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醉挑眉,“肚子餓了,還得分有臉還是沒有臉?”
樸在珉只覺一股怒氣徘徊在胸腔,出不去,也無法消化,憋得他難受至極。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纔算是緩過來,他絕對是被易醉這話氣到了,見她從病牀上掙扎起身,他覺得自己的腦仁都開始疼了,“我和你說話,你又想躲去哪裡?”
頓住,穩定輕晃的身形,淡定的回眸,語氣很是挑釁,“我去衛生間,你去嗎?”
很自然的口氣,他敢非常的肯定,眼前的少女絕對沒有開玩笑。
他怔然,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只能任由易醉進了衛生間,墨跡了一會兒,然後又出來了。
吃飯對於她來說,只是爲了填飽肚子,很少有她想吃的食物。
這一覺她肯定是睡的太久了,要不然怎麼會有了想吃的東西呢?
打開衣櫃,找到自己的衣服,她決定要出去覓食。
樸在珉臉上掛着驚愕,“你要去哪裡?”轉念一想,她可能是迫不及待的去找瑞希,立刻又變成了兇巴巴的模樣,“我告訴你,瑞希和你結婚就是個錯誤,你別想再去找他。”
易醉不理他,去了衛生間換下病服。
“我要吃烤肉!”說罷,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脣,純真水亮的眸子在閃閃發光。
樸在珉望着她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有些失神,那模樣好似一隻正準備偷腥的小貓,杏眼慵懶肆意,看的他有些心癢癢。他輕咳了幾聲,掩蓋自己的心虛,“我,我要跟着你,決不能讓你去破壞瑞希和智善的感情。”
易醉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她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第三者,這還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烤肉店,易醉還沒等點餐,就發現了一件很悲催的事情,她身上連半毛錢都沒有。
樸在珉嘴角狠抽了一下,“既然你沒帶錢,那就不要吃了。”
易醉抿嘴,嚥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鄰桌吃的正香的男女,不多一會兒就引來別人的矚目,換來別人鄙夷的嫌棄。
“就因爲女朋友沒帶錢就不吃了,真不像個男人。”
“小點聲,他們都聽見了,沒瞧見那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瞅着你嗎?”
“聽見了又怎麼樣,小氣鬼,你以後可別學他。”
“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
聽到隔壁桌小聲的竊竊私語,樸在珉徹底黑臉了,再擡頭看看服務員鄙視的目光,他又被氣到頭都開始疼起來了。這是他活了二十二年,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放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來一份五花肉套餐。”
易醉撇撇嘴,小氣。
菜上齊以後,易醉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用餐優雅,即使她很餓,也沒有狼吞虎嚥,這是老媽教她的基本禮儀,時間長了也就養成了習慣,雖然覺得矯情,可也懶得改了。
樸在珉的手機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看向易醉,冷嘲熱諷道,“你老公找你來了!”
易醉懶得搭理他,依舊優雅斯文的用餐。
報了地點,二十分鐘後,裴瑞希來到他們的面前,這次他學乖了,帶着鴨舌帽,黑色墨鏡,還有遮住臉的口罩,絕對是全副武裝,沒人能認得出來。
一把拉起了已經放下筷子的易醉,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我與她結婚是我自願的,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別再找她。”說罷,牽着易醉的小手便朝外面走去。
樸在珉面色鐵青,對於他一面倒的維護那個女人,更是氣到心肝脾肺都疼。
“親愛的,瞧見了沒,那男人居然是撬牆角。”
“哼,撬牆角的還這麼摳。”
聽到隔壁桌的話,樸在珉更是氣到渾身發顫,緊握着杯子的手用盡了力氣,向着地上砸去,瞬間碎成了碎片。
隔壁桌兩人嚇得渾身一哆嗦,完全把他當成了精神病!
車內,裴瑞希很生氣,“難道你沒有話和我說嗎?”
易醉拍了拍未飽的肚子,很是認真的說道,“我要吃牛肉!”
易醉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沒有吃飽。
看着她拿起三塊牛肉就丟到手推車內,裴瑞希口罩下的嘴巴微張,好半響才說出一句話,“太多了,我,我不吃。”對於自己的飲食,他把控的相當嚴格,晚上少餐。
倒不是爲了什麼身材,而是爲了身體着想,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
易醉微怔,很抱歉的口吻,“我沒帶你的份兒。”
裴瑞希不可置信問,“你能吃得了這麼多嗎?”
“能啊!”她潛心研究,一向是飢一頓飽一頓的,有的吃通常是拼命吃,不懂什麼健康飲食。
“你剛剛不是吃了烤肉嗎?還能吃下這麼多嗎?”看着小小的人兒,胃口倒是不小。
拍了拍還在飢餓的肚子,“剛剛只是墊底,沒吃飽。”
裴瑞希身高188cm,易醉算是比較高的,176cm顯得格外窈窕纖瘦,繼承了父母的好基因,就算是站在男人堆裡,也是相當的鶴立雞羣。
更何況與高個子的裴瑞希站在一起,卻是格外的般配。即使口罩遮擋了他大半張臉,那雙幽深如黑潭的眸子卻是異常的清明,眉峰清奇,讓人下意識的想要探究他口罩下的臉究竟是何種風華?
“他好像裴瑞希。”
“那雙眼睛真的好像!”
“就是就是。”
“他身旁的那個女人是誰?該不會是他神秘的女朋友吧?她的樣子真的和裴瑞希不大相配。”最後一句完全變成了失望的語氣。
“對呀,裴瑞希是我們的,那個醜女人到底是誰啊?”
幾個女生經過,隨後傳來他們的竊竊自語。
裴瑞希擰着眉頭,伸手壓低頭頂上的鴨舌帽,易醉練武奇才,將幾個小女生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個一清二楚。
對於別人的貶低,她一向看的淡然。
擁有世界上最完美的父母,她長得這麼普通,的確是讓人很吃驚。
從她懂事以來,情緒撥動甚小,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也沒有什麼特別開心的事兒。對於別人的有意和無意抨擊,她沒有任何生氣,傷心,難過的情緒。
唯有一次不同,在FK校友的寢室內聽到一首鋼琴曲,前奏輕緩綿長,每個音符跨度較大,曲子卻是鏈接的巧妙,絲毫聽不出任何的突兀,隨之激進高氵朝部分,有種毀天滅地的絕望,看不見明天的絕望。
她慢慢撫摸着胸口,感受到心臟不同以往的跳動,眸子裡閃過一絲的不解。
所以,她義無反顧的來到H國,來到他的身邊,就是爲了尋求一個答案。
她不知道是曲子撥動了她,還是做曲子的人。
裴瑞希側目,她依舊淡漠到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低頭研究哪個牌子的辣醬比較夠味兒。
微微鬆了一口氣,想起某次,和智善走在一起被粉絲髮現了,說的話還沒這些難聽,驕傲如她,根本無法接受,也就是從那次以後,她很排斥兩個人走在一起被人發現,本來光明正大的愛情卻不明不白的轉爲了地下情。
幾個女生見他們兩人不溫不火,心中也不太確定男人就是裴瑞希,躊躇不前,也不再後面跟着兩人了。萬一認錯了人豈不是很尷尬?
選好了東西,她又挑了十幾包的拉麪,裴瑞希直搖頭,將拉麪又放了回去,“你總吃拉麪,對身體不好。之前,我就看見櫥櫃裡有好多的拉麪,沒吃完,怎麼又買了?”
易醉很苦惱,“我不會做飯,吃拉麪是最省事兒的。”從小她就生活在島上,島上有高級技師等級的廚師,即使工作很晚,去了餐廳也有熱乎乎的飯菜可吃。
可來到了H國,她發現自己除了研究,真的像小蜜所說的那樣,生活白癡。
不會清掃房間,不會做飯,甚至不會洗衣服。
打掃,洗衣服還可以找家政,可是吃飯時間不定時,她沒法找家政,就只能吃泡麪了。
這個時候,她其實格外的想念風弛峻,雖然那個傢伙總喜歡用手術刀做料理,好歹也是能下口的。
這半個月以來,她一直在吃拉麪,害的一向沒有追求的她都開始挑剔拉麪的口味了。
裴瑞希無語,把拉麪又重新放了回去,“今天出門是爲了買烤肉的材料,拉麪不要買了。”
易醉不是個較真兒的人,今天不買,那就明天買,也不是非要今天買。
然後兩人又挑了其他的東西,基本都是裴瑞希再看,易醉只管點頭說好,這樣默契的感覺既陌生卻又令人欣喜。
以往智善很避諱這樣的場合,如今和她逛起超市也不錯,會讓他有種錯覺,他們只是簡單的普通人而已,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