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ude II

“你渴望永生嗎?來,閉上你的眼睛,我將給你深情一吻,在你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你將獲得永恆。”

永生?很痛……沒有別的,心裡會很痛,真的。人類還是不要放棄太多的事情爲好,一切都不在時,永生還有什麼意義嗎?

“你考慮好了嗎?吸血鬼和永恆的生命並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浪漫,吸血是一個危險的遊戲。”

“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我早就決定了。”燭光下的少年如是說。

在城堡的教會旁,我遇見了這位少年,燈光下我並沒有影子,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許是猜的,我並沒有感到太奇怪。按照慣例,這將是我的“晚餐”。少年沒有反抗,只是淡淡的說出一句話:“我一直在尋找你……可以使我永生的人。”

……

少年順從的低下了頭,我張開了嘴,兩顆微微發光的獠牙探了來……

“我已經得到了嗎?”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牙痕已經消失……

“永生,呵呵,我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了。”一瞬間少年的眼神變的有些可怕,有一種皇者的氣息,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你爲什麼要追求永生?”

“我並不是追求永生,只不過是有非永生不可的理由而已。”

“那好吧,跟着我來,我會告訴你夜之一族的全部。”

“全部?”

“全部。畢竟我們只是屬於黑暗中的影子,你必須瞭解一切。不過在你熟悉夜之一族的一切後,你必須馬上離開我。”

“爲什麼?”

“沒有什麼爲什麼,這就是夜之守則的第一條。”

少年很聽話,象海綿一樣吸收着我告訴他的一切。那個讓我加入夜之一族的傢伙好象也這樣教過我,真是讓人“懷念”的往事,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呢?

……

“這些,便是夜之一族的全部了,你可以離開了,我們也許不會再次見面……”

“Dracula,我以後將使用這個名字,直至永遠。”新生的吸血鬼很認真的說。

“Dracula?”

“是我們民族的語言,是傳說中的一種惡靈。”

“Dracula,惡靈,呵呵,是個好名字。”

太陽還沒有升起,我們要分手了,我不知道少年是否聽到最後我對他說的一句話:“以永遠的年輕來看着一切的流逝,是不是很殘忍……”

數年後,我來到了一個村莊,這裡似乎有我熟悉的氣息。我推開了酒店的門,很冷清。

“你是外鄉人吧,唉,還是早一些離開這裡吧,不要被那些人抓住了……”

“不要緊的,一杯萊盧絲葡萄酒。”我笑了笑,坐了下來。“那些人是誰?”

“唉!”店主重重的嘆着氣,搖了搖頭。“我是好心呀,年輕人。”

“這裡不是一般的旅人應該來的地方,這裡的城主是一個徹底的……”

“是什麼?”

“吸血惡魔……”店主用我勉強能聽到的聲音說。

“呵呵,有趣。”我向遠處的城堡走去,肩上的披風在風中飄舞,在路上我看見了用木樁刺起來的一串串死屍。

在城堡我見到了熟悉的人,那個叫Dracula的男孩灰色的瞳孔中放射出冷漠的光芒,淡淡的看着我,身旁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孩伏下身去在那個男人的耳旁說了些什麼,然後一揮手:“抓住他,用銀槍,不要讓他跑了,要活捉!”

幾個衛兵拿着銀槍滑稽的向我縮短距離,就在他們認爲可以碰到我的一瞬間,我變成了霧向上飄去。我聽見了金屬落地的聲音,Dracula仍然冷漠的看着我,嘴角似乎露出一點微笑。在這時我突然感到渾身無力,在空中恢復了人形,重重的摔了下來。天棚的柱子上爬着幾株死靈百合,這種花的花粉可以讓吸血鬼體能降到極點。

“Dracula,你!?”

男孩的眼裡仍是冷漠,“你已經沒有用了,如果你不來這裡就不會死。”男孩的語氣中似乎有一些惋惜。

我只是笑了笑,“你知道嗎?我不會死的,小鬼。”

男孩的眼只是渾濁了一瞬間,似乎在說:我不信。

“我需要有同樣野心的人永遠和我再一起,我只是需要你的心臟,讓這位先生變成真正的Dracula,這樣我就不會孤獨了。”

我想起了在路上成串的屍體,吸血鬼是惡靈呢,吸血鬼還是始終不能有善心。假如當時吸乾這個少年的血液,假如聽從酒店老闆,只是不會再有假如了。

“我明白了,我活的時間的確有些長了,沒想到人類也會這麼可怕,真是輸給你們了,要好好利用我的心臟啊,小鬼們!”

“我會的。”我聽到了那個男子的聲音,也許是邪惡的吟語更爲恰當,沒有時間來研究他的聲音了,銀質的匕首已經貼到了我的胸前,連詠唱石化魔法的時間都沒有,我只是小聲說着:“再見了,Dracula;再見了,傳說的惡靈,呵……”

今後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我永遠也不會不知道了,但明天在等着他們,鮮血或是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