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九鳳被猴子一棒打落了煉妖壺,頓時大驚失色,心道:“這猢猻被人教至尊聖人煉成太乙金仙之體,法力神通不在娑婆如來之下,還是先走爲妙。”
當下喝了刑天,駕起遁光就走。
刑天雖有不甘,卻也知萬萬不是猴子敵手,又不想忤了九鳳,只得駕起遁光,往隱避的洞府逃去,那裡有他和九鳳連手所下的重重禁法,雖然攔不住猴子,但也能拖延時間,好讓他和九鳳從容離去。
猴子被林峰的太玄化身擒下天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豈會甘休。
怒喝一聲,剛要駕起筋斗雲追了上去,將兩人打的神形俱滅,豈料石磯心善,連忙搶上來將猴子拉住道:“師兄,讓他們去吧,師尊說二人以後自有造化。”
猴子怒道:“師尊、師尊,你這女仙整日就知道聽你那師傅的,你且退下,今日老孫定要將這兩個跳梁小妖擒下,方解我心頭之火。”
綵衣霓裳等也都非是好殺之輩,見九鳳和刑天二人逃去,也不爲己甚,紛紛上前勸說猴子,猴子逆不過,只好作罷,只是兀自怒火難平,靈機一轉,想起曾跟那積石山牛魔王有些過節,道:“各位師妹,你們若沒其他事情,不妨跟老孫去找那牛魔王算點舊帳?”
霓裳最愛熱鬧,聞言立刻拍手叫好。
其餘衆人也都無事可做。反出宮時師尊已經交待,讓衆人出來歷練,各有機緣,沒有具體說明,正好樂得跟猴子去湊湊熱鬧。
當下是祥雲陣陣、彩雲飄飄,極樂宮門下衆弟子駕了遁光往積石山而來。
行了約莫半個鐘頭。那猴子嫌綵衣等女法力太差,飛地太慢,抓頭搔耳了一陣,把身一頓,揚起一片金虹,直貫通天際,捲起綵衣等女閃得一閃,便是十萬八千里之地,不出片刻到了西牛賀州。
那牛魔王和鐵扇仙子夫婦原本因爲被猴子搗毀了辛苦經營的積石山而氣憤難平,誓要報此仇恨。
後得知猴子被那人教聖尊聖人太上老君抓進了八卦爐中用三味真火燒煉。氣便也消了許多,回頭重新收拾爛攤子。
夫婦二人都是法力高強之輩,用了不到十年功夫,便在積石山重新建起了宮殿,招收了許多法力高強的妖王之流。勢力比之以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天,牛魔王巡視了一趟,無意中聽到猴子非但未被燒死,且法力越發高深,更是二次鬧上天宮。頓時大驚失色。
回宮之後立刻與鐵扇仙子商議對策。
豈料夫婦二人還未商議出對策,便有小妖驚慌失措來報,那齊天大聖率領極樂宮門下衆弟子前來討帳。
牛魔王大驚。“本王與那極樂宮主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那猴子欺我也就罷了,怎得還派門下弟子前來找我麻煩,如何是好?”
鐵扇仙子也是心下吃驚,那極樂宮主雖然冒頭才百多年,但名聲卻已震動三界,兼之那極樂宮主已經寄託了五念,只剩自我未斬。距離那混元大道也僅差一步之遙。
再加上許多頂級先天法器,道行神通尚在娑婆如來之上,別說自己夫婦二人,就算那彌勒燃燈等古佛來了也是枉然。
鐵扇仙子道:“那猢猻法力高強,又有極樂宮門下弟子,我夫婦二人怕是不好抵擋,不如去東皇宮躲得一時,日後再作計較。”
牛魔王怒道:“我夫婦也爲妖族,洪荒太古時便在天皇座前效命,與那極樂宮主雖無交情,但也無舊怨,同與魔門爲敵,怎得這斯如此不要麪皮,三番五次欺我,且他極樂宮門下弟子也多是我妖族,就連女兒也投入畜生道,尚是妖身,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鐵扇仙子也怒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老孃可不想入輪迴,你到底去不去東皇宮?”
牛魔王雖是放不下面子,但也知自己夫婦二人萬萬不是那猴子敵手,他雖得道於洪荒大戰之前,但在太古時期,也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妖而已,跟人教聖尊聖人太上老君的坐騎青牛是一起的搭檔,給天皇太玄拉車。
上古妖魔大戰時三清未曾摻合進去,只在最後階段出面收尾,青牛被太上老君收爲了坐騎,入了太清門下,一直在玄都精煉太清仙法。
這牛魔王當年法力低微,並未引起魔門高手地注意,因此代僥倖逃過一劫,後與鐵扇仙子在積石山安家落戶,到也創下了一片基業,誰料數十年前被那猴子給搗毀,如今卻是個有仇不能報,怎不把他氣的七竅生煙。
至於那些收攏來的妖兵妖將,更是派不上用場。
牛魔王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小命要緊,不得不放下面子,當即一咬牙,夫婦二人出了積石山,兩條青虹過處,往那妖族大聖東皇太一的東皇宮去了。
卻說牛魔王夫婦剛走,一片金光在山前落下。
猴子帶着衆師弟妹到了積石山,立刻揪過一個小妖,罵罵咧咧地道:“趕快叫牛魔王那廝出來見俺老孫,不然定將他這積石山打成積石洞。”
小妖大驚失色,“你是何人?”
猴子嘎嘎大笑道:“你這小牛聽清了,你孫爺爺便是六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是也。”
“啊,原來是孫大聖。”小妖一聽,差點沒嚇的屎尿齊流,連忙帶爪的奔了進去。
猴子雖性情暴躁,卻也知先禮後賓。耐着性子等了一陣,也不見牛魔王出來,頓時沒了耐心,罵道:“這老牛敢不出來見俺老孫,若不將他這積石山打出個窟隆來,怎麼解俺老孫心頭之恨。”
喝聲變。一片金霞暴了開來,如意金箍棒約有個十萬丈長短,方圓數萬裡粗細,擎天巨柱般壓了下去,搗在積石山上。
“啊,不能多造殺孽。”
極樂宮門下衆弟子見這猴子如此兇暴,說動手就動手,俱都嚇了一跳。
石磯更是嬌呼出聲,連忙去扯猴子。
猴子跳了開去,暴跳如雷道:“你這女仙怎地這麼麻煩。牛魔王那廝不出來見我,分明是不把俺老孫放在眼裡,怎也要平了他這積石山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石磯急的快哭出來了,道:“你這一棒下去怕不是要滅殺億萬生靈,平白沾染了這許多因果。都要應在師尊身上,怎能如此不顧師門,快快收了金箍棒。”
猴子怒道:“俺老孫乃萬劫不磨,太乙金仙之體,又何懼他因果來者。劫數來了也自有俺老孫抵過,與師傅何干,你這女仙修得羅嗦。”
眼看那金箍棒就要落下。怕不是這積石山方圓數萬裡之內億萬無辜的大妖小妖都要遭了無妄之災,石磯也急了,怒道:“快收了金箍棒。”
小白龍喜歡猴子那直來直去,有仇必報地性子,與這位師兄極是親近,也不想猴子濫殺無辜,平白惹上
一身因果,日後大劫起時,必將劫難重重。因此勸道:“師兄,這些小妖與我等並未仇怨,不如就饒了他們吧,也不必再沾惹諸多罪果。”
那觀音菩薩和猴子本有舊隙,此時見猴子要大開殺戒,若是這一棒下去,這積石山方圓億萬條生靈怕不是要把閻王殿都給塞滿了,所造的殺劫簡直無可比擬,結下如此大因果,日後大劫起時,就算有聖人庇護,也不見得能安然無恙,正是心下暗喜。
老志明最是尊師重道,對各位師兄弟和師姐妹也最是照顧,也是好言相勸。
綵衣霓裳、小青、青霞等女都力勸猴子勿要多造殺孽,沾染上因果。
霓裳更是扯着猴子嬌聲道:“師兄,爹爹叫你不可再多惹因果是非,你若不聽,我這便用爹爹賜下的靈符請爹爹地身外化身來與你解說。”
猴子雖然好勝,但也不是蠢豬,剛剛纔被林峰的太玄化身擒下天庭,心知太玄真身附上了盤古天開所生地頂級法器玲瓏寶塔,有天大法力,自己非是敵手,若真個來了,自己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只是他雖有借坡下驢之心,但見石磯氣的杏眼圓瞪,委實卻不下這分面子,當下是把心一橫,抖手一片金光將霓裳送了開去,怒道:“今日不平了這積石山,俺老孫誓不罷休。”
當即發聲一喝,金箍棒加速壓了下去。
霓裳等女見這猴子兇頑不靈,不聽勸解,俱都驚呼出聲。
石磯含淚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罪果纏身,大劫起時必將劫難重重,我願以我之身,來喚醒你的善念。”
說罷竟是化身青光,徑自投了過去。
極樂宮門下衆弟子都沒料到石磯會有此舉動,等到反應過來時,石磯已經投到了那金箍棒下面,一聲轟然巨響,方圓數萬裡的積石山在重逾天柱的金箍棒下面灰飛煙滅。
便是那猴子,也不曾料到石磯會以命來喚醒他真魂中地善念,等到反應過來時,金箍棒已經壓了下去,石磯也落得個形神俱滅。
“師姐?”綵衣等女跟石磯情同手足,先後失聲驚呼。
老志明感情最是豐富,對這個善良的師妹也是關愛有加,老淚縱橫的在那裡捶胸頓足。
紅袍老妖醜臉抽搐了幾下,把頭扭到了一邊。
就連原本與極樂宮門下弟子格格不入,在一旁看好戲地觀音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至於那猴子,則是傻在了那裡,愣了半天,才一個跟頭跳上了雲頭,氣急敗壞地道:“好沒道理、好沒道理,俺老孫只是氣不過牛魔王那廝而已,你這女仙何必以命相抵,俺老孫這便去陰曹地府取回你的魂魄,再給你重塑真身。”
當下一棒打開虛空,縱身下了地府。
其餘衆人也反應過來,先後跟了下去。
猴子火急火燎的直闖到了閻羅殿,正在當值的秦廣王早得到通報,連忙迎了上來,陪着笑臉問道:“大聖怎得有空到小王這裡來了,快請上座。”
這年頭是神不神,仙不仙,鬼不鬼,人不人。
天庭雖然三界至尊,但自從數百年前猴子鬧上天宮,天庭威嚴已經蕩然無存,大聖威名所到之處,這秦廣王雖是天界之神,但地位卻甚是卑微,如何敢開罪大聖。
即便是天上那些神仙,見了這猴子也是仙見仙怕,神見神懼。
猴子哪有心情跟他廢話,一把扯住秦廣王問道:“快給我查一查,把剛剛進入輪迴地女仙魂魄全給俺老孫召回來,快點,不然俺老孫拆了你這破殿。”
“大聖稍等,小王馬上去查。”秦廣王瘋狂的點頭,飛快的找出陰陽薄翻查了起來。
猴子抓頭搔耳,急躁的等了片刻,中間至少痛罵了秦廣王十次。
秦廣王雖然心裡罵娘,但嘴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敬,汗流浹背地將三天內投入輪迴地女仙魂魄全部提了上來,讓猴子找尋。
天界生靈不知凡幾,三天內投入輪迴的女仙魂魄怎也有億萬個之多,猴子運起神通搜尋了一遍,也沒找到石磯的魂魄,頓時大怒,將萬丈怒火盡數發泄在了倒黴地秦廣王頭上,“好你個秦廣王,竟敢扣住石磯的魂魄,吃俺老孫一棒。”
秦廣王大驚失色,“大聖冤枉啊,三天之內所有投入輪迴的魂魄已經全部在這裡了,小王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扣住大聖師妹的魂魄。”
老志明等也找了一遍,都沒找到石磯的魂魄。
幾女跟石磯姐妹情深,都不禁抹起了眼淚。
霓裳沒找到石磯的魂魄,見猴子又要逞兄,不由想起了臨出宮時爹爹交待的事情,立刻掏出林峰用法力煉製的靈符捏碎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