這是一個不知道哪裡有終點的死循環,凌悠沒辦法去找出路,因爲太忙了。

終於,到了夜晚,空地裡的孩童們不見了,估計此時正張開雙手問父母拿等待了364天的壓歲錢吧。

凌悠仍在努力的銷售着,因爲慶典在晚上的緣故,顧客也多了不少。大多數人都是在吃了團圓飯後集體出來,享受着慶典上的一切。

似乎沒有一個是單身的人,或捥着手的情侶,或吃吃笑笑的家庭,一對又一對情侶,一組又一組家庭不停的在凌悠眼前晃過,笑容滿面。

凌悠心裡突然想到了墨亦,那個自以爲“堅持就是勝利”的男孩;那個口中一直說着“我的公主”的男孩,那個對她無微不至的男孩……凌悠還想起了那次對話。

“我的公主,你竟然把我這麼帥氣的帥哥捏成了四不像的醜八怪,你是出來講笑話的麼?”

“什麼嘛。”凌悠將頭扭向一旁,“要不是感謝你每天陪我來這裡,我才懶得捏你呢。”

“我還是覺得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遠比捏和我一點也不像的點心要好得多,我的公主。”

“那你說說唄,什麼條件?”

墨亦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玫瑰花“凌悠公主,和我交往吧。”……

“你好,請問可以給我一和中國結嗎?”一道聲音將凌悠推回現實,“我還在兼職,我討厭他,怎麼可以想到這個?”凌悠嘴裡嘟囔着,拿起一箇中國結遞給了打斷她回憶的人。

F少了墨亦的嘰嘰喳喳,凌悠3有點不適應。習慣了他的存在,一旦失去,便會倍感孤單。也許凌悠自己也並未發現,她心裡不再那麼討厭他,或許……

終於,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凌悠終於結束了她的工作,收拾着疲憊的身軀走在大街。一路上,嘻笑聲不斷,似乎沒有人替這個孤獨的女孩悲傷,沒有人爲這個孤獨的女孩停下腳步,沒有人和這個孤獨的女孩說聲“Happy New Year”,也許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別人也不允許她步入他們的世界。墨亦,例外。凌悠忘不了墨亦那痞痞的笑容,腦海中至今還記着這樣一個場景:

“墨亦?原來他叫墨亦。”凌悠心裡想到,“不錯的名字呢。”凌悠朝下看了看

,只見略微肥胖的墨西總管向樓上揮了揮手,凌悠突然有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原來,我並不討厭他,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討厭他。”凌悠胡亂的搖了揺頭,趕緊將腦子裡的想法驅逐出境,這個想法對她而言有些奇怪。

墨亦看了看地上的皮球,又看了下眼前頭髮亂的不成樣子的凌悠,嘴角微微翹起,無視了墨西總管的喊聲,拉起凌悠的手便往下跑,軟若無骨,這是墨亦對凌悠纖細的手的第一感覺。

凌悠心裡不禁一熱,墨亦改變了她的生活,因爲他的“拉”,凌悠脫離了那枯燥的生活,練習着自己喜歡的料理。

月亮靜靜的掛在了天空,凌悠擡起頭,看見了那皎白的月亮掛在天空,沒有星星與她爲伴,孤零零的掛在天空的一角。凌悠看着月亮,想起了自己,“還是那麼孤獨啊。”凌悠有種朝天大吼的慾望。但她沒這樣做,她已經疲憊了。沒有任何力氣。

沒有人在她孤獨的時候出現,除了那路過的行人,手裡拿着棒棒糖的小孩。凌悠沉默了,靜靜的站在原地,她不想動。任由孤獨在這個喜悅瀰漫着城市的時候,靠近她,將她包圍,讓她在這個夜晚,象徵着團圓的除夕夜,感受孤獨,沉浸孤獨。凌悠擡起了腳,慢慢的挪向前方。冷風呼呼的颳着,無情的去刀刃一般劈在她身上,那不是冷,痛,一種無法言語的,刺骨的痛。凌悠捥起衣袖,讓寒風侵肌,寒風不停的打在她手上,沒有留情。

凌悠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衣袖也撫了下去,確實,冷的不可思議。“回去吧,也許,孤獨會一直陪着我,能放棄麼?我能放棄麼?”凌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顯然,她已經有了答案,誰給她放棄的機會?她只有努力,只有前進,只有在料理打出戰績,堅持不懈的奮鬥,即使孤獨,也會因爲她的成就遠離。凌悠心裡默默的想到。又浮現了那痞痞的笑容,這一刻,竟然無法揮去。

推開門,沒有想象中的熱鬧,一切都如凌悠的心一樣,那樣的孤寂,那樣的死。凌悠嘆了口氣,眼神裡滿是失落,“原來,即使回到小窩,我還是避免不了一個人的生活,他們有他們的事,睡吧,新年快樂,凌悠。”凌悠默默的說着這些,只有她自己聽,因爲今天,只有她一個人孤獨。

凌悠站立了一會,又擡頭看了看月亮,一樣的孤獨,孤零零的掛在天空,猶如凌悠孤零零的站在院子裡。凌悠慢慢的挪動,朝着自己的房中挪去。

“Happy New Year,凌悠!”凌悠愣了一下,只看見凌幽帶領着一大羣孩子——屬於他們的愛,站在她後面,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凌悠姐姐,新年快樂。”孩子們發音帶有稚嫩,以至於凌悠,凌幽都分不清。“管那麼多幹嗎?至少我是快樂的,是吧,凌幽。”凌悠心裡想到,而後跑上前緊緊的抱着凌幽,“原來,你就是我的影子,凌幽,失去了影子,我是那麼的孤單,現在,我找回了你,凌悠……”

“砰砰砰砰”一陣聲音響起

“悠姐,快看那,煙花!”凌幽指着那飛空的煙花,興奮的對着凌悠說到,身後,一羣孩子也在興高采烈的玩着,看着,那絢麗的煙花

凌悠擡了擡頭,隨後笑了笑:“原來月亮並不孤單,在她身旁,還有着煙花陪伴,凌幽,我有你陪伴。”凌悠心裡想着,隨即抱着凌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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