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太陽剛落土不久,正是華燈初上時。
我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雖然沒進食,臉看起來蒼白異常,但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伸手彈彈鏡中人的臉,我笑了笑。
腳步將我又帶到了曉月的窗前。來看她已是我每晚的習慣。
我進到曉月的房間,從窗戶進去的。自從我第一次來到她窗下,她就再沒插過窗栓。
她不在。被子疊放得好好的,桌上的書也沒翻開的痕跡。看來她出去了。我坐在牀上,猜想她去了哪兒。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我嘆了一口氣,仰身躺倒。
牀上還殘留着曉月身上獨有的香氣,我用力嗅了嗅。屋裡沒開燈,很黑,但對我來說卻是亮如白晝。
我拈起一根曉月掉在枕上的頭髮,朝它吹氣。髮絲揚起,飄然落下,再揚起,又落下。
不知不覺,我竟睡着了。待翻身起來,看了看書桌上的鬧鐘。已經很晚了,可曉月還沒回來。
我不禁擔心起來,她從來沒這麼晚回家過。
來到大街上,我四下看了看,還是沒發現曉月的身影。她究竟上哪兒去了?不行,得去找她。我沿着長街的一端飛奔。
在一個路燈照不到的死角,我看見幾個人圍在一起。看他們那樣子,絕非什麼善類。我不想惹麻煩,還是找曉月要緊。
“逸飛!”
就在我剛跑過這羣人的時候,曉月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回頭,才發現那羣人圍着的正是曉月。
我衝過去,摟住曉月,發現她在發抖。再看看周圍的情形,我便明白所發生的事了。
“你們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這羣人中有人答話了,“玩玩唄,這女孩長得不賴,我們想和她逛逛馬路,不行嗎?”
“滾!”
我最討厭這種傢伙,也不想和他們廢話。
“小子,想找死是不是?咱們這是看得起她,識相的,快滾吧!”
一向不愛發火的我含怒出手。
拳頭觸到肉體的那種感覺真好,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種體驗了。我通常的做法是直接撕開喉嚨,乾淨利落。但這次我不想,我要好好發泄自己。
一隻拳頭衝我面門而來,我順勢抓住,用力一扭。“咔嚓”一聲,如同美妙音樂,腕骨應聲而碎。趁那人痛得彎腰之際,我踢了一腳,這次碎的是鼻樑骨。
正當我打得痛快時,曉月發出一聲尖叫。我回頭一看,一個傢伙不知何時抽出一柄刀衝曉月而去。
鮮血四濺,我捂住手臂。拿刀的傢伙後退了一步,準備再來第二刀。
我嘿嘿一笑,竄步上前,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奪下刀,再用力捅進那人的肚子,慘叫聲響起。
我抽刀退到曉月面前,任憑手臂鮮血直流。曉月用手替我捂住了傷口。
“逸飛,你沒事吧。你替我擋一刀,我……”
我推開曉月,朝她微微一笑。
“放心,我沒事,有事的是這些傢伙!”
對方的人暫時懾於我的瘋狂,後退開來。但他們並不死心,全都掏出了傢伙。長長短短的刀有好幾把,其中一個更是掏出了一把**槍。
“嘿,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張口接住刀上滴下的最後一滴血。血液更加激起我的兇性。
“哈哈哈……”
狂笑聲中,我拔地而起。待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已劈出疾如奔雷的一刀。
拿槍的傢伙被我這一刀連槍帶人一起劈倒。他倒在地上,瞪着雙眼,無法置信地看着被剖成兩半的**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其餘的人,我也絕不會放過。
凌厲的刀光衝着每個人呼嘯而去。在這個地方,刀砍在人體上發出的“噗哧”聲不絕於耳,地上血流成河。
我還留了一個人沒殺掉。我抓住他,粗暴地在他脖子上撕了個大口子。血狂噴而出,我大口吞嚥。
一個驚雷響起,我甩掉手中的屍體,仰面看天。閃電劃破天幕,大雨傾盆而下。
頭髮披散在我的額前,我猛一回頭,竟嚇得曉月連連後退。
我苦笑着嘆息一聲,掏出手帕。
“擦擦嘴吧,剛纔你嘔吐得厲害。女孩子都怕血腥的場面對不對?”
曉月遲疑着接過手帕,卻發現是她自己的,愣住了。
“不錯,這手帕是你以前替我捂傷口的,現在還給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我飛奔起來。
長街、大雨、暗夜、血腥。我的黑色斗篷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如風般飄逸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