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如同洶涌澎湃的潮水一樣迅速將我淹沒,從前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天地下最不幸福的女孩子,媽媽失蹤了,爸爸不疼我,後母和小妹又十分惡毒。我經常怨天尤人,怨恨上天的不公,把一切的災難都降臨到我的身上。現在,我才知道我既幸福又幸運,有穆森這樣的優秀體貼的男朋友,有菲兒那樣真誠仗義的閨蜜,他們都在掏心掏肺地對我好,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遍佈陰霾的心靈霎時間充滿了陽光,以往所有的怨念全部煙消雲散。
我流了一臉的熱淚,開心地笑了起來。
穆森撫摸着我的秀髮,說:“又哭又笑的,像什麼樣子。”
我說:“我高興,是真的高興。我從來沒有像今天感覺那麼幸福。”
穆森說:“有一位作家說過,不要總想自己失去的,要多想想自己擁有的。之雨,我希望你以後每天都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
我踮起腳尖,無視過路的行人,在穆森的脣上印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臉頰滾燙起來,我能猜到我的臉肯定比煮熟的螃蟹還要紅。
穆森的雙目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雙手環在我的腰上,摟緊了我,將脣一點一點地移了過來。
我心頭狂跳,閉上眼睛等待着那個幸福甜蜜的時刻。
菲兒的聲音突然在樓上響了起來,伴隨着咯咯咯地大笑聲音。我猛地推開穆森,擡頭向上看去,只見菲兒的打開了陽臺上的窗戶,一手叉着腰一手作勢捂着眼睛,邊笑邊說:“木之雨,大庭廣衆之下你做什麼,不害臊不害臊。”說完好衝我不停地吐舌頭。
好你個菲兒,竟敢在樓上偷看我和穆森的一舉一動,我隨手撿了一顆小石頭扔了上去。
菲兒眼疾手快地把窗戶關上,聽見當得一聲響,石頭打在了窗玻璃上,還好那顆石頭不大,要是砸碎了玻璃可就壞了。
菲兒又推開窗戶衝我手舞足蹈大聲說:“木之雨,你敢砸我家玻璃。”她伸指一彈,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向我飛了過來。
穆森擋在我身前,那個圓溜溜的東西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穆森悶哼一聲,嘴脣緊閉,很痛苦的樣子。菲兒啊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說:“臭小子,英雄救美啊你。”
我見穆森的額頭上滲出來汗水,焦急地問:“你沒事吧?”
穆森說:“吳菲兒好大的勁,砸的我好疼。”
我撿起地上那個圓溜溜的東西一看,原來是一個溜溜,上面還用硃砂筆畫了一些形狀古怪的東西。菲兒小時候就像個假小子一樣,喜歡混在男孩堆裡彈溜溜,直到現在,她的包裡也總愛裝一些溜溜。我又是好笑又是生氣,把溜溜從窗戶裡給菲兒扔了回去。
菲兒抱着肩膀搖頭嘆氣,嘰嘰咕咕地說了很多話,我只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句,裡面提到了羅密歐和朱麗葉。我哭笑不得地說:“吳菲兒,你發什麼神經呢?”
菲兒說:“乖乖,我在祝你好運啊。”
這幾天我心情出奇的好,笑容時時刻刻地掛在臉上,即使面對林雪影和木灣灣的時候我也是笑容滿面的,這讓林雪影像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她總是和我爸爸嘰嘰咕咕地說之雨是不是談戀愛了,心情怎麼那麼好啊?我爸爸也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卻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自顧自地快樂着。
還得說一說小歎號,這個小鬼頭真的把我當成姐姐一樣依賴着,前幾天我因爲被怨靈附身沒有回家,回去的時候發現小歎號正在我的臥室裡大聲的哭泣,眼睛哭得紅通通的,見我回來就撲到我的懷裡,像只八爪魚一樣箍在我的身上,她一邊哭一邊說:“姐姐,我以爲你不要我了,我想出去找你,又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坐在牀上摟着小歎號,在她粉雕玉琢的臉上左右開弓各親了一下,說:“姐姐會永遠保護小歎號的。”
小歎號聽了我的話,漾出一臉的笑容,趴在我的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輕輕撫摸着她的秀髮,心想:“這孩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孤魂野鬼也不是個事兒啊,菲兒說她能打開輪迴之門,我應該找她幫忙幫小歎號去投生纔對。等考完了試,先把小歎號的事情處理好然後再查文諾的事情。”
因爲心情愉悅,考試的時候我發揮的很好,考試考了第一名。把第二名的齊安娜遠遠地落在後面,我的老師說以我的成績就算是在一流大學也是名列前茅的了,給學校掙足了面子。面對老師的誇獎,我只是淡淡地一笑。隨後發現齊安娜目光狠毒地注視着我,索性不再謙虛,笑呵呵地說:“那是,我是誰啊,以我木之雨的聰明和努力,這個成績只能算作一般般了。”
菲兒聽了我毫不謙虛的說辭,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神情戲謔的看着齊安娜。陸斯也看出來我是故意在氣齊安娜,抿着嘴偷笑。
回家的時候,我本來想找一個藉口先讓陸斯回家,正在犯難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她說家裡有事所以就先走了。這正合我意,有些事情不能讓她知道,否則會被嚇到的。
菲兒說:“這幾天晚上我一直在找那個文昆,可是沒找到。”
我說:“先不說這件事情,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菲兒說:“什麼事啊?”
我說:“菲兒,你有能力打開輪迴之門讓鬼魂投生是不是?”
菲兒大言不慚地說:“是啊。小事一樁。”
我說:“我認識了一個可愛的小鬼,叫小歎號,一直在陽間流連,你能不能幫幫她?”
菲兒神情詫異的看着我,往上推了推她的黑框平光眼鏡,我一看她這個動作就想笑,她視力超乎尋常的好,卻總是喜歡戴眼鏡,而且還帶着一款非主流地黑框平光眼鏡,我總是笑她沒事閒的故意擺酷,她卻總是滿不在乎地我行我素。在學校的時候她還時常注意形象收斂一些,一旦到了放假的時候,她就會打扮的不倫不類,喜歡穿混搭風格的服裝,把頭*出幾綹黃色的,戴上大大的銀耳圈,手腕上會戴着一大串形狀古怪的鐲子,我和陸斯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叫做時尚女魔頭,她總是笑着說:“我既是拼命女神又是時尚女魔頭,形容的太貼切了。”
菲兒掐住我的臉說:“想笑就笑出來,也不怕憋壞了。”
我打落她的手,言歸正傳:“怎麼樣,幫幫我好不好?”
菲兒說:“你幹嘛給我出難題?你知不知道,打開輪迴之門有多難會耗費我多少靈力嗎?”
我眨眨眼睛,說:“剛纔是誰說小事一樁來着?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在吹牛。”
菲兒叉着腰瞪着眼睛說:“反正吹牛又不上稅,我就吹了怎麼的啊?”
我哈哈大笑起來,肚子笑得都疼了,只好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
菲兒拿出一塊口香糖嚼了起來,說:“有那麼好笑嗎?”
我笑着說:“太,太好笑了。哈哈哈。”
菲兒靠在路邊一棵樹上,等我笑夠了,說:“那個小鬼是不是很可愛啊?”
我說:“可愛到了極點。”我把一切能想到的形容美好的形容詞全部用在了小歎號身上,菲兒有些不服氣地說:“我就不信她會那麼可愛,把她帶來給我瞧瞧,要是沒有我可愛我就幫幫她。”
我說:“爲什麼沒有你可愛就幫?”
菲兒嘴巴一撇,說:“要是比我可愛,我瞧着生氣啊。”拿出鏡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說:“瞧瞧瞧瞧,多麼惹人喜歡的一張臉啊。”這個菲兒,不但是個大花癡,而且還是個自戀狂。在學校裡她還能保持形象,一到假期放鬆的時候她就不管不顧原形畢露了。
菲兒撇撇嘴巴,笑着說:“人不愛美枉少女,大好的青春年華除了捉鬼還是捉鬼,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笑,我卻突然笑不出來,因爲菲兒的嘴巴雖然在笑,但是眼睛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和無奈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她正處在青春飛揚的大好年紀,應該盡情地享受青春獨有的的快樂和煩惱,和男孩子約會或者拌嘴吵架,可是她每天只能和孤魂野鬼打交道。我能肯定她爲了父親即使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也無怨無悔,願意把落寞和無奈藏在心靈最深處。但是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爲她心酸。
我說:“菲兒,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你會比任何人都幸福的。”
菲兒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說:“我會比你都幸福嗎?”
我說:“一定會的。”
菲兒說:“我會找到一個比穆森還好的男朋友嗎?”
我說:“一定會的。”我真心希望菲兒能找到一個比穆森還要優秀體貼的人做朋友。
菲兒笑着刮刮我的鼻子,說:“如果我比你過的還要幸福,你可不要嫉妒哦。”一個哦字拖着長長的尾音,逗得我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我無比真誠地說:“我會很開心的。”
菲兒咯咯咯地笑了,我說:“有機會讓你和穆海認識一下啊。”
菲兒說:“你見過他嗎?”
我說:“沒有,但是以我的猜測,他應該是一個長的又帥氣對女孩子又溫柔的人。”
菲兒說:“萬一他有了女朋友呢?”
我頓時啞口無言,是啊,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也許人家已經有了女朋友呢,那麼我不就是在亂點鴛鴦譜嗎。
菲兒說:“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我說:“有機會我問問穆森。”
菲兒說:“行了,別爲我費心了。別忘了你的小歎號。”
我一拍腦袋,瞧我這個糊塗蟲,聊着聊着就把小歎號給忘了。
菲兒說:“今天下午你就帶她去我家好了。”
我點點頭,說:“等着我啊。”
菲兒說:“不見不散。”
在我家的樓門前,菲兒和我分了手,她剛剛走出幾步,就又反了回來,說:“你爸爸和林雪影應該不在家吧?”
我說:“還在上班。”
菲兒說:“木灣灣呢?”
我說:“在她外婆家。”
菲兒說:“那就好,我去你家。”
我和菲兒手拉着手上了樓,問她:“不是說好在家等我嗎,怎麼改變主意了?”
菲兒說:“你把那個小鬼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我急着看看她到底怎麼個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