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青青聽他這麼一說,不由輕嘆道:“那你不是很累嗎?”
李承乾只是淡淡的回了一記微笑。
李承乾低頭愧聲道:“我想與二位姑娘交個朋友,聽聽朋友的真心話,不知道二位是否願意?”說完話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擡頭,因爲他深怕會被拒絕。
蘇鷫跟在憂若羽身邊這麼多年了,從憂若羽那裡學會了看人,第一眼雖然覺得李承乾這人好像很無章法的樣子,可是並沒有討厭其,反倒是覺得跟他在一起要比跟李泰在一起安全,其實蘇鷫知道也說不上來,她這些天覺得李泰越來越不對了,可是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一旁的伊青青見蘇鷫半天不說話,心中也慌了起來,便拉了拉蘇鷫的衣袖,耳語道:“蘇鷫,我沒要不要做他朋友呀?你看他樣子也怪可憐的,說不定他與我一樣有好多人殺他呢!”
蘇鷫卻因爲伊青青的這句話頓時醒悟了,心想:“這宮廷之中若是真的找不到一個知心的朋友真的很累,每個人每天都是帶着面具生活的,說定哪天就身首異處了。”
李承乾見蘇鷫他們半天不見回答,便擡起了頭朝蘇鷫望去,只見蘇鷫的眼神之中充滿的痛苦,但是他卻怎麼也看不透。這時,蘇鷫點了點頭答應道:“我們願意你與成爲朋友。”
李承乾一聽樂得像個小孩子一般,但很快便不在笑了,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這宮廷之中到處都是殺戮,你們自己也得小心呀!對了,你們回去了可不要對李泰說起那麼見過我,不然你們會引來殺身之禍的。還有你們還是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時間長了難免不會出事,李泰不是盞省油的燈,你們也要對他帶有幾分防備。好了我得走了,等有機會我們在好好聊聊天,有什麼事我會幫助你們的。我走了。”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金牌遞與蘇鷫,蘇鷫本不想收下的,可是一觸及李承乾那善意的眼神,還是將其收下了。就這樣李承乾走了,蘇鷫看了看令牌,令牌上有四個黃金大字“貞觀太子”,這塊令牌應該是皇帝賜予太子的,蘇鷫決計沒有想到這李承乾竟然第一次見面,就將皇帝賜予權利的令牌給了她們,於是蘇鷫將其收了起來,兩人朝憂若羽那去了。
剛進魏王俯,李泰便迎了上來,“二位姑娘去哪了?”
蘇鷫靈機一動,笑呵道:“出去遊走了一翻,青青姐姐我們去看叔叔。”說着便拉着伊青青想逃跑一般的朝憂若羽的房間走去,李泰在她們走時,還不忘囑咐一句:“你們以後不要隨便在皇宮了跑,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的。”李泰見蘇鷫她二人已經離開便朝魔胚蘇小小處而去。
“主人。”
魔胚小小上去就給了李泰一記耳刮子,怒喝道:“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李泰卻只知道呆滯的叫着主人,魔胚小小被他給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長嘆了一口氣,喝令道:“我要練功了給我好好的盯住憂若羽他們,不可以錯任何岔子,滾。”
“遵命,主人。”李泰便呆滯的離開了。
傍晚十分,下人送來的菜飯,可憂若羽依舊沒有醒過來,蘇鷫也沒心情吃飯,便一直坐在牀邊守護着憂若羽,伊青青見蘇鷫老是這麼不吃不喝,身體怎麼受得了於是走了過去,在蘇鷫的旁邊坐了下來,隨手將蘇鷫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蘇鷫,就點東西吧!你的身體不好,不吃東西會犯病的。”
蘇鷫笑着搖了搖頭道:“青青姐姐,你去吃吧!蘇鷫不餓,真的,一會蘇鷫餓了會自己去吃的,好嗎?”
而伊青青見蘇鷫不吃,又想起了這兩天遇到的事情也吃不下飯了,自己便走到了窗下的書桌旁坐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突然天空中煙火漫天,伊青青一見煙火立刻興奮了,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一下子都拋到了腦後,“蘇鷫快過來看呀!好漂亮的煙火呀!”
蘇鷫應聲跑了過去,望着窗外的煙火,連連驚歎,“叔叔,煙火,好漂亮呀!叔叔,你快醒醒好嗎?”可是說着說着淚水又不自然的掉了下來。
伊青青則因爲心思都放到了看煙火上面,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蘇鷫哭了,不會兒在這燦爛的煙火之下,響起了一陣陣憂鬱的琴聲,琴聲點點,好似那天空中的最後一絲光輝的煙火,放眼望去不遠處的嬉鬧聲依舊。根本無人注意到這一絲絲叫人心痛的絃音罷了。絃音時而長時而短,時而輕時而重,好似那風嘯中的哀愁,淡淡的,輕輕地:飄零去,越經年。手綰楊花一夢,幾回解語不堪言,自清寒。
慣作離人腮畔淚,添得倦魂憔悴。春風未許入陽關,雁雲殘。
飄零去,越經年。枕側清箋猶記,鈿釵輕約鬢間緣,夢魂牽。
過盡滄波催客老,換了浮生潦倒。幾回憔悴倚闌干,見時難。
飄零去,越經年。時把相思弄曲,倦魂着意合尊前,好成眠。
一片濃愁堪解得,知向斷腸夢澤。西窗問月幾回殘,幾回圓?
飄零去,越經年。西塞邊戎吹雪,狼煙終古不曾眠,角聲寒。
白骨黃沙今不見,埋入史書薄簡。春風依舊笑相看,水和山。
飄零去,越經年。身外浮名無有,何須言道出塵難,夢邯鄲。
樂水志山誰與共,一剎天涯愁永。行歌醉臥忘機禪,近尊前。
飄零去,越經年。一棹清波綠引,幾回夢裡最江南,水雲間。
載酒行歌歡昨事,酩酊隨心暢意。而今幸得有嬋娟,共尊前。
飄零去,越經年。隱跡紅塵往事,傷心留得幾紈箋,着辛酸。
嘯傲山林贏自在,付與琴棋相對。梅英共雪效逋仙,盡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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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零去,越經年。歸處林泉弄影,琴書案牘棄塵喧,伴詩箋。
復計東西鴻雁語,何若此間相與?日間芳友共嬌顏,碧雲天。
飄零去,越經年。又是東風時節,落花似我委塵殘,不堪言。
落寞心情分付去,醉裡懵騰細語。幽然一夢訴孤弦,倩誰憐?……一旁的伊青青也從那絢麗的煙火之中回過神來,靜靜地立在那輕聲的抽噎。這時憂若羽拂袖之中的羽刺也放出了點點的赤光,好似也在爲之哭泣一般。
“叔叔,你快醒醒,蘇鷫好想好想叔叔。從小叔叔都對蘇鷫說要快樂要快樂,可是叔叔一直躺在這蘇鷫快樂不起來,蘇鷫真的好想叔叔。”
這時,枝頭鳥兒驚飛去,牆下紫薇頷首語。
伊青青走了過來包着蘇鷫,也哭了起來:“蘇鷫好了不哭了,叔叔很快就會醒來的,叔叔是最疼蘇鷫的,一定會快快的醒來的。”伊青青說“醒”字的時候很輕,因爲她也很害怕憂若羽醒不過來,所以自己的底氣也就不足了。蘇鷫望着伊青青又哭了起來,最後演變成了她們兩人哭了起來。
“吱”門突然開了,兩人不約而同的朝門望去,原來推門的是李雪雁。只見李雪雁大步朝二人走了過來,沒有半絲淑女形象的走到了牀邊一把將蘇李雪雁鷫與伊青青二人拽到了一邊,自己坐到了牀上,躬着腰捧着憂若羽的臉旁,癡癡的道:“你這賴皮的傢伙,本宮救過你一命你還沒還清楚呢!不要裝了,快起來,不許再躺着。”這李雪雁雖然嘴巴上厲害可是淚水早已經像決堤的河壩一發不可收拾了。
“賴皮的傢伙,快給本宮起來!”
蘇鷫與伊青青起初被李雪雁硬拽了起來,心中是有幾分不悅,但一見她也如此關心憂若羽也就由了她了。
李雪雁突然站了起來朝門外喊着:“來人啊!你們這是死奴才都死了嗎?來人啊!”這時兩個小太監萎萎縮縮的鑽了進來,李雪雁一見他二人便一肚子的怒火,“該死的奴才,快去叫御醫來,所有的御醫。”接着在二人的屁股上一人踹了一腳,那兩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李雪雁一見蘇鷫與伊青青還在屋裡,便走過去,雙手叉着腰道:“你們兩個死丫頭還賴在這幹嘛還不滾出去!”
蘇鷫從伊青青的懷裡鑽了出來,冷冷的瞅了李雪雁一眼,又轉向憂若羽,也不搭理她。伊青青則有心保護蘇鷫,把雙手圍得更緊了一些,更加不理會她。
李雪雁一見這二人都不搭理自己,心中是又氣又怕,但其本性就是刁蠻很快便發作了,一把抓住了蘇鷫的肩膀,蘇鷫一時吃疼,不由輕哼了一聲,差點哭出來。而伊青青見蘇鷫被欺負了,隨手就給了李雪雁兩個耳刮子,這兩下打得格外的響。
李雪雁哪裡吃過這等虧,也顧不上哭了轉過身子一把就將桌子掀翻了,這時桌上的茶壺酒杯什麼的都飛了起來。伊青青怕蘇鷫吃虧立馬用法術結了一個屏障,嘭嘭嘭,那些飛起來的酒杯,碎成了好些辨,李雪雁一時收手不及被碎雜子給扎到了。
李雪雁一時吃痛不自覺的收回了手,頓時面色如紙好不嚇人。而這時蘇鷫被其一嚇心疼病也犯了起來,正在伊青青懷中不停地哆嗦着。
這時那兩個太監帶這御醫來了,見他們都有傷,不由犯起難來,“這個……到底先給哪一位診治呀?”
這時一旁的一小太監哆哆哆的道:“先給公……公主看。”
御醫這時纔想起公主,連忙點頭朝李雪雁走去,誰料李雪雁到怒罵了起來,“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沒有看見那邊病得那麼厲害嗎?先給她看!”
御醫一聽連忙跑到蘇鷫面前,伊青青見蘇鷫疼得厲害連忙將其放平,將其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
御醫先是給蘇鷫把了把脈,又看了看蘇鷫的眼睛,最後從藥箱中取出了一個米盒,木盒之中全是銀針,接着御醫分別在其百匯穴與至陽穴紮了一針,其狀況好像好了一些,也慢慢地睡着了。接着御醫走到了李雪雁面前恭敬的道:“這位姑娘的是舊疾了,臣開了一副藥與她,可以壓制其病情,但是若想痊癒,臣無能。現在先讓臣給公主包紮傷口吧!”
李雪雁帶有幾分同情的朝蘇鷫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視線。御醫將其傷口處理好之後,將其包上了。又來到憂若羽的牀邊給憂若羽把了脈臉上也露出了與上次御醫一樣的表情。
“他怎麼樣了?”李雪雁一把揪住了御醫的袖子追問起來,只見那御醫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嘆道:“臣行醫數十載卻從未見過如此的病人。”
李雪雁一聽慌張的追問了起來,“快說怎麼回事?”
“臣完全感覺不到這爲公子的脈搏,但是他的氣息和心跳都在。”
李雪雁一聽腦子裡面頓時嗡嗡直響,“沒有脈搏不……就是,死人嗎?”
御醫又搖了搖頭,道:“不,臣敢肯定他沒死,但是他沒有脈搏,或許他是……”不由苦笑了起來。
李雪雁雙眼直愣愣的望着御醫,道:“快說,他是什麼?”
御醫結結巴巴的吐出兩個字,“妖……怪。”
李雪雁頓時吃驚的呆在那了,御醫則悄悄地先溜了。而伊青青則跪坐在一旁小心的呵護着蘇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