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賊,欺我太甚!”蓬波雙拳緊握,目中噴出熊熊怒火。
“若是大師兄還在,今日豈容姜昆如此囂張?”化形初期修爲的解昉滿面陰霾,久久不散,“大師兄當年乃天縱之才,可惜戰死在姜後篡政中,也是因爲大師兄當年擊殺了姜昆的胞弟,姜昆纔對我們一直不假辭色。三師兄,如今只剩姜昆和姬渠兩人爭奪皇位,我們的處境十分不妙,你不會真想憑這套大陣去擊殺晏圍他們吧?”
“當年姜後一戰,大師兄隕落,二師兄元神受創,至今依然卡在結丹後期的關口,恐怕此生都無法化形。四師弟又在妖族大戰中被廢了雙臂,如今形同凡人。師傅的五大傳人,就剩你我還算完整了。”蓬波眉頭緊鎖,“五師弟,你知道我爲何要爭奪皇位嗎?”
“聖皇的好處太多了,單單用大型召靈祭壇修煉,就讓人眼熱不已,莫非三師兄還有其它想法?”解昉的眸光異色微露,對蓬波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當年覆滅姜後,我的傷勢也極其嚴重,元丹潰散,下丹田幾乎崩裂,承蒙師父垂憐,讓我用大型召靈祭壇修煉,加上靈藥輔助,八年之後,不僅傷勢盡復,還由此進階了化形中期。所謂破而後立,莫過於此。這種恩惠自然不好四處張揚,正是有了那次修煉,使我切身感受到大型召靈祭壇的修煉效果。即使只有一線機會,對於聖皇之位,我也要爭上一爭。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你我都盡力了。”
蓬波聲音飄渺,突然冷哼一聲:“按照姜昆的計劃,剛纔就可以全部出手,將晏圍他們擊殺,但姜昆他們卻抽身而退,將這燙手山芋丟給我們,說明合他們數人之力,配合大陣並沒有在短時間內擊殺對方的把握,我們又能如何?”
解昉沉吟道:“不若我們直接投向姬渠陣營,姬渠待我們一脈還算溫和,如今他與姜昆爭位的關鍵時候,應當會接納我們。”
“以房鼎的狡詐,如何會不防備這點,早在他們攔截我們時,姜昆的人馬就暗中控制了我的家人,否則當時我也不會那般乾脆的投誠,五師弟孑然一身,我卻放不下道侶和孩子。”蓬波搖搖頭,聲音充滿恨意,“我們一旦投靠姬渠,就要直接返回羌廬王朝,這還須姬渠同意接納我們。”
“我們的投靠,能增加姬渠一方很大的實力,他們沒有理由拒絕。”解昉目光閃爍,“當然我們也要做最壞的打算。”
“嗯。”蓬波點點頭,心裡早有計較,“一旦晏圍拒絕,我準備直接讓大陣自爆,然後就此離去,待救出家人後,就尋一處隱蔽之地隱修,日後看情況再決定是否還重返定軍城。不知五師弟有何想法?
解昉當即道:“你我情同手足,日後我們就一起隱修,正好我上次相中了一位道侶,回去後將她一起帶走。”
“好兄弟!我們這就去會會晏圍等人。即使日後隱修,我也會時刻關注王朝的動態,伺機而動,王朝不會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畢竟師父始終都在坐鎮王朝。”蓬波面露一絲欣慰的笑意,兩人各自朝藍霧深處飛去。
帶着兩名受血男卿,走在某條通道中的姜昆突然停下腳步,神識一動,一面六角形陣盤飛出儲物腰帶,懸浮於身前,嘴角冷冷一笑。
“‘乾天水靈大陣’有一正一副兩塊陣盤,用這塊副陣盤同樣能控陣,不管蓬波兩人有沒有對晏圍出手,只要讓大陣自爆,憑藉雄渾的雷霆能量,定能給他們重創,估計最後能逃出生天的,僅有袁行和晏圍,事後再伺機擊殺晏圍,就簡單多了。袁行畢竟是仙修,受血大典後,他該返回弘福洞天了吧?到時姬渠孤身一人,如何與我爭雄?聖皇之位,終究非本皇子莫屬!”
姜昆一臉冷酷的雙手掐訣,點向六角陣盤,下一刻,整塊陣盤化爲齏粉,飄然而散。站在他身後的兩名受血男卿,始終低眉順目。
姜昆繼續前行,暗中傳出一條訊息:“給本皇子看緊蓬波的家人,以防不測!”
先前姜昆一離開大陣,攻擊袁行的藍色電蛟就潰散開來,重新化爲一道道藍色閃電,但袁行不敢怠慢,依然保持劫雲的渦旋狀態,朝最近的一處陣眼位置移動。
蓬波和解昉從劫雲團左側的藍霧中一閃而出,他們的體表裹着一層薄薄藍光,不會受到乾天水雷的攻擊,蓬波當先朗聲道:“晏伯卿,大陣中只剩我們幾人了,彼此不妨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晏老正要回話,整個大陣突然自爆開來,發出一連串驚天動地的轟然巨響,猛烈無匹的雷霆能量四處滾蕩,周圍的雲霧紛紛消失,殘存的雲叱妖霎時間魂飛魄散,袁行面色突變,將浩劫神雷運轉到極致,堪堪抵住大陣的自爆能量。
猝不及防的蓬波和解昉,連變身都來不及,直接被雷霆能量炸得粉身碎骨,連身上的諸多寶物都未能倖免。
不久後,雷霆的自爆能量緩緩消泯,大陣所在的區域,方圓數裡內一片空蕩,死寂的氣息,加上漆黑的場景,猶如域外真空,幾乎令人窒息。
劫雲內的袁行緩緩出聲:“自爆大陣,周圍雖然神識難測,但我敢肯定已空無一人。”
心頭還有些吶悶的晏老問:“剛剛怎麼回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還能如何,直接去血靈聖殿吧。”袁行將周圍的劫雲收入體內,“晏老在前探路,採雲旗居中,我押後,以防對方在路上偷襲。”
晏老點點頭,當即化爲一股灰色狂風席捲而下。袁行神識一催,採雲旗緩緩跟進,自己則化爲一道青色驚虹,飛在最後面。
僅僅往下深入百丈,袁行就見到了一片足足有數裡大小的藍色光幕,一枚枚樣式同樣怪異的法文閃爍流轉不定,森然的雷電氣息呼之欲出。
晏老停了下來,打量着藍色光幕,突然間仰天狂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隨後道:“袁兄弟,這纔是血靈聖殿的真正所在啊!”
“法陣覆蓋範圍比剛纔的大陣廣,運轉法文樣式不一,雷電氣息要強烈數倍,不夠這些差異,以晏老當年參與受血聖典的身份,根本無法識別,換作是我先前也會那般認爲,晏老根本無須自責什麼。”袁行娓娓開口,“先前的大陣與聖殿護陣如此相似,說不得就是聖殿護陣的仿製品,且仿製者至少是陣法宗師。”
“袁兄所言甚是。”仲謀帶着六名受血男卿,從採雲旗中出來,“這纔是上古大陣具有的恐怖威力,仲某甚至不敢探出神識查陣。”
“仲兄不要妄動,此陣會傷害你的神識,若我所料不差,此陣醞釀的纔是真正的乾天水雷。”袁行收起採雲旗,“或許這些雷霆能擊殺神變期的修士,否則爲何要限定公卿進入血靈聖殿,而聖殿中的一些禁制根本沒有多大威力,還重在防禦。”
仲謀道:“血靈聖殿應當出世了不短的時間,我等趕緊進去吧。”
“老夫依然打頭陣。”晏老說完,帶着兩名男卿,一步投向藍色光幕,只見藍光一下爆閃,他們就消失無蹤。
片刻間,袁行和仲謀都收到了晏老的傳訊:“裡面正是血靈聖殿,老夫先行一步。”
袁行和仲謀各自帶着兩名男卿進入光幕,袁行只覺得渾身詭異的一扭,就出現在一間四面封閉的密室中。
密室頂上嵌有散發淡紅光芒的熒光石,四壁繪有各種栩栩如生的妖類圖案,正前方一扇緊閉的石門上,銘有“血靈聖殿”四個古樸的鐘鼎文字和一副大殿地圖。
兩名男卿好奇的四處打量,神情各自有些興奮,想要表達點什麼,見袁行正在專注的觀察地圖,就不敢開口。
地圖上不但繪有密密麻麻的線路,每隔一段距離都有文字註明,袁行將其與儲物腰帶中一副地圖相比較,發現兩者並無差別,就問:“你們修煉何種功法?”
那名面如冠玉的白袍少年,當先激動的回道:“在下宗指,見過袁伯卿,在下修煉的功法乃是《九嬰神功》。”
“九嬰獸?那可是一種蠻荒魔獸。”袁行回憶起自己看過的一些資料,隨即問:“莫非你是修真界最爲少見的暗靈根?”
宗指恭敬道:“正是。”
袁行饒有興趣的一念咒語,瞳中頓時青光閃爍,卻發現“天心相脈術”無法識別對方的靈根,隨後咒語再念,只見其眉心裂開一道豎眼,裡面的一顆金色眼球閃爍出淡淡青光,這纔將對方靈根看得真切。
隱去眉心豎眼,袁行問:“我對你的靈根十分感興趣,不介意給我幾滴元血吧?”
宗指毫不猶豫道:“當然可以,在下樂意效勞。”
袁行取出一個空玉瓶,宗指以甲劃指,足足逼出十幾滴元血,盡皆滴入玉瓶中,直到袁行喊停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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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行收起玉瓶,再次取出一個玉瓶,遞給宗指:“裡面有兩粒駐顏丹,服用一粒,能使容顏不老,青春永駐,權當你獻血的報酬。”
宗指喜上眉梢的接過玉瓶,感激道:“多謝伯卿厚賜靈丹,在下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