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佈設在地下洞窟的陣法,原本就處於半激發狀態,當有外物強力攻擊洞壁時,陣法就會全面運轉。
許兜兜身上沒有任何土遁手段,她想要脫離地下洞窟,只能挖通地道,袁行的本意是等她用寶物挖掘洞壁時,再讓陣法激發,不想她卻直接攻擊洞壁字跡,但結果都是囚犯般被困地下洞窟。
許兜兜倒也心性堅韌,待情緒平復後,馬上攻擊那層三彩光罩,只是正如袁行所言,等她破開陣法時,或許要一兩個月之後,那時袁行可能早已離開芸洲。
袁行一路將範小情和皁袍青年送到紅林國的鶴鳴谷附近,沒有接受範小情邀請前往鶴鳴谷做客,直接原路返回,朝凌霄會場飛行,凌霄大會爲期一個月,他還要參加塑嬰級的拍賣會和交易會。
馬欄婆作爲凌霄大會的執法長老,她的隕落,大會長老團必然會深入調查,只是許兜兜失蹤,範小情和皁袍青年安然返回道門,袁行改頭換面,執法修士即使查出點蛛絲馬跡,也只能不了了之。
至於藥王宗私底下的動作,袁行更不會放在心上,唯一顧慮的一點,就是藥王宗的那條火蛟識破自己的僞裝,不過那幾乎不可能。
一朵白雲當空緩緩飄移,袁行盤坐在內部空間的蒲團上,單手一探,取出一顆金色珠子,正是得自馬欄婆的那顆眼球。
馬欄婆兼修有佛門的煉神功法《慈悲經》,該功法只要修士進階結丹期,就能開天眼,祭煉洞察法目,發出洞察神光。
馬欄婆當年利用洞察神光,居然能看清袁行的木遁軌跡,這門神通讓他心動不已,而這顆眼球和蜃相神龜的眼球一樣,只要將其祭煉,再用本體神識一催,就能發出洞察神光,前提是天眼已開,這對於袁行根本不成問題。
袁行將眼球一拋而起,用神識裹住,定於身前,隨即雙手掐訣,連連點出……片刻後,金色眼球從天靈蓋一飛而入,沉入識海中。
袁行將神識探入《慈悲經》所在的玉簡,當場練習洞察神光的激發咒語,半個時辰後,他咒語一念,眉心露出一道豎眼,裡面的金色眼球發出一股青色光束。
頓時之間,袁行就見到外界虛空中的雲氣,不斷匯入採雲旗所化的雲霧,而云霧中也有一些雲氣無形消失,雲霧與雲氣交相流轉,一枚枚無形的法文閃爍不定。
“不愧是洞察神光,果然能觀察入微!”
袁行盛讚一聲,咒語一念,青色光束一閃而逝,眉心豎眼漸漸合上,周圍雲霧中的那些情形,無論肉眼、神識,還是《天眼望氣術》都無法發現,而在洞察神光的照射下,卻纖毫畢現。
前些日子,袁行在凌霄大會上的最大收穫,自然是那顆神秘珠子,裡面可能記載着上古功法,關係到他修真道路的延續,至於那名老漢所說,瀏覽珠中內容需要一定的神識強度,他倒不是太擔心,畢竟那老漢僅有結丹中期修爲。
單手一探,取出一方玉盒,裡面放着那顆神秘珠子,袁行打開盒蓋,伸出兩指,輕輕捻起白色珠子,細細打量,隨後神識往珠中一探,就見裡面除了白光閃耀,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
袁行當時之所以爽快的買下此珠,並且毫不還價,就是因爲他見到了那些白光,當初記載《煉氣訣》的那枚玉簡,也有同樣的白光禁制,沒有一定神識強度,休想瀏覽後續的功法內容。
“嘿嘿,那老漢興許用神識強行衝擊那些白光,纔會導致魂力被吸走。如此看來,此珠中的白光禁制還要厲害一些。”
袁行沉吟幾句後,就口唸咒語,眉心豎眼再次打開,裡面的青色眼球發出一股金色光束,直接擊向手中的白珠。
正是寂滅神光!
袁行通讀得自撼山老叟的煉陣心得和諸多陣道典籍,對於陣法禁制一道,已有很深的理解,在他看來,珠中的禁制對神識設置了一定的強度標準,只有達到這個標準的神識,才能突破禁制,否則的話,神識反而會被吸走。
要突破白光禁制,除了神識強度外,還有一條途徑,就是直接破壞禁制,強行瀏覽裡面的內容,猶如強力破陣。
袁行的神識強度,既然達不到標準,就只能用寂滅神光試試。
嗡的一聲,寂滅神光一擊向神秘珠子,珠子表面頓時閃爍耀眼白光,宛如一團旭日,白光中符文流淌,圍繞着珠子流轉不定。
袁行神情肅穆,全力運轉《開光訣》,寂滅神光源源不斷的激射而出,珠子表面的白光狂閃不定,一枚枚符文恰似蝴蝶翩翩起舞。
足足一刻鐘後,那些符文連連顫動起來,突然間紛紛碎裂開來,融入白光中,緊接着,白光一下爆閃而出,隨後就完全消失。
“好!終於破了白光禁制!”
袁行面色一喜,當下一念咒語,金色光束一閃而逝,神識往珠中一探,發現那些白光蕩然無存,出現在珠中的赫然是一幅線條縱橫交錯的地圖,而在錯綜複雜的地圖中,一條白線蜿蜒穿梭,最後定格在地圖的某個位置上。
這幅地圖與袁行當年探索悲傷墳場時,從地下迷宮得到的那幅地圖有些相似,正是那幅地圖的指引,使他最終見到古魔骸骨,可見珠中地圖必然隱藏着十分重要的隱秘,只是空有地圖,沒有實際地點,也無濟於事。
“西昌遺址?”
沒有見到上古功法,袁行頗爲失望,當下將白珠收入木盒,默默沉吟起來……
凌霄會場的東面入口,一名身着錦袍的塑嬰初期中年昂然而入,守門修士一見錦袍中年人腰間的白色玉佩,只恭敬招呼一聲,就繼續閉目養神。
此人正是再次僞裝的袁行,一入場他就叫來一輛獸車,直奔“盛賓樓”而去。
“盛賓樓”是專供塑嬰修士的休息場所,當然要另行收費,每一位塑嬰修士都能入住一座綠意盎然的精美小樓,凸顯出凌霄大會對塑嬰修士的重視。
塑嬰級以下的修士,就沒有如此待遇,其休息場所倒像世俗中的客棧,當然住得起會場客棧的,至少都是結丹修士。
袁行在一名美貌侍女的引領下,徑直來到一棟名爲“怡然居”的小樓前,門口已站着一名塑嬰中期修士,正是景殤。
袁行在路上就收到景殤的傳訊,是以疾速朝會場趕來。
待那名侍女離去後,袁行和景殤並肩走進怡然居,隨後在客廳相鄰而坐,袁行問:“景師兄怎麼來到了芸洲?”
“自然是爲了凌霄大會而來。”景殤爽朗一笑,“凌霄大會百年才舉辦一次,規模宏大,寶物雲集,蒼洲修真界就缺少類似的盛會,我輩修士怎能錯過?當然最主要的,是想在大會上購得一些千年靈藥,趁着你尚未走遠,早日煉製出那神丹。本來雲師妹搶着要來芸洲,但她前幾年已來過一回,這次自然該輪到我了。”
袁行饒有意味的問:“景師兄能準確把握我的行蹤,恐怕還有別的目的吧?”
“當然也想看看你是否缺胳膊少腿。”景殤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袁師弟縱橫莽洲,將大草原攪得天翻地覆的事蹟,已在蒼洲修真界廣爲流傳,如今你的名聲幾乎不亞於大修士,可謂聲名鵲起,飲譽八方!”
“廣爲流傳?不應該是這樣的……”袁行眉頭微皺,垂首沉吟起來,隨即擡起頭,目中閃過一道精光,“有人故意泄露我的行蹤和消息,且是邊疆、欒語、湛巖和湛錚其中之一,目的十分明顯,想借刀殺人,可惜我直接橫穿草原,前來芸洲。”
“師弟分析的有理,魔域一直對你虎視眈眈!”景殤的神色嚴肅起來,“你在莽洲到底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袁行當即將自己在芸洲的經歷,簡要敘述一遍,最後道:“大體就是這樣,我只告訴邊疆會直接返回蒼洲。不知莽洲的情形最近如何?師兄可有相關消息?”
景殤娓娓道:“你的事情一流傳開來,我就動用三仙盟的暗樁查探各路消息,最後得知你並沒有在魔域出現,就料想你直接去了芸洲。莽洲那邊的部落格局發生了點變動,湛巖的元嬰已被人擊殺,東南兩面部落促成大聯盟,西面部落一舉吞併了北面部落,目前兩大勢力正在緊張對峙,不過東南聯盟處於劣勢。”
袁行緩緩分析:“湛巖的元嬰應當是被邊疆擊殺的。芸洲目前的局面在意料之中,畢竟當時隕落的,只有東北兩面神殿的大巫師,梟狼神殿還有湛錚在,東面聯盟短時間內也不會分崩離析,但他能迅速與南面神殿聯合,倒很有戰略眼光。”
“有一點,師弟可能不知道。”景殤瞟了袁行一眼,“據可靠消息,師弟在莽洲期間,遊枯枝也隻身去了大草原,芸洲的東南部落能形成聯盟,他出了很大力,但最初目的想必與你有關。”
“遊枯枝?”袁行喃喃一聲,面上現出一絲厲色。
“師弟不可大意。”景殤連忙提醒,“嬰山兄弟兩人聯手,完全可敵大修士,且傳聞他們得到了隱藏於悲傷墳場萬劍壁上的一柄魔劍,只是從未見他們使出過。”
“萬劍壁上的隱藏魔劍!”袁行聞言,神色陡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