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萬里輕笑了一聲,淡淡的道“王爺也說了,君臣之間才無長幼之說,公主殿下又不是君。”
“就算公主殿下不是君,也是儲君!仇萬里,你目無儲君,一樣罪該萬死!”
“哦?公主殿下什麼時候成儲君了,本座怎麼不知道?莫非皇帝陛下頒有招書?若是如此,還請王爺拿出來,讓這滿朝文武,仔細看看!”
“公主殿下乃皇帝陛下的唯一子嗣,自然而然的便是儲君,何需詔書?既然今日文武百官齊聚一堂,又是良辰吉日,不如索性就爲公主殿下舉行登基大典,以成正統!”
“我看可以!國不可一日無君!想必國師大人,也不會反對吧?”虎敬奇與徐文川配合十分默契,立即便應聲附和道。
“我不同意!”虎敬奇話音剛落,仇萬里身後便走出來了一箇中年男人。一身火紅官袍,繡滿翔鳳,一看便知品級不低。
“大司徒?”虎敬奇見到此人,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大司徒何真,當朝一品要員。仇萬里的死黨,他這一出聲,定不會是好言語,不怪虎敬奇頻皺眉頭。
果然,大司徒冷冷的看了虎敬奇一眼,便直截了當的張口說道“我不同意公主繼承大位!公主今年不過才二十歲,尚未長成,非但對社稷江山,沒有半點兒功勞,更絲毫沒有理政治國的經驗,怎能做好一國之君?讓公主殿下登基,這是對青雲帝國,對億萬黎民的不負責任!”
“大司徒說的是!”
“公主殿下無德無能,不足以讓天下臣服!”
說來還是仇萬里勢大,何真話音剛落,立時便引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贊同附和之聲。虎敬奇幾番喝止,硬是沒有能將衆人的聲潮給壓下去。
“好你個大膽何真!竟敢當衆詆譭侮辱公主殿下,你有幾個腦袋!?”見虎敬奇越發壓不住陣腳,徐文川猛然發出一聲怒喝,灌注了幾分真氣,武將還好,那些個文官卻是倒了黴,耳膜嗡嗡作響,頭痛欲裂,不得不停止了喧譁。
這何真,是鐵了心的要與仇萬里站在一邊了,縱然被徐文川的威勢震的心驚肉跳,卻仍舊不肯退縮。
冷哼了一聲,道“非是我何真詆譭侮辱公主殿下,而是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難道只因爲公主殿下是皇帝的骨肉,我們便將這無數將士用生命打下來的疆土,拱手葬送嗎?”
“何真,你別在這裡誇大其詞,危言聳聽!公主殿下,的確沒什麼治國經驗,可還有我們這些文武大臣呢!只要我們傾心輔佐,青雲帝國就不會被葬送。自古以來,年幼繼位,後來成爲一代聖皇明君的例子還少嗎?如果將來有一天,咱們青雲帝國真的亡了,那也是因爲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輔佐不力,與皇帝無干!”
“哼!定山王爺這是愚忠,恕下官不能苟同!”
“何真!你不要太無恥了!想當年,你恃才傲物,行事乖張,得罪了考官,屢試而不能中
第!是皇上,親自批閱了你的試卷,然後力排衆議,將你破格錄用!如若不然,你怎麼能成爲一品大員,矗立在這朝堂之上?只怕早就窮困潦倒,鬱鬱而終了!皇帝陛下對你有如此深恩,今ri你竟要背叛他,你還算是個人嗎?”
虎敬奇望向何真的目光充滿了鄙夷,直爲白震山當年的一片苦心,而倍感不值!
虎敬奇本以爲,這樣一番話,定能讓何真修的無地自容。沒成想,他的話音纔剛落,何真便突然滿面淚涌的衝着東方跪了下來,痛聲說道“虎大人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如果沒有皇帝陛下的提攜,何真絕沒有今天!也正因爲如此,何真纔要不惜冒着萬死,保住皇上歷經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縱然後人罵我何真恩將仇報,不是東西,只要江山永固,我何真便能含笑九泉!”
“何大人快快請起!何大人的一片冰心,皇帝陛下必能瞭然於胸!”
何真明明是惺惺作態,可架不住他的演技甚是嫺熟。這一跪一哭,百官中立時衝出數人,一齊將何真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謝謝諸位同僚!何某感念皇恩,一時不能自已,有所失態,還請諸位同僚勿怪。”
看着鎮定自若的何真,徐文川和虎敬奇不由對視了一眼,看來對方當真是有備而來!
“諸位!如今我青雲帝國,在內,皇帝病危,已經多日不能理政!在外,強敵環伺,戰爭迫在眉睫!正值內外交困之時。如此緊迫情勢之下,我們必須要選出一位勇武而又多智,同時又能威懾四海之人統領帝位,只有這樣,才能幫助我們化解內外危機,保住帝國的江山社稷!本官覺得,滿朝上下,沒有一人比國師更爲合適了。諸位同僚以爲如何?”
“何大人說的太對了!”
“請國師大人登基,統領我等,內強社稷,外御強敵!”
好似事先排練過似的,何真的話纔剛一說完,文武百官,便一起高聲吶喊起來,造成一種,衆望所歸的假象!
“豈有此理!你們這分明是謀朝篡位!”虎敬奇直被氣的暴跳如雷,說句不誇張的話,他活吃了何真的心都有。
“虎敬奇!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明白?國師大人榮登大寶,是衆望所歸。而白蝶公主登基稱帝,纔是謀朝篡位!我問問你,你難道想要做那謀朝篡位的叛國逆賊嗎?”
說罷,不再理會面色鐵青的虎敬奇,何真直接躍步上前,瞪着白蝶公主,道“公主殿下,皇帝染恙不起,不如就請您代替皇帝陛下宣召,將皇位傳於國師大人。”
“你……”何真咄咄bi人,連一口氣也不讓人喘,白蝶直被氣的花枝亂顫。
“公主殿下,爲了江山社稷,億萬黎民,您就不要再猶豫了!”何真又上前躥了幾步,幾乎要與白蝶公主面對面了。
“大膽何真,你想行刺公主不成?”唐心怡見此情景,勃然大怒,拔出腰間佩劍,便向何真斬了過去。
“哼!好囂張的丫頭,難不成想要在這議政殿,誅殺當朝一品大臣?”
何真不會武功,被駭的當場就變了臉
色,仇萬里見狀冷冷道出一句,屈指連彈,兩道指風,一道撞向唐心怡的劍鋒,一道射向唐心怡的咽喉。看樣子,不光是要救下何真那麼簡單。
仇萬里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可一身修爲委實了得。這兩道指風,甚是霸道迅疾,幾乎眨眼間的工夫,便到了唐心怡面前,以至於唐心怡幾乎連應對的機會都沒有。
這讓唐心怡不禁大吃了一驚!修煉了歸一氣後,她的修爲暴漲到了真氣七重,卻竟然連仇萬里隨手彈出的兩道指風都應對不了,這仇萬里的修爲,未免也太駭人了。
當!
第一道指風,奇準無比的擊中了唐心怡的劍鋒。唐心怡只覺得半邊身子都被震麻了,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長劍,長劍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可唐心怡卻完全沒心思去撿,因爲仇萬里要命的第二道指風,眼看着便要洞穿她的咽喉。
“國師,過分了!”
關鍵時刻,幸虧徐文川出手,同樣一道指風,後發而先至,勘堪將仇萬里的指風抵消,救下了唐心怡。
“王爺,唐心怡竟欲斬殺當朝一品大臣,您卻說本座過分?”仇萬里一臉凝重的轉頭看向徐文川,沉聲問道。
徐文川冷哼了一聲,撇嘴道“我沒看見唐心怡斬殺一品大臣,只看見她要誅殺一個對公主殿下不利的刺客!”
“啊?王爺,您……您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下官怎敢對公主殿下不利?”何真立即叫起屈來。
徐文川瞪了他一眼,嗓音冰冷的道“你既然不是對公主殿下不利,靠公主殿下那麼近做什麼?你現在站的地方,是你該站的,能站的嗎?”
“這……下官確實僭越了!”何真雖然滿心不忿,卻被徐文川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認栽,不敢再多說,忙俯身退了回去。
仇萬里一擺手道“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公主殿下,請您這就頒下招書吧。”
“仇萬里,你着什麼急?皇帝陛下只是病危,可還沒御龍賓天呢!你如此迫不及待,若是讓皇帝陛下知道了,豈不是寒了他的心?”
“皇帝陛下,這一生都以社稷爲重,以黎民爲重!他此時雖然躺在榻上,口不能言,但我敢保證,他心中想的一定還是社稷和黎民!他一定不忍心看到,因爲他的病重,而給這個國家帶來災難與厄運。正是基於我對皇帝陛下的瞭解和尊敬,我纔會這般毫不避嫌,承擔下這江山社稷的重擔!”
“嘖嘖!仇萬里,你修的是什麼神功,竟能將臉皮修的如此之厚,真是令本王佩服!明明是你自己圖謀不軌,卻硬還要裝的這般大義凜然,莫不是想要笑掉本王的大牙?”
仇萬里搖了搖頭,流露出一副好不失望的表情,緩緩的說道“滿朝文武,我仇萬里最佩服的是王爺您。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不通情理,爲了自己的愚忠,竟置江山社稷,億萬黎民於不顧。”
“仇萬里,你就算能將這蒼天說破出個洞來,也沒用!你的虎狼之心,本王一清二楚!你給本王聽好了,但凡本王尚有一口氣在,你的陰謀就不會得逞!”徐文川厲聲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