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葉感覺有些奇怪,平日裡的莫青森都是泰然自若,自信從容,爲何今日這般喜怒形於色,忍不住提醒一句:“莫師兄,雖然我已學會斗轉星移陣的激發法訣,但若沒有九塊極品靈石,一切都白搭,且崆寰神君的元血只有六滴,根本不夠使用。”
“你說的有理。”莫青森神色如常的點頭,隨即望向畢老怪,眉梢情不自禁的一挑,“畢老怪,本座見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想必當年在妙靈勝境中被你奪走的五塊極品石,還沒使用吧?”
“沒使用又如何?那五塊極品靈石,乃是本老翁進階化神期的最大依仗,豈能輕易動用?”莫青森一臉堅決,“莫老兄若想進入寢陵,還得另想它法?”
“你不拿出來,難道本座不會明搶嗎?”莫青森冷哼一聲,袖袍一振,煞氣外露,一頭綠髮無風自動,氣勢飛揚。
“哎呦,看來莫老兄上次吃虧後,痛定思痛,閉關苦修下,神通有所長進嘛。”畢老怪毫不在意的一笑,“要老翁我拿出極品靈石也可以,但寢陵中的大荒寶藏,魔道一方必須要佔六成。本老翁另外提醒一點,崆寰神君的徒弟梅子瓶,也是大荒古修的後裔,獨肢道友身上就有他的元血。”
“你不覺得自己在白日做夢嗎?”莫青森神色一沉,“沒有上官仙子激發法訣,你空有極品靈石和大荒元血又有何用?本座建議,關於大荒王朝的轉移寶物,我等雙方平均分配,至於那些隨葬品,各憑本事奪取!”
“目前的情勢下,咱們只能聯合在一起,就照莫老兄說的辦。”畢老怪接着朝袁行一揮手,“長空道友,到老夫的身邊來。”
袁行聞言,只得飛到畢老怪身後,獨肢老魔和紫衣老嫗原本就站在他身後,而上官千葉和楚翰倥,則站在莫青森身後,雙方涇渭分明。
“怎麼?以爲你們有四人,在搶奪隨葬品時,就能佔到便宜嗎?”
莫青森冷笑一聲,單臂一擡,一座僅有拳頭大小的青色小塔,從大袖中一飛而出,當空懸浮,表面青光閃耀不定,隨後一道金芒從塔身一閃而出。
此金芒當空一轉後,就停在莫青森身邊,並化爲一名身材魁梧,面色蠟黃,塑嬰初期修爲的錦袍大漢,那座小塔重新飛入莫青森的袖中。
袁行見狀,心裡不由一震,他能看得出那座青色小塔,乃是一件空間法寶,只有空間法寶能夠在裡面藏人,這可比他的採雲旗高級許多。
“原來莫老兄的天機塔中,藏着鴻鵠谷的麻道友。”畢老怪打量了錦袍大漢一眼,嘿嘿一笑,“看來黃老兄也知道大荒寢陵的事情了?”
“當然知道,否則老黃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跑去凌霄會場,牽制那條火蛟。”卻是莫青森的朗朗聲音,“本次取得的大荒寶藏,老黃也要一份。本座估計火融也會知道相關消息,畢竟老黃要和他出面攔截江峰和普賢。火融若也想分一杯羹,就要從你們魔道的份額中提取,這樣對雙方纔公平。”
“沒問題,火融乃是妖類,能看上什麼寶物?”畢老怪搖頭晃腦,“本老翁只擔心百毒真君出關後會來糾纏不清,如此重大的消息,很難瞞得過他!”
“那是你的事,上次你居然暗算百毒真君,想必他傷愈出關後,不會輕饒了你。”莫青森幸災樂禍,轉而問:“麻道友、陳道友,你們身上可有極品靈石?”
錦袍大漢和紫衣老嫗同時迴應,他們各有一塊極品靈石。
“那就好。”莫青森點點頭,“本座有兩塊極品靈石,加上畢老怪的五塊,正好能湊足九塊之數。”
袁行聞言,心裡感慨一聲,極品靈石比上品法寶還要珍貴,整個莽洲修真界,恐怕只有湛巖和邊疆有極品靈石,而他在芸洲卻一連見到十幾塊,可見芸洲修真資源的豐富。
“我等將極品靈石填入玉柱吧。”莫青森說完,神識一動,兩塊極品靈石從儲物袋一飛而出,自行填入下方兩根玉柱頂端的凹槽中。
接下來,麻姓大漢和紫衣老嫗各自取出一塊極品靈石,填入凹槽,畢老怪有些不捨的取出一方木匣,匣蓋一打開,裡面足足放着五塊極品靈石。
“畢老怪,還磨蹭什麼,快點放進去!”莫青森繼而朝上官千葉吩咐一聲,“上官師妹,接下來輪到你出手了,可有把握?”
“沒問題。”剛剛一直在演練各種手勢的上官千葉,當下鄭重點頭,飛到青石廣場上方,開始雙手掐訣。
嗡的一聲,九股粗大的乳白光束,從九根玉柱頂端激射而起……
楚翰倥喃喃一聲:“傳聞中,上官仙子非但有過目不忘之能,且對法訣的領悟力,如同靈根資質一樣出色,果然如此!”
袁行默默注視着上官千葉的掐訣動作,心裡也有些羨慕,他在琉璃海曾見過夜哭對於法訣能現學現用,上官千葉展現出來的水平,比之夜哭也不遑多讓。
一見青石廣場上出現和先前一模一樣的白光渦旋,上官千葉面色一喜的傲然出聲:“法陣已激發成功,咱們可以入陣了!”
“好!”莫青森清喝一聲,“獨肢道友,將你得到的大荒元血拿出來!”
獨肢老魔當即神識一動,一口漆黑如墨的鉢盂,從儲物袋一飛而出,鉢中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單手法訣一掐,七團拳頭大小的血液,紛紛從鉢中一飛而起,並各自停在莫青森等人面前。
袁行心中一動,只取出一個空玉瓶,將身前那團鮮血收入瓶中,其他人只用神識裹住那團鮮血。
畢老怪和顏悅色道:“莫老兄,咱們雙方輪流入陣如何?”
“如此甚好!”莫青森點頭同意,“麻道友,你先入陣吧。”
麻姓大漢法訣一掐,身前那團鮮血就一撲而來,在體表形成一層血色光罩,他緩緩飛向白光渦旋,隨後沒入渦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紫衣老嫗在畢老怪的吩咐下,緊接着進入白光渦旋……
當現場只剩畢老怪、莫青森和袁行時,畢老怪道:“長空道友,你身上是否有幻陣,將此島的法陣稍微掩蓋一下?”
“在下正好有一套幻陣。”
說話間,袁行神識一動,一塊陣盤和數杆陣旗逐一飛出儲物袋,法訣一掐,陣旗朝四面八方飛出,紛紛沒入下方島嶼的邊緣。
一團團白霧從島嶼周圍瀰漫而出,當白霧將島嶼完全籠罩時,就見白霧中綻放出耀眼的五彩霞光,隨後所有白霧蕩然無存,整座島嶼重新長滿密密麻麻的銀面樹。
“長空道友的陣法倒是不凡,居然集幻防爲一體。”畢老怪讚許一聲,突然單指一點,一道細微烏芒,從指尖激射而出。
袁行正將陣盤收入儲物袋,猝不及防下,那道烏芒瞬間從其眉心一貫而入,並化爲一條條烏絲,蛛網般的纏繞在其元嬰體表,當即面色一變的驚問一聲:“畢大真人,你這是做什麼?”
“呵呵,還請長空道友不要驚慌。”畢老怪風輕雲淡的一笑,“你只要老老實實的進入寢陵,不出手破壞法陣,本老翁進入後自然會爲你解除索嬰絲,否則只要本老翁一動心念,你的元嬰頃刻間就會腐爛消失!”
“還望畢大真人說話算話。”
袁行神色陰沉的迴應一句,鎖嬰絲襲來時,魔魂中的那道神秘灰氣沒有半點反應,說明鎖嬰絲只會傷害元嬰,當下心念一動,一隻隱形的虛塵蝶悄悄飛出棲獸袋,潛伏在一棵銀面樹上。
畢老怪是否有進入寢陵,關係到袁行的鎖嬰絲能否解除,他自然要將對方的舉動監視一二,而畢老怪和莫青森對於虛塵蝶的存在,都沒有絲毫察覺。
袁行取出一個玉瓶,法訣一掐,瓶中飛出一滴鮮血,往體表一展,形成一個血色光罩,隨即緩緩飛向白光渦旋,毫無阻礙的進入其中。
莫青森冷冷問:“畢老怪,接下來輪到本座入陣,你是否也想對本座動用鎖嬰絲?”
“莫老兄乃自家兄弟,自然不必如此。”畢老怪淡然一笑,接着一轉話鋒,“不過莫老兄若敢破壞法陣,本老翁不介意血洗向道宗!”
“本座纔不會像你那樣卑鄙!”莫青森冷哼一聲,單手法訣一掐,待身前那團鮮血化爲一個光罩籠住全身,就一舉飛入白光渦旋。
畢老怪斜眼一瞟,見白光渦旋沒有任何變化,才嘿嘿一笑,慢悠悠的一飛而下……
一艘隱形靈舟當空飛遁,景殤和空淨神僧站在靈舟的甲板上,兩人的臉上都帶着濃濃的不甘之色。
“長空道友傳訊,他中了畢老怪的鎖嬰絲,正要進入大荒寢陵,而我最後傳訊時,他卻沒回,估計已在寢陵中,無法收到外界的訊息。”一抹擔憂之色,在景殤的眉宇間縈繞不散,“我等不如就地潛伏下來,等待那些人從寢陵出來。”
“據貧僧所知,畢老怪的鎖嬰絲除了他本人出手解除外,尚無破解之法,長空道友此行恐怕凶多吉少。”空淨神僧輕嘆一聲,“芸洲的大修士中,百毒真君正在閉關療傷,但火融祖師和黃大真人定然會攔截普賢神僧和江大真人,到時只要他們金口一開,就算我等想隱伏,也無能爲力。此行能保命已是萬幸,景道友還是不要妄想再撈什麼好處了。”
景殤沒回迴應,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