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洲西北部有一片方圓千里大小的火山羣,這片火山羣由一座座火山組成,有的是活火山,有的是死火山,火山中密佈着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火山口。
有騰騰熱氣從一些火山口噴吐而出,在整片火山羣上空形成濃郁紅霧,這些濃霧溫度奇高,緩緩蒸騰瀰漫,與高空處的陰雲層相接,天地間紅茫茫一片。
紅霧之外的某處空中,袁行和朱旭四人紛紛凌空而立,一路上,那隻碧眼海燕都沒有再發現寶物,朱旭除了偶爾對袁行諷刺兩句,倒也沒有過分爲難。
“此地就是荒洲鼎鼎有名的火焰山了,裡面存在着許多火屬性妖獸和天材地寶,你們想要賺取靈石的話,此時就是絕佳機會,只要不深入核心地帶,都能輕易擊殺那些火屬性妖獸。”
說話間,朱旭單手一探,取出一張符籙,擡手激射而下,符籙一擊向下方火山,頓時化爲一股狂風,呼嘯而過,大片紅霧翻滾起來,而紅褐色地面,驟然燃起一片紅色火焰,熊熊燃燒,直到十幾息後,火焰才自行熄滅。
此舉讓藍袍男子等三名凝元初期修士面色微變,他們在試煉之前,都有從道門長老口中,瞭解過火焰山的信息,但親眼所見之後,火焰山的詭異,還是出乎他們意料。
朱旭望向袁行,目光意味深長:“周師弟雖然裝的若無其事,但一路上體內的劇毒都沒有發作,想必你壓制的很辛苦吧?不如接下來在火焰山中,就與本公子同行,若遇上稍微強大的妖獸,或許本公子心情舒坦之下,還願意出手一二。”
“旭公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些偏見,此次荒洲之行,當眼睜睜看着薛師弟身中劇毒後,化爲一攤烏黑血水,我終於大徹大悟,回去後只會閉關苦修,從此對李域香不會再有任何非分之想,至於體內的毒液,已暫時被控制住,接下來,我想獨自擊殺一些妖獸,就先走一步了。”
袁行淡淡說完,腳下說完,銀鯉飛行器緩緩飛進茫茫紅霧。
朱旭望着袁行背影,臉上陰晴不定,最後輕哼一聲,露出一絲冷笑。
那名藍袍男子連忙出聲:“周驚雲那小子簡直不識擡舉,旭公子,不如我們追上去,將他殺了,以除後患?”
“姓周的小子,有資格成爲本公子的後患嗎?一隻微不足道的蛤蟆而已。”朱旭神色不屑,“本公子還不屑於做這種小人行徑,本想着在路上,等他劇毒發作,就將他的醜態刻入玉簡,如今看來,那小子應當懂得某種秘術,不但暫時壓制了劇毒,還能將劇毒逼出,用以攻擊,那小子無非想以此方式,既能逼毒,又能擊殺妖獸,但怕我們從中作梗,纔會選擇獨行。”
“旭公子所言極是。”藍袍男子轉而奉承,“在李域香的諸多追求者中,就數旭公子最具風采,有朝一日,旭公子必能脫穎而出,獨獵芳心!”
“哈哈,說得好!”朱旭眉梢一挑,神采飛揚,“其實本公子追求香兒,也不完全是貪圖美色,以本公子的靈根潛質,能進階凝元后期已屬僥倖,若能與香兒雙修,此生纔有結丹希望,是以無論如何,本公子都要將李域香追到手!”
朱旭說完,那名花裙女子非但沒有一絲醋意,反而朝他拋了一個媚眼,而另一名一身白色勁裝,英氣勃勃的女子,則一臉幽怨。
隨後四人紛紛飛進紅霧,身處紅霧內,以朱旭的神識也只能外放百丈,根本見不到袁行的蹤跡。
袁行在紅霧中緩緩飛行,他之所以要跟朱旭幾人同行,無非是想適應一下週驚雲的角色狀態,但見一路上朱旭幾人對他都沒有絲毫疑心,就不想再浪費時間。
此時,他一邊飛行,一邊與鍾織穎心念交流:“前輩,我們直接前往傳送陣所在的沙漠,挖個地下洞窟休息幾日吧,這火焰山即使有寶物存在,沒有小彤感應,我也找不到。”
鍾織穎道:“傳聞中,火焰山最大的價值存在,就是有一頭自然火靈,潛伏在地底的岩漿深處,但歷來有許多修士都進入火焰山內部,利用種種手段尋找過,但始終一無所獲,其中不乏一些大修士,你的玄陰神火本質上也是一種火靈般的存在,相互吸引之下,或許有望找出那頭火靈,但沒有紫瞳獸的幫忙,確實無從着手。”
“在黃鳴戰場上,我們不是見到一名魔修曾使出過火靈嗎?”袁行親眼見過火靈的威能,內心有些火熱,但紫瞳獸自從吞了攝魂神鷹體內的黑色東西,就陷入沉睡狀態,沒有紫瞳獸的幫忙,他無異於大海撈針,“興許那頭火靈就是從火焰山捕捉的。”
“自然神靈的產生,條件極其苛刻,必須是一些原始之地,當初火焰山僅是一座活火山而已,但中古修士幾次大戰下來,硬是將此地擊出上百個火山口,似乎是爲了佈置什麼伏魔大陣來着。”說到這裡,鍾織穎就不再多言。
袁行方向一轉,飛出紅霧,直奔那處黑色沙漠,數日後,抵達黑色沙漠某處高空,緩緩道:“前輩,按照周驚雲的記憶,通往散洲的傳送陣,就在此處沙漠地下。”
鍾織穎道:“去我們之前傳送的那個地下洞窟看看。”
不久後,袁行停在一片平坦沙漠上空,神色有些陰沉:“連地面原有的沙丘都被夷平,那處地底洞窟肯定也發生了異變。”
體表黃光一閃,袁行直接遁入沙漠。
一處新開闢出來的地下洞窟中,袁行盤坐在蒲團上,喃喃道:“真想不到當初的那道轟然聲,竟然使得整個地下洞窟坍塌。前輩,可兒不會某處地底被活埋了吧?我自從烏摩海出來後,就給她傳訊,傳訊符上的神識烙印還在,但可兒始終沒回。”
一旦鍾織穎的事情有着落,袁行就開始關心起自己的事情來,他準備等鍾織穎奪舍後,就去尋找林可可。
“不可能!”鍾織穎連忙否決,“像這種空間傳送,最懼中途出現變故,可兒若是被埋地下,我們也不可能傳送到烏摩境去。”
袁行不再出聲,默唸一遍《清心咒》,去除心中雜念,隨即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方玉盒,裡面放着當初得自那名劍魔宮修士的劍丹。
神識一裹,劍丹從玉盒中一飛而起,當空懸浮,法訣一掐,劍丹表面靈光一閃,一張封靈符一飄而下,緩緩飛進儲物袋。
袁行開始雙手掐訣,點向那顆劍丹……
“呵呵,成功了!”
兩個時辰後,袁行終於在身上開發出一個血竅,並將劍丹儲存於血竅中,祭煉成自己的神通。
屈指一彈,一道血色劍氣從指尖激射而出,噌的一聲,劍氣瞬間沒入洞壁,將洞壁擊出一個小指大小的窟窿來。
袁行滿意地點頭:“劍魔宮修士的劍氣,果然比仙道劍修的劍氣,銳利幾分!”
數日後,緊鄰黑色沙漠的一處荒涼山坡上,聚集了二十幾名修士,這些修士有的引氣後期,有的凝元期,或獨自盤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相互交流。
當袁行緩緩飛來時,不少修士投來打量目光,神色反應各不相同,或對其微微點頭,或只淡淡一瞥,或目中露出一絲訝色,但都沒有疑惑的神情。
那些點頭的,自然都是平日相互認識的,袁行一一點頭回禮,隨後神情自若的在一名青年男子旁邊停了下來。
此人名爲牛頂天,凝元中期修爲,一身灰袍,體型魁梧,方臉粗眉,渾身散發出一股彪悍氣息,和周驚雲倒有幾分過命交情,兩人曾夥同其他修士,一起探索過一座古墓,卻在墓中發生了意外,當時周驚雲曾間接救過牛頂天一命。
袁行收起飛行器,擡起腳尖,直接碰在牛頂天的膝蓋上,笑罵一聲:“你這頭老牛,明明知道我來了,還大模大樣地坐着,是否得了什麼珍稀寶物,害怕被人搶了?”
“還寶物?”牛頂天終於睜眼,搖頭晃腦,“當初聽幫內長老說,荒洲遍地是寶,我老牛纔會趟此渾水,誰知寶物沒見着,還在火焰山中碰到一頭五級火猿,幸好我逃得快,否則小命都差點丟了。周兄弟,看你連發簪都沒了,想必是和人激戰了吧?”
袁行隨意坐下,將說給朱旭的藉口複述一遍,最後道:“我雖然找了處安全之地,一直在逼毒,但體內的毒素還有一部分,估計還要一個月的時間。老牛,你一個月之後,來我洞府一趟。”
牛頂天虎目一瞪:“怎麼?有好處給我?”
“當然。”袁行此時的髮絲,只隨意用一條帶子扎住,像一蓬馬尾,“現在不能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接下來,兩人相互閒聊,袁行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周驚雲的記憶呈現,連牛頂天也沒有絲毫懷疑,袁行徹底放下心來。
陸陸續續有修士,從四面八方飛來。
數個時辰後,山坡山的修士已超過百名,天邊終於出現一艘鯊魚模樣的黃色飛舟。
黃色飛舟很快停在山坡上方,表面光罩一閃而逝,露出裡面的三名結丹修士,正是散洲三家道門的帶隊長老。
隨着三名結丹修士招呼一聲,山坡上的修士紛紛飛上靈舟,隨後靈舟飛進黑色沙漠,並從一處平坦地帶,遁入地底。
一處異常廣闊的地下洞窟中,赫然已有另外十幾名修士,朱旭四人就在其中,黃色靈舟遁入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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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結丹老者,掐訣激發洞壁上的傳送陣,並逐次填入五行靈石,每次二十人,輪流傳送,袁行和其他巨浪門修士一起,第四批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