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藥園修煉室,袁行盤坐在蒲團上,心念一動,一枚婆娑辟邪珠中閃出一顆白色光球,當空懸浮,裡面包裹着煉丹弟子李逸之的元神。
袁行雙手連連掐訣,一道道細微紋芒擊向白色光球,隨後法訣一換,點向自己眉心,一點青色光點,從天靈蓋中一飄而出,沒入光球中。
接下來,光球表面,白光一陣閃動,片刻後,那點靈魂光點從光球中閃出,色澤變成乳白色,瞬間沒入袁行眉心。
一顆辟邪珠發出一道白色光束,擊向光球,並將其收入辟邪珠中,李逸之的殘存元神,盡皆化爲精純魂力。
袁行雙目微閉,在消化李逸之的記憶信息,盞茶功夫後,他雙眼一睜,面無表情道:“前輩,那名修士所幸去過飄渺聖園。據他的記憶,飄渺聖園處在一處四面灰濛濛的空間中,且僅有畝許大小,裡面果然有天星花,還有許多珍惜靈藥,而飄渺聖園的傳送陣,處在一處荒涼山谷的一座石塔內,山谷佈設有一個幻陣和一個殺陣,此陣以我目前的修爲,根本無法破開,需要專門的入陣陣旗,且石塔中還有一名結丹中期長老在鎮守。另外,藥王宗身具特殊靈體的修士有六人之多,但沒有癸水之體的女修。”
“我就知道,要在偌大的修真界中,尋覓一名同樣靈體的女修,猶如瀚海撈針。”鍾織穎輕嘆一聲,“去看看那處荒谷吧。”
袁行當即掐動法訣,口唸咒語,體表風力縈繞,身影逐漸虛化,法訣祭完,整個人完全消失不見,隨後悄悄溜出藥園,往東潛行。
《御風訣》中的“風隱術”,不但能夠隱匿形跡,除非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士,才能發現,而且還能化身清風,在虛空中流動,相當實用。以袁行目前的修爲,除非遇上結丹巔峰的修士,否則很難暴露。
頓飯工夫後,袁行在一處山谷上空停下,只見此山谷綠樹盈翠,芳草依依,谷底是一口清潭,波光粼粼,映日生輝,魚羣遊弋,景緻宜人。
袁行與鍾織穎神識交流:“前輩,谷中就是那座石塔所在,那處水潭乃是幻陣,此幻陣相當高明,我還是首次見到。”
“不錯。”鍾織穎十分贊同,“山谷四面的樹枝間有鳥叫聲,潭水中能反射日光,魚羣種類多樣,且相互嬉戲,這幻陣已經和實物無異,若非怕驚動那名結丹修士,我還真想用神識好好查探一番。”
“先回去吧,慢慢再尋找機會。”
當袁行回到搖光藥園時,不知何時回來的金德文正在找他:“柳雲,你跑哪裡去了,不會是玩忽職守吧?我到處找你!”
“去輝煌坊市購買一些養氣丹。”袁行面色不變,隨即輕嘆,“還碰到了同時入門的一名雜役弟子,對方也是散修出身,卻分配到玉衡藥園,一番閒聊後,令我好生羨慕。”
“先不說這個。”金德文一招手,“來我房間,找你商量個事。”
金德文所屬的客房中,人相對而坐,袁行仰頭注目,等待對方開口。
“你也彆氣餒,玉衡藥園中的靈藥雖然比較珍貴,但管理嚴格,底層雜役弟子根本沒有油水可撈,哪比得上搖光藥園自由自在?那兩名執法弟子一直躲在搖光塔中苦修,常年不露面,藥園中的事還是咱們說了算。這搖光藥園好比世俗中的偏遠城池,山高國主遠,咱們就是一方土豪,霸地爲王!你只要將其中的尺度把握精準,還不吃香的喝辣的?再給你交個底,別小看那些油水,我能購買第三粒凝元丹,全是從油水中撈足的靈石。”
金德文好不容易找到一名可靠助手,承擔自己的事務,又不用額外支付報酬,自然不能讓袁行心生怨氣,當下盡心說服,見袁行面露期待之色,才清清嗓子,直抒胸臆。
“你雖然行使我的職權,但我也沒有閒着,這不?那日出門就是賺靈石去了。我有兩名散修摯友,三十年期,一起前來藥王宗考覈,但他們都被淘汰,這些年我們都有聯繫。此次出門,我去拜訪他們,不想他們居然在一處極其隱秘之地,發現了一處無人的修士洞府,那洞府入口被法陣隔絕,憑他們兩人還無法破陣。就在他們猶豫着是否要傳訊通知我時,我及時趕到,但憑三人之力,還無法破陣,另外需要一名幫手,我自然想到了你。”
“無主的修士洞府?”袁行面色有些古怪,他倒沒有懷疑金德文會欺騙自己,而是擔心金德文被人算計,若金德文在此時喪命,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可能就要付之東流,尤其在已得知飄渺聖園傳送陣所在的情況下,更不想再折騰時間,去經營自己的處境,“恕在下之言,管事的摯友是何等修爲?爲何需要四人才能破陣?洞府中有何危險?”
“嘿嘿,你且放心,這些問題,我都瞭然於胸。”金德文眯眼一笑,成竹在胸,“我那友人都是引氣巔峰修爲,這些年,一直在爲凝元之事奔波。那處洞府的陣法頗爲古怪,在周圍居然無法感應到地靈氣,我嘗試強力攻擊一會,寶物中的靈氣都被陣法吸收,我對陣法一竅不通,但想來那陣法應當頗爲高明。你想啊,能用如此強大的陣法防護的,洞府內肯定有寶物存在。一名友人手中恰好有一頭地磁獸,能夠破陣,但那頭地磁獸的等級尚低,僅有三級水準,需要我們的真氣加持。”
“地磁獸?”袁行喃喃一聲,對於地磁獸一無所知,鍾織穎傳音:“一種上古異獸,發出的‘地磁元光’,能分化和泯滅五行靈氣,是修真界公認的破陣好手,如今已然絕跡。三級地磁獸還無法攻破的陣法,顯然比較高級,那個洞府倒是值得一探。即使洞府中一無所獲,單單那頭地磁獸,都值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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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異獸的古怪神通,我親眼見過,對破陣確實有用。”金德文以爲袁行在猶豫,生怕他不答應,更加賣力說服,“如今我與那兩名友人身份有別,且時隔多年,相互之間的交情,自然不如當年,之所以叫你去,也是因爲擔心被他們兩人出賣。我瞭解過你在考覈時的情形,在那種情況下,單憑一點心機,如何能取得四十八枚清靈果?可見你的真實戰力,無懼於任何引氣巔峰的修士,合我們兩人之力,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對於洞府內的寶物,我們五五分成,此事並非在宗門內部,我自然不能佔你便宜。”
最後一句,金德文說得慷慨陳詞,但袁行豈會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當下道:“既然如此,在下就陪管事走一趟,必要時,希望能略盡綿薄之力。至於寶物嘛,就三七分成吧,管事獨得七成。”
“好。”金德文等的就是袁行最後的承諾,當下大喜,“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啓程。”
兩人離開搖光藥園,御劍而行。
袁行的神識探入棋獸袋:“前輩,以那防護陣法的級別,洞府中若有危險存在,單憑几名引氣修士豈能抵擋?但金德文目前還不宜喪命,必要時,我只能暴露出原有修爲,對其元神下禁制,將他控制在手中。”
“這樣也好,反正你遲早都要潛入飄渺聖園,讓金德文聽命於你,更加有利於行動。”鍾織穎道,“況且此人貪財,很容易控制。”
兩個時辰後,兩人在一處偏僻山頭停了下來。
“柳師弟,我和兩名友人約定,在此碰面,咱們等一等,他們已在路上。”金德文說完,尋了一處山岩,盤膝而坐。
袁行點點頭,同樣在另一處山岩上盤坐。
不久後,天邊出現兩道人影,袁行神識一探,發現兩人都是男修,一名中年身高七尺,體型魁梧,面容卻頗爲俊朗,另一名中年一身皁袍,體型瘦削,貌不驚人,但雙目頗爲靈動,一絲精光若隱若現。
金德文一見兩人,當即哈哈一笑,沖天而起,當先道:“燕兄、雲兄,你們姍姍來遲,讓我和柳師弟,等的好是辛苦。”
“望江峰距此較遠,我等一接到你的傳訊,就全速趕來。”魁梧男修微微一笑,聲音溫和,令人大生好感,目光望向袁行,“想必這位就是柳雲柳道友吧?”
袁行拱手出聲:“在下柳雲,見過兩位道友。”
“柳道友客氣了,在下燕守坡。”魁梧男修接着手指皁袍修士,“這位是雲山。”
名爲雲山的皁袍修士道:“此次探索洞府,還要多謝柳道友肯出手相助。”
袁行道:“在下也是爲了洞府中的寶物而已。”
“呵呵,柳道友真是爽快之人,洞府內的寶物,自然平均分配。”雲山望向金德文,“老金,我還以爲你會出爾反爾,私下帶人去破陣呢。”
“雲兄,你當我老金是什麼人?”金德文聞言,馬上面色不悅,“且不提我前去試陣時,已發下的血誓,單憑我們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會背信棄義,況且洞府內的寶物,豈能再容他人分享?”
“老金別在意,此次的洞府探索事關重大,雲兄也是不放心,纔會有此一問。”燕守坡趕緊圓場,“我們快點出發,免得洞府被其他人發現。”
ps:明天有一場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