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浩有些納悶道：“老黃，你這是什麼意思？”
“唉，說起來一言難盡啊。”黃炳輝嘆了口氣道。
原來黃炳輝以前一直是專心經營自己的翡翠加工廠的，因爲國內賭石生意的火爆，讓許多散戶也會慕名來到麗川鎮參加賭石，這些人一旦賭到了翡翠之後，除了少部分轉手賣給那些珠寶商之外，許多人都會當場就在麗川鎮裡找加工廠對翡翠進行加工。
所以一來二去，黃炳輝的加工廠生意也跟着越來越火。
只是好景不長，黃炳輝因爲經常看到那些賭客們一擲千金之後賺了個盆滿鉢滿，所以自己也動了心，從自己的收益裡湊了一百萬，親自跑到緬甸參加了一次公盤。
可誰想，他用一百萬買回來的原石，回來自己切開之後，卻只取出了價值不到十萬的翡翠。
遭逢如此血虧，黃炳輝也只好絕了賭石的心思，重新專心搞起他的翡翠加工廠來。
“難怪……”杜浩有些恍然大悟，“我就說以前還看到你在微信圈裡發的買來的翡翠原石的照片，怎麼後來就沒聲音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對啊……”黃炳輝唏噓道：“所以老杜，我的事情就是你的前車之鑑，聽我的，要是你打算買原石的話，可千萬別自己切。你也不要相信什麼專家的話。我去買那批原石的時候，就特意去找了個村裡自稱賭石專家的老頭子，結果那老頭子就給我挑出了這麼一堆破爛。要不是大家鄉里鄉親的，我非打死那老傢伙不可。”
杜浩點了點頭，卻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王小川。
其實，他這次熱情的把王小川請來，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
因爲上一次看出郵票的事情，讓杜浩對王小川的火眼金睛心有餘悸。
所以這一次來麗川賭石，他纔會想着把王小川也拉進來，賭石的風險之大，不用黃炳輝提醒，他也早有耳聞，但在杜浩心裡，卻仍然存着一絲僥倖。他在賭，賭王小川會重複那天在古玩店裡的表現，他既然能夠看出藏在盒子裡的郵票，說不定就也能看出原石裡的翡翠。
對於杜浩的心思，王小川自然是渾然不覺，甚至於，他反倒是因爲黃炳輝的話而有些心慌起來，早知道這翡翠原石那麼難賭，他就不對林千怡誇下那樣的海口了。
現在弄的自己騎虎難下，他還真有些爲難了。
一行人各有心思之下，這對話也就停了下來，再加上天色已經很晚了，於是衆人便紛紛閉目養神，在位子上打起了瞌睡。
只剩下司機一個人開着收音機，一邊聽着音樂，一邊繼續開車趕路。
麗川鎮遠在天南省邊境，距離省城機場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當王小川他們一路顛簸，終於抵達這裡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有些放亮了。
在車子裡顛了一個晚上，讓衆人都有些精神萎靡，甚至於衆人當中年紀最大的杜浩都直呼有些吃不消了，一下車就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提議說要不今天就先睡一個上午，下午再去交易市場。
急着去看翡翠的王小川自然不願意浪費這些時間，好在他也是早有準備，見到這情景，就立刻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藥瓶，遞給了杜浩。
“杜老闆，這是我做的提神藥，昨天和你打完電話之後趕製出來的，可以補充體力，恢復精神，就和那紅牛效果差不多，要不你試試。”
杜浩聞言，立刻就舉起瓶子嚐了一口。
只是一口，就讓杜浩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之前還精神萎靡的他，幾乎一下子就振作了起來。
“神了！小王，你把這藥和那紅牛比，簡直就是侮辱了你這藥啊，那紅牛的效果連它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吧？”
一邊感嘆着，他一邊就把藥瓶遞給了黃炳輝：“老黃，今天可是你運氣好，竟然有機會嚐到我們小王的新藥。”
“這是小王自己做的？”黃炳輝接過藥瓶，卻沒有立刻喝下去，而是有些半信半疑。
杜浩見狀，有些不悅道：“讓你喝你就喝，你不知道，小王可是我們那有名的神醫！他的藥你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的到！”
“神醫嗎？那麼年輕？”黃炳輝明顯覺得杜浩有些誇張了，可是他卻又不好意思駁對方面子，只好端起藥瓶，淺淺嘗了一口。
但下一刻，黃炳輝就感覺到，伴隨着這一下口藥劑入喉，他的身體卻好像是充了電一樣，身體裡的疲勞竟然一下子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好像用不完的精神。
“厲害！太厲害了！小王，你這藥太神了！”黃炳輝感嘆了一聲，剛想再喝一口，手裡的藥瓶卻已經被杜浩搶了過去。
“這麼好的藥嘗一口就行了，還想多喝幾口，你這麼貪心，難怪賭石會輸個精光！”杜浩一邊嘀咕着，一邊卻把王小川的提神藥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一場插曲過後，衆人便也不再提睡覺的事情，而是在黃炳輝的帶領下，直接就朝着玉石交易大會的會場走了過去。
一邊走，黃炳輝還一邊給兩人介紹了下眼前的麗川小鎮。
麗川雖然只是一個小鎮，卻因爲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成爲了遠近有名的富人村。這裡的規劃幾乎可以媲美小縣城，馬路寬敞整潔，家家戶戶蓋着的也都是小樓房。
一行人向前走了不遠處，便看到了一處開闊的場地。
黃炳輝指着前面被木頭柵欄圍起來的這塊地方道：“這裡就是交易大會的會場了，外面雖然看起來是簡陋了點，但裡面的東西卻絕對不少。”
說着，他又指了指會場邊上的一個小樓房，樓房的一樓底下，正有一個小吃鋪子開着。
“現在距離會場開啓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先去那吃點東西吧。”
不用黃炳輝特意提起，剛纔走到這的時候，杜浩的視線就已經被那小吃鋪子吸引了，衆人奔波了一夜，早就已經是餓得不行。
於是，衆人便先去那小吃鋪子裡吃了點當地特有的小吃，等填飽了肚子之後，方纔重新回到了會場入口處。
剛纔那麼一耽誤，這會場也已經開放了，眼下正有一大羣人排着隊準備進去。
雖然名字上是叫做交易大會，可很顯然，這裡的會場並不太正規，從門口進去之後，王小川便看到，這裡的所謂交易大會，根本就連一個展臺展位都沒有。
會場裡面隨處可見的，就是一個個用繩子圈出來的空地，空地頂上在搭一個防雨的大棚子，就算是一個展位了。
眼下每個展位的地面上，都擺放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有不少人就在會場裡面四處閒逛，時不時拿着放大鏡和手電筒，挑起一塊石頭就仔細看了起來。
“老黃，你們這還真是簡陋啊。”
曾經見識過很多交易會的杜浩見狀，忍不住就搖起了頭。要不是這裡是黃炳輝帶他們來的，他幾乎都要以爲自己是被人騙了。
黃炳輝聽到杜浩的評價後，忙開口解釋道：“杜老闆，這個會場就是這個樣子，畢竟這裡賣的是原石生意，不是切好的翡翠，這樣子弄才方便大家交易。鎮子上還有另外一個專門交易成品翡翠的市場，那裡的裝飾就正規許多了，你要是想的話，我就帶你去那看看。”
“算了。”杜浩搖了搖手道：“來都來了，我們就先見識下看看。”
“好吧，不過我事先聲明，你們兩位要是看中了什麼石頭，可記得千萬別輕易出手，我雖然不太懂怎麼分辨原石，但這裡的老闆我都認識，可以先幫你們打聽下這些原石的產地。”
王小川他們點了點頭，便開始在會場裡閒逛了起來。
黃炳輝雖然也跟在兩人身後，但因爲這一路上，許多老闆都認得他，紛紛和他打起了招呼。所以到最後，他很快就跟丟了兩人。
王小川和杜浩都是第一次見到翡翠原石，這些原石粗看起來，就是一些通體烏黑的石頭，小的只有巴掌大小，大的卻能有一個桌子那麼大，重達上百公斤。
不過無論是什麼大小，僅僅從外光上看，都絲毫看不出這些石頭裡哪些有翡翠。
杜浩隨便在這些石頭裡挑了一塊，看了老半天之後方纔放下，然後感嘆道：“難怪別人都說這賭石毀一生，就這種石頭，誰能保證裡面一定就有翡翠？”
另一邊，王小川卻是有些困惑的看着面前的那些翡翠原石。
方纔，他試着想用和上次在古玩店一樣的方法，藉着將真氣凝於雙目的方式，來試試能不能看穿這些原石。只是結果很遺憾，這些原石的厚度很顯然比那些古玩要厚了許多，就算他把再多真氣凝於雙目，依舊是看不透這些原石。
只不過，他雖然看不透那些原石，但當他把真氣凝於雙目時，王小川卻有些意外的發現，在自己面前的莽莽翡翠原石之中，有一些原石的表面，卻竟然瀰漫着許多普通人的肉眼無法分辨出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