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道下了禺秀峰,兜了幾個圈子,確定無人跟蹤之後,就駕起法器,直奔兩界山而去。
他日夜兼程,一個月後迴歸朱雀界,順利抵達琅琊山朱家。
原本計劃中,他這次外出至少要十年之久,卻只不到兩年就回來了。實在是此次機會難得,他不得不回家尋求支援來了。
到了家中,他在自己的園子裡見到了代他坐鎮家中的李芸娘與謝曉紅。
兩女都很驚喜,連忙迎了上來,各自抱住他一臂:“夫君,你回來了!”
朱有道笑着與兩位夫人坐下說話,李芸娘去給他倒茶,謝曉紅卻去扯他的衣服:“脫掉脫掉,讓我看看你童子功破了沒破,有沒有在外面招惹狐狸精!”
朱有道臉一黑,打掉她的手訓斥道:“又亂說胡話,你一個婦道人家,這樣沒羞的話也說得出口!”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丟下我和芸娘姐姐給你看家,一個人去外面逍遙快活,要是再帶幾個姐妹回來,我們虧不虧!我謝曉紅把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敢在外面亂搞,可別怪我當衆給你下不來!”
朱有道暗冒冷汗,幸好自己向道之心堅定,沒敢順勢招惹寧瑤,不然還真不好過謝曉紅這一關。
他這臉色稍微有點變化,就被謝曉紅抓住不放:“你看你看,心虛了吧!芸娘姐姐,我就說了不能放他一個人出去!你看他這個樣子,指定心裡有鬼……”
朱有道也算口才便給,此時卻百口莫辯。
好在有李芸娘給他解圍:“曉紅,別亂說,夫君志在大道,豈會自陷於紅塵泥淖!”
她又笑着對朱有道說:“夫君,你猜猜誰回來了?”
朱有道心中一喜,難道是有晴回來了?
他還沒問出口,就聽門外一個沉穩地男子道:“大哥,是你回來了嗎?”
朱有道大喜:“有爲,你回來了,快快進來!”
回來的是他堂弟朱有爲,而不是他妹妹朱有晴。
朱有道雖然有些失落,還是很高興。
只見朱有爲從外面進來,朱有道連忙迎了上去,和他抱在了一起。
擁抱之後,朱有道後退幾步,微笑着打量這個弟弟。
朱有爲離開之時,才二十餘歲,那時還很青澀,如今在外面遊歷了幾十年,已經成長得成熟穩重,還多了一種堅毅果斷的氣質。
“好小子,長得快有哥哥我帥了!”
“不敢,小弟甘拜下風!”
“哈哈哈……”
兩人落座之後,朱有道問道:“有爲,你離家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五年四個月零三天!”朱有爲道。
這些年他在外面漂泊,沒有一天不在想家。
當初朱有道讓他外出時,他不理解,還在心中埋怨過。但直到出去見了外面的世界,才明白了大哥的良苦用心。
守在家裡,也只是坐井觀天罷了。
不出去走走看看,如何知道世界有多大!如何增長見識,開闊胸襟!
這些年來的遊歷,他也經歷了許多不爲人知的波折和心酸,也收穫了受用終生的見識和理念。
知道了前路該向哪裡走,大道該向何處求!
兩兄弟正在暢聊,元昌老祖得知大孫子回來了,急急忙忙地找了過來,朱有道連忙拜見爺爺。
趁這個空檔,朱有爲悄無聲息地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身邊卻跟着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子。
李芸娘在身邊提醒:“這是有爲帶回來的媳婦兒!”
那女子屈身行禮:“小女子譚慧真,拜見族長大人!”
她有孕在身,朱有道哪敢讓她真的行禮,連忙虛扶:“弟妹快快免禮!”
但譚慧真執意要跪下,就連朱有爲也撲通一聲,跪在了爺爺和大哥大嫂面前。
看着跪地不起的兩人,朱有道心裡明白,定是此女身份來歷有些問題。
他看向爺爺和李芸娘,見兩人都搖頭,這才沉聲道:“有爲,你說吧,你是朱家子弟,就算在外面惹了大麻煩,家裡也要給你扛着!”
朱有爲趴在地上道:“大哥,你沒回來時,我怕爺爺和大嫂憂心,沒有明說……”
朱有爲慢慢說起他和譚慧真的事情,原來,他這些年一路遊歷,出了雲州,去了雍州,又出了雍州,去了封州。
封州比較混亂,遠沒有云州安定。
他在那裡結識了同樣外出遊歷的譚慧真,兩人共同冒險,幾度同生共死,互生了情愫。
但突然有一天,譚慧真接到一枚傳訊靈符,然後像丟了魂兒一樣,朱有爲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不說。當天晚上,她進了朱有爲的房間,挑破了最後一層關係。
一夜春夢之後,譚慧真竟然不辭而別。
朱有爲已經情根深種,發了瘋一樣到處去尋找她。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過兩個有情人的分離,朱有爲竟然真的在封州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了譚慧真。
但此時的她已經穿上了嫁衣,正處於出嫁的路上。
朱有爲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搶走了新娘。
原來,譚慧真出生於封州的一個金丹家族,她是金丹修士的女兒,但她母親只是父親的侍女,出身低微,在家中處處受欺凌。
母親去世之後,譚慧真不願再呆在家中,就外出遊歷,結識了朱有爲。
後來,譚家要把譚慧真嫁給另外一個金丹老祖做侍妾,用傳訊符責令她回家嫁人。
譚慧真知道,朱有爲家中連築基都沒有幾個,她怕給愛郎及其家族帶來災禍,就把自己的清白身子交給愛郎之後,不辭而別。
哪知道朱有爲最終還是找到了她,而且她發現自己此時竟然已經懷了身孕,於是不再屈從於命運,隨着愛郎逃出了封州。
但兩人身後得罪的是兩個金丹家族,天下雖大,兩人卻不知該去哪裡,又怕把災禍引回家族,不知該何去何從。
最後,朱有爲還是決定回家看看,準備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把孩子留在朱家,他們夫婦二人再出去浪跡天涯。
即使被那兩個金丹家族抓住,也能保下孩子和家族。
朱有爲說完事情起末之後,房間內一片啞然無聲。
元昌老祖端起茶,悠然的喝了一口,並不說話。
謝曉紅嗤笑一聲:“兩個金丹而已,算個球球,有爲,嫂子給你撐腰了!”
朱有道說:“有爲,你錯了!”
朱有爲重重把頭磕在地上:“是,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回來,如果給家族帶來災禍,我萬死莫贖!”
朱有道搖了搖頭:“你又錯了!我的意思是,你對家族缺乏足夠的信心!缺乏足夠的信任!”
朱有爲身子一顫,放聲痛哭起來。
“什麼是家?家就是你無論走到哪裡,都思之念之的地方!是你無論闖了多大禍,都和你一力承之的地方!我們朱家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朱有道充滿自信地道。
他又問道:“有爲,你在外面泄露過出身來歷沒有?”
朱有爲道:“沒有,我在外面一直用化名,別人最多查到我出身雍州的一個小家族!”
朱有道點了點頭,又問譚慧真:“弟妹,我知道有些秘法,能通過血脈尋人,你們譚家可有這種秘法嗎?”
譚慧真心中鬆了一口氣,見朱有道還在稱呼她爲“弟妹”,應該不會因爲她身後的麻煩而反對她和愛郎在一起了。
她頷首道:“是有這種秘法,但施展一次,要消耗金丹修士的十年法力,還只能指出大致方向,我父親有機會衝擊元嬰,未必願意付出這麼大代價來尋我!”
朱有道點頭:“即使以最壞的結果來看,他們要尋來也要二三十年!有了這些時間,我們朱家未必不能抵擋金丹修士!”
“弟妹,你不用爲此憂心,安心在家裡住下,等孩子出生之後,我送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