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上午的激烈比拼,“萬里鵬程”活動結束了入圍賽階段,原計劃中的兩百個入圍名額,出於某種原因,只有一百九十八人入圍。
袁行四人下午剛來到中央花園入口,便見到入口處的一側,已然用木架搭起了一座紅榜,榜上張貼的紅紙中,書寫着“萬里鵬程”的入圍名單。
中央廣場上的十座比武木臺已全部拆下,另外建起了四座兩丈高的木臺,每根木柱上都包着一層鐵皮,檯面上更是押上了一層半寸厚的鐵板。在木臺的周圍兩丈範圍內,用花盆圍成了一個圓圈,比武過程中,衆看客只能呆在警戒圈外觀看,以免被罡氣所波及。
能用一箇中午的時間,便完成整個比武現場的的重新佈置,由此可見,辛國國廷相關人員的辦事效率。
下午將進行的排名賽,分爲東南西北四個賽區,一個木臺作爲一個賽區,此時每個木臺邊都懸掛有了一大塊黃布,黃布上以木牌號的方式,書寫着每個賽區所屬的比武人員,袁行等人巡視一圈,發現袁行的牌號在北賽區,而歐陽開的卻在南賽區。
排名賽的一系列比武規則和入圍賽相同,只是將裁判人員換成了資深的罡勁武者,且木臺上也只放有一張靠背木椅,顯然已不需要裁判做相關筆錄。
午時過半,“萬里鵬程”排名賽正式開始。
覽臺上的一干觀摩人員中,多出了一名中年模樣的錦衣男子,男子身材瘦小,目光深邃,赫然是一名具有引氣十層修爲的修真者。
那錦衣男子方一入座,便閉目放出神識,覆蓋整個中央廣場,片刻後他睜開雙目,往南北兩個賽區各掃視了一眼。
“怎麼場下會有五名修真者?”錦衣男子問道。
坐於錦衣老者旁邊的辛有東聞言,立即恭聲道:“回淵祖的話,此次‘萬里鵬程’確實只有三名修真者參賽,至於另外兩名估計是前來參觀,或者是隨同此三名修真者而來的。”
“呵呵,看來你這個族長,也不是對什麼事情都瞭如指掌啊,你那兩個孫女可都來了,此時就在南賽區中。”錦衣男子輕笑道。
“淵老是說雅兒她們就在現場?希望他們不要惹事啊......”辛有東將目光投向廣場,卻只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
“怎麼回事?”錦衣男子斂起笑意,面無表情地問。
“是這樣的,小雅之前與場中那名叫歐陽開的修真者,發生過一點誤會,希望大雅不要和他起衝突了。”辛有東道。
“呵呵,你是在擔心外族族長的位置吧。放心,大雅這丫頭我見過一次,她的性格恰恰和小雅相反,懂得把握分寸。”錦衣男子身體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鬆。
“是有東多慮了,這十幾年來也要感謝淵祖的多番照顧!”辛有東正色道。
“那都是舉手之勞而已,我雖身在內族,但和你畢竟同出一脈。”錦衣男子擺擺手,又問,“那三名修真者都清楚其背景嗎?”
“那歐陽開和姚爭是本郡人士,一名叫袁行的來自古吟郡,在此次的比武中,那姚爭都是一招擊敗對手,絲毫不給我們......”
辛有東尚未說完,便被錦衣男子一揮手打斷:“果然是姚爭,這孩子,既然有留在城中,也不來找我!”
錦衣男子再次放出神識,片刻後,他自語道:“長得越來越像他母親了,想來他平日應當過得很艱難吧。”
“淵祖和那姚爭是舊識?”辛有東試探着問。
“嗯,他父親乃是我爲數不多的至交好友,不過可惜了......”錦衣男子又嘆了一口氣。
辛有東見錦衣男子一幅傷感的模樣,便轉過頭來,沒有再出聲,不過心底卻在猜測着兩人不同尋常的關係。
袁行第三個出場,只見他縱身一躍,凌空前踏幾步,便穩穩落於檯面,引得衆看客連聲喝彩。
臺上沒有見到對手的影子,當袁行出示過身份木牌後,那名裁判面朝臺下,運勁喊道:“請子零零一登臺比武,否則以棄權論處。”
“哈哈哈,老夫來也!”
聲音響起的同時,從臺下的人羣中蹦起一道人影,隨即那人影同樣踏空而行,轉眼間也騰到了木臺上。那名裁判一見來人模樣,便是面色微變,隨後拱手道:“原來是端木前輩,請恕晚輩剛纔失禮之言。”
袁行此時同樣心下微震,“罡勁巔峰!”
只見對手是一名六十出頭的老者,頭頂中禿,兩邊留有一撮黑髮,梳理成一條條小辮子,劍眉橫臥,面色紅潤。
“想不到十年不出江湖,如今還有人能認得老夫!”老者的目光淡淡掃了那名裁判一眼,又回頭打量起了袁行。
“前輩大名,晚輩早在十年前便已如雷貫耳。”那裁判恭敬地說完,便知趣地站立於木臺一側,連木椅也不敢落座,更不用說點燃計時的檀香了。
“辛有東果然夠意思!上仙如何稱呼?”老者直接出聲詢問,目光炯炯有神,醞釀出蓬勃戰意,面上更是見不到絲毫的恭敬之色。
“古吟郡袁行,見過長者。”袁行雙手抱拳,微笑着回道。
“老夫便是十年前的‘狂掌’端木空,十年來老夫歸隱山林,苦練一手絕技,如今絕技已成,特來向上仙討教一番!”端木空雙手負後,傲氣畢露。
“長者修爲高深,在下恐怕會使用一些修真手段。”袁行一臉平靜地道。
“如此甚好,敢問上仙的修爲到哪個層次了?以上仙的氣場判斷,應當沒有超過引氣五層吧?”端木空毫無避諱地問。
“呵呵,長者好眼力。”袁行內心又是一凜。
“好,請上仙先接一式‘虎嘯掌’!”
端木空一說完,雙腳拉開,兩掌同時一翻,緩緩上擡,至胸前處,繼而兩掌一轉,同時往前推出,兩股紅色罡勁從掌心噴吐而出。
袁行右手伸出,掌心豎起,運出氣盾術,下一刻,兩股罡勁撞擊在青色氣盾上,“哄”的一聲,氣盾閃動數下,和罡勁一併消失。
而袁行身體卻被罡勁的衝擊力,撞得倒飛而出,他身在半空,眼看便要掉落臺下,頓時雙手左右平伸,腳下連連踏空,繼而又落於檯面上。
“請上仙再接一招!”
端木空大笑數聲,隨即雙掌先下插,再上提,繼而兩手掌沿相抵,一推而出,“吼!”一股模糊的虎首形狀的紅色罡勁,朝袁行呼嘯而來。
袁行面色肅然,雙手五指一張,頓時兩個青色罡球,各自凝聚而出,隨即雙手一合,兩個青色罡球又融合爲一個大罡球,他雙掌在罡球上來回搓揉,將罡球壓縮小半後,便往前推出,他所使用的乃是高端元氣術中的“氣爆術”。
轉眼間,青色罡球一接觸虎首罡勁,便爆炸而開,“轟隆”一聲巨響,空氣中竟然燃起朵朵火花,並紛紛一閃而逝。
“修真者的手段果然不凡!”端木空雙目精光閃爍,揚聲讚道。
“長者的武技同樣讓在下佩服。”袁行不動表情地回道。
“請上仙再領教一下,老夫苦練十年的絕技!”
端木空從袖中拔出一把短劍,握於右手,體內運出罡勁,貫入短劍,接着右手鬆開,五指微屈,一道紅芒包裹着短劍脫手而出,不斷向前延伸,直至半丈長短。
“馭兵術?”袁行頗爲意外地輕呼一聲,隨即右手一探,五指虛握,頓時一柄由元氣組成的青色彎刀,便在手中凝聚成形。
“哈哈哈,老夫這手絕技乃是‘御劍術’!”
當下端木空右臂一展,由紅芒牽引的短劍,便朝袁行一刺而來。
袁行身體微閃,手中氣刀往短劍斜劈而下,頓時發出“噌”的一道聲響。
端木空手掌一轉一斜,短劍又橫削而過,落點是袁行的頸脖。
袁行撤步一踏,氣刀當前一揚,架開短劍。
隨即袁行疾速前進兩步,氣刀斬向紅芒,“呲”的一聲,氣刀一斬而過,而短劍只是輕顫一下,便回覆正常。
端木空右臂一擺,手掌一轉,短劍當即劃過一個弧度,刺向袁行後背。
袁行移步側閃,氣刀上撩,短劍被一格而開。
接下來,端木空右手揮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短劍如驟雨般地攻向袁行。
袁行則身影頻頻閃動,氣刀猶如臂使,各種基本刀招信手拈來。
之前目光一直停留在北賽區木臺的辛有東,此時自語道:“這端木空苦練十年的御劍之法果真了得,難怪之前一直嚷着要和修真者較量一番。”
看似在閉目養神的錦衣男子,此時睜開眼,接聲道:“此言差矣,兩人似乎都在磨練各自的武技,是以才能保持當前局面,若是生死搏殺的話,世俗武者又豈是修真者的對手?倒是那名修士值得一提,以引氣二層的修爲竟然能使出多種高端元氣術,可見他體內元氣之渾厚。”
“淵祖所言極是,但那端木空也是個人物,此人在十五年前的‘天台山論武’中,只以一招之差敗給了現在的武聖,如今他既然練成御劍絕技,恐怕連武聖也非其對手。”辛有東嘆道。
“那手御劍確實有點門道,比之武者的劍芒如何?”錦衣男子饒有興趣地問。
“這個......”辛有東沉吟了一下,“各有優劣吧,劍芒長於威力,但對罡勁的消耗量很大,而據相關記載,御劍之法使用靈活,且不用消耗罡勁,適用於持久戰和羣戰。”
錦衣男子聞言,沒有再出聲,重新垂着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