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粉色衣服的公子坐在車廂中將車簾子放下,對車把式輕聲道:“走。”
車把式趕着馬車,在西京的路上行駛。
八王爺趙德芳委屈至極,唯恐蕭胖子跑掉心中焦急的不行,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難受的要死。
德芳斜着眼睛看着車廂中那位穿着粉色衣服的公子,他生得細眉大眼,皮膚白皙,身上的一件粉衫乾淨整潔,還不是飄出來一陣淡淡的香氣。
可惜他萬般好,卻喜歡龍陽之好。
德芳想要開口說話,但是連喉頭也被封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看來,這粉衣公子對劫持帥哥,有相當大的經驗。
穿着粉色衣服的公子感覺到德芳正在看着自己,便轉頭看了他兩眼。
“嘿嘿!”
朝着德芳笑了兩聲。
這兩聲笑,把德芳笑得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車把式駕駛的馬車在西京城的一處院落前停下。
粉衣公子首先從車廂之中走了下來,命令車把式將德芳提下來。
德芳被那車把式夾在手臂之下,隨着粉衣服的公子往裡面走。
這間院落是西京城中非常普通的院落,四周幾道兩人高的青磚圍牆,牆頂之上長滿陳年的青苔,細雨澆灌現在又稍顯出來綠色。
紅色的兩道木門上面貼着有些破落的門神畫。
車把式將兩道紅色木門打開,
粉衣公子望着車把式將德芳背進去,自己也輕輕走進去,將兩道門關緊插上。
“完了,看來這位粉衣的公子要對自己大刑伺候了。”
德芳眼望粉衣公子把院落的門關閉,心頭有一些絕望,感覺自己的清白之身,今天恐怕就要被真龍陽給玷污了。
шшш▪тTk Λn▪C〇 院中有幾間連體的青磚瓦房,打掃的十分乾淨。
房子前面放着兩排青色花盆,花盆中清一色的栽種的都是長着枝葉的芍藥,還有幾條纏繞在棚架上面的葡萄秧。
粉衣公子走到房前,拿出鑰匙將房門上面的銅鎖打開,自己先走進了房中。
車把式依照粉衣公子的手勢,將德芳放進了另一間房的椅子上,然後出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八王爺趙德芳只見房屋之中用青色的銅爐焚香,使得屋中香氣四溢,也使得人頓時沉醉。
牆上掛着一個卷軸,上面用寫意筆劃着幾朵鮮豔的芍藥。筆法甚是靈秀,稍帶着一絲柔情。
德芳仔細的看來看去知道書畫的筆法如同人心一般,這等手法果然是出自一個龍陽之手。又見卷軸的旁邊掛着一個薄薄的木板,上面寫着“芍藥居”三個字。
德芳看着這三個字,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蔫芍藥李衝,難道,這個粉衣的公子就是採花大盜白芍藥?
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白芍藥竟然是男女通吃。
粉衣公子走到房中,朝德芳笑了笑,眼光之中卻是十分嬌柔稍帶着挑逗之意,隨後點了德芳喉頭的穴位。
“我日!”
趙德芳的聲音猶如衝出牢籠的獅子,感覺無比的暢快。
他覺得對面的粉衣公子或許只是隨機的劫色,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當朝的八王爺,只當自己是一個貧民。說不定自己能混過去,便對他說道:“這位朋友,不知挾持我來究竟要做什麼?若是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我還有事,請放我回去。”
粉衣公子望了德芳幾眼,忽然扳起了面孔道:“我知道你是當朝的八王千歲趙德芳。”
德芳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公子知道自己是趙德芳,可下面的情景自己該如何是好,便說道:“公子既然認識我,想來咱們兩個本無淵源。我自問平生不做虧心事,所以和公子也就沒有什麼恩怨。我還有要事在身,請公子快些將我放回。德芳在此多謝了。”
粉衣公子冷冷的朝德芳笑了笑,對他道:“你自問自己沒有做過虧心事?可你卻欠着別人的人情?”
德芳仔細的琢磨着他說的這句話,難不成是那小芍藥李通在半山廟逃走以後,和他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其中就有八王爺趙德芳的名字。所以這個白芍藥一直跟來西京終於將自己捉獲。他今日要在這裡替小芍藥報仇麼?
德芳對那個粉衣服的公子說道:“說來說去,我且問公子一句,你可是江湖上盛傳的白芍藥?”
粉衣公子猛聽得德芳如此說,卻愣住了,望着德芳道:“你是當朝的八王千歲,你怎麼知道白芍藥的?”
德芳冷笑道:“莫說白芍藥,我知道的還很多,你若是白芍藥的話,我今天也就認了,你要殺要刮就來吧。”
粉衣公子望着德芳道:“我就是白芍藥。”
“呃!”
德芳聽得這個名字心想自己果然沒有幸免於難,索性死就死吧,自己就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對白芍藥道:“今日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裡。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白芍藥看到德芳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對他道:“我將你帶到這裡沒有別的事情,只是要問你一件事,你說你此生未曾虧欠過什麼人情。你好好的想一想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樣麼?”
德芳聽了白芍藥的話,看着他清秀的面目越發覺得他不像是一個壞人。想起來若是自己虧欠了他,自己倒是真要給他陪個道理。可是自己確實沒有虧欠過任何人這是真事,便義正嚴詞的對白芍藥說道:“沒有,想必是公子認錯了人也不一定。”
粉衣公子冷笑兩聲,雙眼中忽然涌現出點點淚水,淡淡的對德芳輕聲說道:“我是白芍藥不錯,但我絕對不會認錯人。看你要緊了牙關死不承認。今日我便讓你知曉明瞭。”
他說完將自己頭上扎的頭巾一把扯下,滿頭的青絲便如瀑布一樣散落在自己的雙肩上面。
“不是真的吧!”
八王爺趙德芳在這一霎那叫了出來,吃驚的看到這個白芍藥卻是一個稍帶些英氣的美貌女子。
想起那天在福陵樓上這個白芍藥對着自己傻笑,難道說她對自己有情意?
是!就算自己少年英俊,氣質非凡,十分的招人喜愛,招萬民愛戴。但自己與她素未謀面,何來得感情一說,更不用說自己虧欠她什麼?
白芍藥擡着自己的下巴,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着德芳,冷冷的說道:“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我便是右監門衛大將軍李崇矩的女兒李真。”
“李真?”
德芳一想這名字自己沒有聽說過啊,自己倒是知道李時珍,但也不是這個朝代的,就問道:“原來是位美麗的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李真道:“怎麼了?四年前的事難道你不知道嗎?”
德芳真的不知道,因爲四年前他還沒有來到這裡呢。他只得苦笑道:“請姑娘明示。”
李真站在德芳身前,將目光從德芳的身上挪走,任自己的一頭青絲在肩上飄舞,若有所思的看着牆面上那幅畫着芍藥的畫卷,輕聲說道:“四年光景過的真快,四年前的事情我還歷歷在目。
那年我方十四歲,那個時候,當時還是秦王的你要選妃。我父親覺得你品行端正,可以成爲大宋的皇帝,決意把我送進宮中與您結親,到時候我便是當朝的皇后。
我雖年小但也知皇后身份榮耀顯赫。自父親說過的那日起,我心中一心想見你。
我每日望着天上的金鴉月盤相互交替,只是盼着與你相見。誰知等來的卻是你大婚的消息。我心中頓時肝腸寸斷。四年來每日每夜身在他鄉心中對你總是魂牽夢繞。都道人生能有多少個四年,這四年之間難道說不是你對我的虧欠麼?”
德芳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李真姑娘也是出身名門,曾經幻想和自己成親,但是兩人並未見過,可能是相思的太狠了,沒有見過也逐漸的生出了感情。
就這樣,成就了一段似有似無的孽緣。
這樣看來,李真姑娘也有自己的苦衷,在當街上把自己俘虜過來,也是有情可原的。
德芳對李真說道:“李姑娘,姑娘出身官宦之家,乃是一個知書達禮之人,以前的諸多事情其中誤會衆多。我現在見到你,真是品貌雙全,武藝高強,我們倆個沒有成爲一對,我也很遺憾。但我現在身上還有要事,請姑娘給我解了穴道,我辦完大事後再謝姑娘。請姑娘放我回去。以往怠慢之處請姑娘見諒。”
李真聽得德芳的話語忽然轉過頭來,大聲喝道:“我四年來的日日夜夜無盡的期盼,難道得來的就是一句請姑娘原諒這句話?”
八王爺趙德芳聽得李真的言語之中充滿幽怨,心中叫苦。
芍藥居中無端的平添了一段愁,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德芳只能頂着這兜頭的風雨對李真道:“李姑娘,就算我無意之中虧欠了姑娘,但不知姑娘想要怎樣做?”
李真聽着德芳話,眼神忽然變得甚是黯淡,她心中思略自己想要怎樣做?
自己到底想要怎樣做?
自己這四年來一直將趙德芳記掛在自己的心間,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麼?
難道就是與德芳的這次見面?
但如今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卻爲何這麼遲疑?
李真一時躊躇,在幽靜的芍藥居之中不斷的打轉,轉後臉頰微紅,對德芳道:“你既然問我要怎麼做?我便告訴你。你將華國夫人休了,然後娶我!你也不必回東京的南清宮,我也不必回郡王府,
什麼要事都扔到九霄雲外,咱們兩個找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隱居,你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