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重歸安靜,極至的安靜!
所有修者都緊張的瞪着眼睛,注視着結局。這兩人戰鬥之精彩,實力之強大,範圍之廣,遠超過所有人想象。
這兩位任何一個人,都有遠揚修真界之名.....
即便是顏素卿,都從未見過這般強盛的李染清。能與原真君現新劍聖一戰的實力。
原池本非古劍修,但他成名後一直苦心鑽研劍道,彷彿將原本之道忘了個乾淨。能得真君之名,自然不是庸才,天生資質後天努力加上自身境界和眼界,他的藍龍劍,很快超過修真界大多數劍修,攀攆上古劍修的實力。
如果不是玄墨,這劍聖之名恐怕早晚會落在原池頭上。
不止修真界很多人這麼說,原池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而且他很不滿早晚二字,他認爲,本該就是他的!
藍龍劍的光芒愈加變深,呈現出一種幽藍的色澤!
另一邊,古池派的華服修者模樣有些怪異,他的手微微哆嗦,眼神怔愣,口中不住呢喃着,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同樣一招,爲什麼會差這麼多....爲什麼她也會....不可能....真君大人說這是他首創,後被人偷學!她一定是小偷....真君是不會騙我的......
便是在這時候,場面再一次變化,奪去了他整個注意力!
面對幽暗的堪稱恐怖的的粘稠藍光,那一片寂靜散漫的白芒中只有兩個字輕輕傳出:
漫梅。
霎那間,天地四面八方都停滯了,那一瞬間的絢爛就是極至。
風聲再無,時間已緩。
隨着劇烈的震盪,那一片巨大的交點急劇增長,覆蓋了世界,目光所及,皆是灼燒的光輝!
“燼。”
當最後一個字吐出時,匯聚交錯的一切不復存在,那撼天動地的攻勢突兀消失,恍如幻覺。
只餘那一個咬字清晰,滿是淡漠的的餘音,悄悄縈繞在心間。
當再一眨眼,所有都化爲灰燼。
那兩個人一天一地,靜默凝望。
風吹拂,李染清所在的山崖土地,悄悄化爲粉末,隨風而逝。
圍觀所有修者倒吸一口氣,還未有什麼想法來及升起,不想此時。
叮——
處於高空的原池面色枯萎,藍龍劍,斷了。
有超過次仙器威力的藍龍劍,斷了!
噗!原池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藍龍劍和他心脈相連,是本命法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刻一經摺斷,當即反噬,心神重創,精血上涌。原池面如金紙,本命法寶折斷瞬間,比殺了他還難受!即便他憑藉深厚的修爲硬抗下來,此刻也是重傷難忍。
心脈的折損,纔是最重要的,他可能要養傷許久,都不一定恢復。
她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斬斷藍龍劍?瞧見原池真君手中藍龍攪動天地的實力,再看向李染清高挑而纖細的身影,強烈的反差,引得所有修真者心中都浮上濃烈的敬畏。他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而劍宗的弟子們,在無人注意之時,早已發自內心的曲膝半跪,心情澎湃,目光緊緊追隨着李染清。
李染清喟然道:“墨梅劍訣,我的確不如師父。”
顏素卿不知不覺已經站在李染清身邊,微笑道:“怎麼,我記得你分神期已領悟這一招,並寄由此創出‘天滅劍’。難道你對這一招的掌握,還不如你師父?”
這句話的意思....難道這樣還不是真正的威力嗎!!
圍觀的衆人幾乎癲狂了。到底,什麼纔是她真正的實力!到底,她的師父是誰!
見是顏素卿,李染清面色緩和幾分,眼中也有了淡淡的溫度,她搖搖頭道:“並非。”
想了想,李染清道:“漫梅燼屬墨梅劍訣,是師父劍意的體現,而天滅劍屬墨染劍訣,是我劍道的體現,兩者不分上下。雖然我完全掌握了漫梅燼,並悟出自創天滅劍。但,劍道不同,對劍意的表達,到底是有些差別的。”
說完,她又漠然望向原池,道:“對你,足矣。”
這句飽含蔑視的話震的原池渾身一個哆嗦,他雙目浮現血絲。
爲什麼玄墨要出現!爲什麼他還有徒弟李染清!如果不是這兩人.....
無人知道原池的想法,無人知道原池的掙扎。
心脈受損本命被毀,加之李染清的漠視,原池幾乎咆哮出來:“我纔是雙名並存的第一人!我是真君,是劍聖,如果沒有你們墨梅一道!”
無論玄天宗還是五門派的修真們,都怔怔的望着狀若癲狂的原池,他們何曾見過真君這樣,在整個修真界,原池都是高高在上,地位崇高,俯瞰着芸芸衆生。尤其在古池派,他幾乎封神。是古池屹立至今,挺直腰桿的底氣。
但如今,這個滿面不甘,渾身發抖的,是誰?
有些古池派的弟子,都不忍的轉頭,不再去看。
但這絕不包括李染清,她道:“就憑你?原池,你太高看自己,太小瞧劍道了。”
高看,小瞧?還有就憑你,這個語氣,實在是太輕慢了!
礙於李染清展示的實力,沒有一人敢插嘴反駁,但是來自古池派濃濃的忿忿與怒火,隔了很遠,依舊被玄天宗的修者感知。
但是原池一呆。
他注意到,李染清並沒有說小瞧墨梅一脈,而是說,劍道。
“你得到了墨梅劍訣,還將其傳給了他。”隨着李染清的話,衆修者們視線一轉,看到李染清所說的那個人,古池派的華服修者,那個出竅期少年模樣的古劍修。
原池扯了扯嘴角,譏笑道:“是又如何,墨梅劍訣,也不過如此。甄雲千練了這麼久,也沒達到我出竅期時候的水準。”
叫甄雲千的華服古劍修雙目忽然睜大。
李染清搖搖頭,沒有一絲餘光舍這那個失魂落魄,被原池所引修習墨梅劍訣的後輩:“墨梅劍訣並非完整。”
原池瞳孔緊縮一下:“不可能!那位大人不可能給我半成品!”
此話一出,玄天宗首座面色凝重,他們本以爲是玄陽泄密,現在看來,貌似另有蹊蹺?
顏素卿心中一凝,大人,是誰?
“墨梅劍訣,是一個未完成的劍訣。”李染清微蹙眉,繼續解釋了一遍。
“你是說!”不僅是原池,所有知曉玄墨名號影響力的修真者,都面露撼色,驚疑不定。
李染清面向劍宗的方向,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墨梅劍訣,本質,便是一個戰字。以戰爲修煉,以戰而進步。我繼承了墨梅劍訣,但我修習的是自己的劍道,創出屬於李染清的墨染劍訣。劍宗一脈,就是需要靠自己去創造的道路。”
“謹遵師尊教導!”整齊劃一的聲音震衆修者紛紛望過去,只見幾十個男子半跪與地,衣着不一,但那激動的口吻,堅定的神色,銳利的氣勢,無一不訴說着這是一個追隨着李染清的新興門派。
劍宗!
終於第一次出現在修真界眼前。
脣角勾起一絲微笑,李染清又道:“戰,便是劍修。你們怕麼。”
“不怕!!!”在這一聲貫穿耳膜的轟然應聲中,劍宗的弟子站了起來,濃烈的戰意狂烈的劍意不住激盪,在空中化爲一柄巨劍,直指數百五門派修者,毫無畏懼,勢不可擋!
嗡——
彷彿是應和,他們手中的長劍發出錚錚劍鳴,明明只有幾十個人,構成的氣勢好似千軍萬馬,分外懾人。
這,這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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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人多勢衆,分明修爲高低有差別,但五門派的修者瞬間有一種自己處於下風的恐怖感,那股強烈的戰意刺激的他們心跳如鼓,那滔天的劍氣如一把尖刀,直刺入陣勢的中心。
“師父曾留下一冊玉簡,是對修真界各個大能交手的理解體會。”像是想到什麼,李染清又道。
“音魔和絃歌!”忽然原池不可置信的說道。
李染清頷首,“沒錯。”
音魔和絃歌,便是劍歌。
劍修是在戰鬥中進步,音魔和絃歌,便是玄墨與音魔交手時記下的一招。
通過玉簡的記載遺留的幻象,李染清另闢蹊蹺,練出這一招。
墨染劍訣。
染盡皆爲劍。
沉默了許久的顏素卿,忽然插嘴:“原池,俯首吧,還能給你留個面子,給你個痛快。”他語調上揚,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卻訴說着分外殘忍的話。
“我知道你有洞虛的境界,但是你敢發揮出多少?或者說,你能發揮多少?”顏素卿側着臉,似笑非笑,眼角因妖力的滲出而出現的妖冶暗紋,緊靠着長而翹的睫毛,美豔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