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葉長生此時一如常人,便被這猴子鄙視了。
納蘭明媚又好氣又好笑,道:“他所說的,便是我想要說的,你還沒回答呢。”
那猴子這才乖巧了一點,道:“我等金爪石猴並非是活得越久越強大,而是要看血脈,血脈越是強大,便更容易進階。按說,我父親應該比我的血脈更強大才是,只不過——”
說着,猴子擺了個威猛的姿勢,兩隻利爪在空氣中快速抓動幾下,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然後道:“咱孫石澗,乃是金爪石猴一族,這些年來罕見的,血脈極純之種,因此咱進階纔會這麼快的。”
隨後,它臉上又充滿了沮喪和無奈,道:“可惜,咱實在太年輕了,所以還是打不過那幽荒縣的修士。”
納蘭明媚奇道:“他們爲何要捉你父親,僅僅是因爲你父親得罪了他們麼?”
猴子似乎有些被拆穿的赧然,撓了撓腦袋瓜子,有些憤怒地道:“其實,我忘了說一點,我等金爪石猴的爪尖,每十年都會掉一次,這掉落的爪尖,據說人類修士可以用來煉製法寶。”
隨着交談的增多,猴子的說話亦越來越流利,不復一開始那般生硬了。
兩人的目光,一齊投在了猴子的爪尖上,那猴子爪子動了動,不動聲色地將爪子藏到身後,眸中露出渴求之色,道:“求前輩救救孫石澗的父親!”
葉長生同納蘭明媚對望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納蘭明媚臉上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說出的話卻讓孫石澗分外心涼:“救你父親?我們爲什麼要去救你父親,我們素昧平生,適才還剛剛動過手呢。”
孫石澗登時愣在了當場。半晌後,它又撓了撓毛乎乎的腦袋,臉上擠出滑稽的笑容來,道:“這樣可好,我把我這些年掉落的爪尖都給你們——”
看到葉長生同納蘭明媚似乎沒有動容之色,猴子有些心疼,嘆道:“好吧,我把手裡的所有爪尖都給你們,這樣總行了吧。咱實在是比較窮,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了。”
說着,猴子伸出爪子在屁股後面摸了一摸,然後拿出一個破破爛爛、疑似儲物袋的東西,在裡面掏摸了一番,然後苦着臉倒了一堆色呈金光、每一枚都有數寸長短的爪尖出來,倒在了地上。
旋即它眼珠子又是咕嚕嚕一轉,道:“這個,是我收藏的一半分量,等你們幫我救出我父親,我便把另外一半給你們。”
葉長生蹲下身來,撿起一枚爪尖,放在手裡,只覺得沉甸甸的,似乎比之同等大小的金鐵之物還要重上很多。
摸出一件四品的盾牌,他拿這爪尖在其上輕輕一劃,便勢如破竹般劃了個極深的口子。這還是這爪尖已經褪下來的情況,倘若是在金爪石猴身體上時,這爪尖的威力,還真是很不錯。
便在此時,葉長生同納蘭明媚兩人齊齊將目光向遠處投去。
那處地方,有沉重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孫石澗眸中露出驚恐之色旋即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兩人。
葉長生心道:“騎馬而來之人,怎麼會讓這看上去自高自大的猴子怕成這樣?肯定有不對之處。”
納蘭明媚望了葉長生一眼,道:“長生,我來應付,你先退開吧。”
葉長生點點頭,身形快速向後方退去。
那猴子用分外鄙視的眼神望了葉長生一眼,將自己適才倒出來的爪尖盡數收了起來,然後立在了納蘭明媚一旁。
一息後,數十騎穿過石林,呈扇形遠遠在納蘭明媚不遠處站定。只不過,讓納蘭明媚有些意外的是,這些騎士胯下的,並非是普通的駿馬,而盡是足生火焰、身軀高大、相貌猙獰的異獸。至於異獸身上的騎士,卻均只是普通的體修,各個手持粗長的鋒銳大刀,腰懸弓箭,從肉身強度來看,戰力大概同金丹期修士相仿。
猴子顫抖的聲音道:“這,這是幽荒縣特有的異獸火雲吼,肉身力量強大,奔行速度極快,而且擁有致人昏迷的天生神通。不,不是幽荒縣府主最親近的弟子纔會擁有此物的麼,怎麼會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
原來這猴子雖然肉身強大,利爪鋒銳,速度極快,但是神識卻極爲一般。因此這等異獸火雲吼,正是它的剋星。
納蘭明媚笑道:“看來,他們對你必得之而後快,所以纔派了這等陣容來對付你。”
說話之間,對面數十騎似乎已經議定,但見七八騎一齊催動,火雲吼腳下火光爆閃,當先奔了過來。其餘二十餘騎卻是繞了開來,擴大了包圍面,似乎要將納蘭明媚和孫石澗圍在其中。
這火雲吼速度極快,一經催動,七八騎猶若雷鳴閃電般衝了過來,衝到一半時,馬上騎士各自拉開手中大弓,連珠箭如落雨般朝納蘭明媚這邊射了過來。
而那從周圍繞開的一衆騎士,亦是各自拉弓放箭,朝中心二人攢射而來。
納蘭明媚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來,卻是不使用光劍,而是直接摸出細劍水龍吟來,手臂一抖,那水龍吟便刺出無數道劍花,朝那漫天射來的利箭刺去。
每一根射來的利箭,都被納蘭明媚那水龍吟正正刺中,只不過這頗爲鋒銳的水龍吟,卻是沒辦法將那箭頭剖開,而只是將那利箭刺落在地。
納蘭明媚抽空朝利箭瞟了一眼,這才驚訝地發現,這些利箭的箭頭,俱都是以那金爪石猴的利爪製成。難怪居然能夠和水龍吟相觸而不損壞。
一輪亂箭後,七八騎已經奔到了納蘭明媚身前數丈之外,但見當頭那騎士用手在胯下火雲吼腦袋上拍了一拍,那火雲吼便大嘴一張,一聲嘶吼以後,一道淡淡的紅氣,便從它嘴巴里噴了出來,直撲納蘭明媚同孫石澗。
孫石澗見狀大驚,正欲掉頭而跑之時,看到納蘭明媚一臉的淡定。於是它咬了咬牙,頓住了腳步,悄悄往納蘭明媚背後躲了一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