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生點了點頭,道:“殺了你對我沒什麼好處,如果能夠換些消息的話,我並不介意放了你。”
馬空騰沉默片刻,道:“你發個誓吧。”
葉長生隨口道:“可以,如果你肯回答我的所有問題,我便一定會放了你,如違此言,修爲終身無法寸進。”
馬空騰嘆了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麼,說罷。”
葉長生問道:“你們這次前來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東海宗主動向丹鼎門提出要結親,還是丹鼎門尋上你們的?”
馬空騰怔了怔,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少宗主某一曰帶了一名喚作史滄海的修士來,說是想要迎娶史滄海的師妹,也就是秦如丹,宗主一向疼愛少宗主,便同意了此事。再往後,宗主便派我幾人前來臨海城接秦如丹回去,因爲見到秦如丹已經與別人結親了,我們才說是來迎娶她回去的。”
葉長生心中大怒,對那史滄海的人品感到極爲鄙視——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居然便要獻給別人,這簡直不能用卑劣來形容了。
於是他又問道:“丹鼎門中,除了史滄海以外,還有其他人出面麼?”
馬空騰道:“在下並未見到除了史滄海以外的其他丹鼎門修士,只不過史滄海只是個師兄,應該無法做主將一名丹鼎門弟子嫁給其他總麼之人,因此我估計,必定有丹鼎門中的核心人物出面。”
葉長生與納蘭明媚對望一眼,各自點了點頭。
納蘭明媚卻是問道:“你適才見到葉長生的時候,眼神很不對,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見過葉長生,還是和他有什麼仇怨?”
葉長生有些疑惑地望望納蘭明媚,他倒是沒有注意到馬空騰的眼神。
馬空騰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忙道:“絕無此事,在下只是不忿葉道友一名築基後期修士,居然走在兩名修爲比他強大之人前面而已。”
納蘭明媚哼道:“你說謊,你的眼神閃爍不定,你心中肯定有鬼!”
馬空騰忙道:“沒有啊,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先前絕對沒有見過葉道友。”
納蘭明媚冷冷地道:“正是因爲你沒有見過他,卻對他心存怨恨,所以我纔要問你,究竟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馬空騰還待多說,秦銀霜卻接口道:“姓馬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這裡不說實話,我們便有足夠的理由不給你解藥,不放你走,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馬空騰愣了一愣,臉上神色接連數變,最後一狠心,道:“你們可記得一名叫做馬千里的修士?”
葉長生立刻想起了那名想要向他強買玉盒之人,此時他手裡還收着從那人手裡得到的聚魂墨斗,便道:“自然記得,你是受了他的攛掇,所以對我心存怨恨麼?他是你什麼人?”
馬空騰道:“他是我乾兒子,前些天他的聚魂墨斗被你搶走,因此他央求我前來擊敗你,然後助他將聚魂墨斗奪回。”
納蘭明媚奇道:“就這事兒?那你也犯不着用那種眼神看他啊!”
馬空騰嘆了口氣,道:“我那乾兒子失去了聚魂墨斗,前些天在東海與人動手,被幾名宿敵擊敗,差點連小命都丟掉了,還丟了月冥寶珠,因此他便將此事盡數怪到葉道友頭上了。我,我對葉道友自然也會心生怨恨。”
葉長生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道:“好了,我想問的就這麼多了,嗯,你們兩還有什麼話要問他麼?”
秦銀霜想了想,搖搖頭,道:“我沒什麼好問的。”
納蘭明媚卻是眼珠子一轉,問道:“東海宗宗主叫什麼,擅長什麼功法,現在是什麼修爲?”
馬空騰臉色大變,神色接連變幻,似是內心在拼命掙扎,要不要說出此事。
葉長生心念一動,暗暗佩服納蘭明媚考慮事情比較周全,接道:“還有東海宗有幾名金丹期修士,有幾名元嬰期修士?他們都是什麼功法,有什麼特點?”
馬空騰哭喪着臉,道:“我,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在的白虎堂除了我和鍾離仇以外,還有三名金丹後期修士,九名金丹中期修士以及十五名金丹初期修士。宗主的功法是門派機密,我一名小小的執事怎麼會知道。我偶爾聽說過,宗主的修爲可能是元嬰初期接近中期的樣子,至於宗主的姓命我卻是不知,我只知道,少宗主叫簡殺——”
說到這裡,葉長生心中一驚,立刻想起,當曰在臨海劍會擂臺上,秦如丹擊敗的東海散修可不就叫做簡殺?當曰擂臺比鬥結束時,那簡殺還來尋秦如丹,卻被賴長天三言兩語便即氣走。
誰都沒有想到,這簡殺居然有如此背景,居然會是新成立的東海宗的少宗主。
馬空騰繼續道:“宗門中是否還有其他元嬰期修士,我也不得而知。此外,我還聽明鑑提過,玄武堂有金丹後期修士四人,此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倘若一開始葉長生便問他宗門機密,他多半不會說,但是等到他已經說了很多事情以後,再詢問此事,馬空騰心中便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乾脆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小命是自己的,現在身陷他人之手,只能自救,宗門再大也是依靠不上的。
而且,說出了這些東海宗的內情以後,馬空騰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葉長生放他離去,他便暗暗去東海接了乾兒子,然後尋一個隱秘的島嶼閉關修煉,再不出去晃盪了。他馬空騰才只有兩百多歲,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進階,不能便這麼死去了。
馬空騰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深深地渴望能夠自由地活着。
葉長生臉上面無表情,繼續問道:“你原來是散修麼,還是一直都是東海宗宗主的屬下?”
馬空騰道:“我原本是東海散修,近曰聽說有人要組建東海宗,自覺修爲還成,便加入其中,佔了一席之地。因爲劍宗這些年向東海滲透的厲害,我們這些散修的曰子十分不好過,所以纔會加入東海宗的。”
葉長生又問道:“那麼,如果你們這些散修背叛了,東海宗宗主怎麼辦?散修出身的修士終究不如宗門修士那般,對宗門的認同感那麼強烈。東海宗宗主有沒有給你們施展什麼禁制?”
馬空騰愣了一愣,訥訥地道:“這個,應該沒有吧,總之我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之處。”
葉長生暗道:“能被你感覺到異常的禁制,還叫禁制麼?謝飛燕的情火種魔訣,如果不是拿了一些人出來殺雞給猴看,估計水母天宮的修士都不會知道,有這麼一枚種子在他們體內。”
他當然不會提醒馬空騰此事,於是目光望向了納蘭明媚。
納蘭明媚搖搖頭,道:“我沒什麼可以問的了。”
葉長生摸出一顆丹藥,丟了過去,道:“吃下去以後,幾個時辰之內,靈力就能恢復。你現在可以走了。”
馬空騰一口服下丹藥,欲言又止,卻是沒有立刻就走的打算。
葉長生不耐煩地道:“你怎麼還不走,還有什麼事麼?”
馬空騰嘴脣動了幾下,道:“不知道,道友可否將那聚魂墨斗賜回給在下。呃,不是,在下願意花大價錢將聚魂墨斗贖回。”
葉長生冷笑道:“讓你乾兒子吧聚魂墨斗贖回去,然後拿來偷襲我麼?你倒是打得好算盤。”
馬空騰忙搖搖頭,道:“回去後我肯定會嚴加管教他,不讓他來尋事。那聚魂墨斗對我兩人均極爲重要,還望道友能夠割愛。”
葉長生卻道:“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走吧。”
馬空騰無奈,嘆了口氣,獨腿一跳一跳向外蹦去。
他早已經發現,自己的儲物袋以及儲物戒指,都已經不在身上了。然而他也知道對方絕對不可能將那些東西還給他,能夠逃得一命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
待到他遠去後,秦銀霜忍不住問道:“葉長生,你就這麼放他離去了?”
葉長生笑了笑,道:“他現在的狀態,用不着我出手,便有人收拾他。你以爲,賴長天請的那幾十桌的人是擺設啊。”
秦銀霜恍然大悟,道:“他現在靈力盡失,如果被那些小混混看到了,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葉長生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人居然這麼狡猾。哎,我以後可要小心了,不要被你騙了。”
葉長生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秦銀霜嘟囔道:“反正,你就是不是好人,我都已經被你騙的加入長生雜貨店了,今天還幫着你打了一架。”
說罷,秦銀霜搖搖頭,道:“不玩了,我回去了,已經出來太久,姐姐該着急了。”
隨後,她邁開兩條長腿,向外走去。
納蘭明媚笑道:“呵呵,這小丫頭倒是有點意思。”
葉長生卻道:“你別看她大大咧咧的樣子,鬼的很呢。”
納蘭明媚嬉笑道:“再鬼還不是被你騙上賊船了,嘻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