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每一道神通都會消耗多少法力,已經沒有靈獸能顧得上了。所有東外海靈獸將士,只求能在最短的時間裡,發出最多,最致命的神通,最大的消耗敵人的實力,爲東外海龍宮,它們一方的陣營,贏得一份優勢。
孫豐照身處一處斷壁殘垣的牆頭,他看清最前方交戰雙方的兇惡、猙獰面目和令人熱血沸騰的戰爭場面。他幾乎是強忍着心中的戰意,才控制出手的慾望。
此時的龍潔明也立身與一面不知名的巨鼓前方,和其餘幾名半化形靈獸合力,以法力*控着一根鼓槌,“嘭!“的一聲猛的擊在鼓面上。
隨着鼓聲響起,一道肉眼可見的血色波光以巨鼓爲中心震散開來。
幾乎是同時,數十里範圍內的所有的低級妖、靈獸,都發出恐懼的吼聲。西北聯軍一方的低級妖、靈獸更是不顧後方半化形、半妖獸的驅使,慌亂的往後方或海底逃竄,極大的擾亂了它們已經不完整的陣勢。
縱然是高級妖、靈獸,也在這面巨鼓發出的鼓聲神通下驚懼之色。
加上週圍數十里範圍內東外海獸潮軍的衝勢之下,幾乎瞬間就士氣潰散了。在東外海靈獸的神通轟擊下簡直成了一打一個準的活靶子。
“死戰不退,殺!殺!……”
雖然西北聯軍亦有高級妖、靈獸將官,在竭力叱喝本方部隊之下,但它們陣營的頹廢之勢依然難以遏制。
見龍潔明拿出的這面戰鼓法寶,和之前的雷珠攻擊,創造瞭如此有利的局面。孫豐照再也忍不住錯過機會,立刻毫不猶豫的跟着衝了出去。
“殺!”
孫豐照發出一聲吼,便親自御劍,領着一支銀鯊獸小隊,衝了出去。
首批參戰的東外海靈獸也在戰局形勢大好之下,士氣高漲,信心爆棚的齊聲暴喝,齊衝而上。
“殺!”
此戰從海下的清晨開始爆發,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時分,整座龍宮城似乎都被一股濃濃血腥之氣籠罩住了。
天色開始有些黯淡時,海空中的光亮一絲接着一絲消失掉了,彎彎的月牙之光卻漸漸穿透海水照射下來時。交戰雙方的羣獸的攻擊卻一刻未成停止,甚至越猛烈狂暴起來。身爲此時已陷入被動,卻堅守住營盤以東十里戰線的西北聯軍來說,這場毀天滅地的廝殺也早已調動起它們嗜血的天性,這場戰事真正的可怕處恐怕此時纔開始真正顯露出一二分出來。
這場戰事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像孫豐照這樣在紛亂的戰場上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歇過的靈獸有很多,特別是越發高級的靈獸。雙方在最後拼完大部分低級靈獸後,就是高級靈獸間的赤膊上陣拼殺了。
但縱然在高級的靈獸,也有體力和法力耗盡,不是被殺,就是撤離的,暫作調整的情形。但孫豐照是個唯一的特例,他亦在這場戰事中,早已殺紅了眼,渾身更是充滿了濃烈的血煞氣。
他的周圍,換了一批又一批的高低妖、靈獸。這其中有自己一方的,也有敵軍一方的。許多高級靈獸,如銀鯊巡查、藍鯨統領等都因爲法力耗竭而退下。也有因爲重傷、法器破損而退下戰場的。整個海中,飄滿了靈獸、妖獸,以及東外海龍宮靈獸的浮屍,海水早已成爲妖異的腥紅色。
孫豐照無需下戰場,是因爲他有極品的五彩石、晶瑩靈石,通過他早已變異過幾次的天穹法決,能夠直接恢復所有的法力、神識等。甚至在有時間的前提下,他可以現場吸納捕殺而來的敵軍靈獸內丹、陰魂,亦可恢復法力。只不過沒有五彩石那麼快而已!
他的所有法寶在血戰一天一夜裡,也根本不會破損。他甚至連疲倦都沒有,如果感到不支時,就吸納一次五彩石,立刻全身就有用不完的法力了。
那些跟着孫豐照一起參戰,數次退下,又數次出現在戰場的東外海龍宮靈獸,望向孫豐照的神色,都變了。這種變色,是從驚訝到難以置信,甚至到了最後就變成了敬畏。
孫豐照簡直就是成了一尊不知疲倦的殺神,而且是在全力作戰中,沒有任何停歇。殺的這樣瘋狂、悍烈、持久,在整個戰場上,絕對沒有第二個。
孫豐照以多柄法寶組成的攻擊大陣,攻防一體,猛招一個接一個的施展。普通的半妖獸、半化形靈獸,一對一,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用幾個呼吸工夫,就會被幹掉。就算是幾名強力的妖、靈獸同上、齊上,也是奈何不了他。
孫豐照在戰鬥中的目光腥紅炙熱,但他的心卻極爲平靜。這片喧囂廝殺的戰場,似乎已經遠離了他。他目光中,只有周圍包圍衝過來的一個又一個妖獸,化形靈獸,成羣的靈獸,在他一個又一個的神通中隕滅。至於其它的,他早已經忘卻了。
他忘了龍宮城,忘了身後的戰事、戰陣、忘了身後一波一波的跟隨着他前進的東外海靈獸將士,忘了爲何而戰。
這片混亂戰場上,無數道混亂在一起的靈氣,在他腦海中,卻格外的明朗了起來。
他心中生出玄妙的明悟,這天海底世界的一切,每一道靈氣,似乎都在他腦海中出現、飛縈纏繞與身。
很奇妙的東西!
他沒有猶豫,直接用他變態的吸納之力和功法,吞嗜了這一切,任由這份愫亂狂暴的天地靈氣在他體內肆意衝擊。他唯有以瘋狂的廝殺,平復這份每次的心境紊亂,最後達到一種酣暢淋漓,這些天地靈氣被他迅速的吸收而盡之感。
在這些瞬間,他根本沒去考慮得失,忘卻了一切利益、得失、修煉、長生,甚至是自己生存的目的。但卻在這份無意識狀態之中,他覺得已經不重要的修煉,卻以極快的速度自行修煉,卻非常實質的提升着他的修爲和心境。
孫豐照在這種透支使用法力,在以這高深的功法補充、恢復的每一次裡,他的法力都在不知不覺的增長着。這是孫豐照徹底煉化多年沉積在其體內,吸納多名修士、諸多靈物的沉積物,也是一次次被喚醒、溶解、吸納、煉化而開,最終收爲己用。
這種積壓原本對於孫豐照日漸深厚的修爲來說,遲早是一個禍患,麒鉞曾經也明白無誤的對他提及過。所以孫豐照現在在麒鉞和吳明親身經歷的證明下,已經控制自己的過多吸納外物靈力了,特別是與他同類的人類修士的靈力。
但在其整個修仙成長的過程中,日積月累下來的東西還是不少,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龐雜。已是難以以一己之力予以徹底解決的麻煩,這也是目前麒鉞和吳明都無法解決的一層瓶頸。
吳明一直熱衷想着找到藏青雲,或是第三套天穹法決就是爲了解決這個麻煩的重要原因。他早已面臨了不能再提升修爲和吸納他人靈力的困境和瓶頸了。
但沒想到的是,孫豐照在這次大戰中,卻意外暫時擺脫了這份還未到來的瓶頸和困境。伴隨而來的是他特殊的七顆金丹,在像是被抽水機一般,透支抽取而走的真元靈力的空金丹中,又在一次次的補充而回中,精純的水準和粘稠厚度不停增加着,還有所了意外的增加,超越原有四分之一滿盈水平的跡象。
孫豐照在這場戰事中,屠殺的低階靈獸已經難以計數,所殺的半妖、半化形靈獸同樣不少。
一天一夜戰鬥下來,雖然不可能有那麼多雷珠造成西北聯軍傷亡的可怕數字。但他渾身濃烈的血煞氣,幾乎凝如實衣,在周身數十丈範圍內形成一股近乎妖異的血色煞氣。這就足可見他戰鬥成果的豐富。當他可見的血煞氣形成之時,那些低級靈獸一靠近孫豐照數十丈範圍內,便產生一股強烈的恐懼,忍不住轉身而逃。
周圍同一陣營內,在孫豐照附近作戰的東外海靈獸將士們,在這血煞氣的威懾下,也都不禁膽顫心驚。
這份血煞氣也是像極了孫豐照在當年古戰場中遇到的那份血煞之氣,它不但令旁人恐懼,而且也能滯緩旁人一切的神識、功法的運行。這也足可見其威能的龐大了。
雙方交鋒的陣地最終被定格在倒塌城牆的龍宮城以外三裡左右的地方,在這片慘烈的陣地前,雙方都同樣付出了大量的損耗。這一戰下來,用屍沉血海、堆積如山。
到最終雙方几乎就是都在一個精疲力竭的默契點上,自動罷了手。殺到現在,這場戰鬥中沒有真正的勝利者。要說佔地優勢,自然是東外海龍宮更多、更大些。它們不但擊退來犯之敵,殲敵數萬,守住城池,自身的靈獸兵將的損失也遠沒有對方巨大。
但是戰果磊磊下,除了殺滅了大量西北聯軍的有生力量外,最終因爲實在後續無力,而並未取得衝破西北聯軍最後陣營的戰果,也未能全部消滅或趕跑這支西北侵略聯軍。
西北聯軍也是在最後後撤百里,死傷數萬靈獸爲代價,還是牢牢的釘在了東外海地域內。待後面增援軍隊到來後,再圖東外海龍宮城。
wWW⊕ ttKan⊕ ℃O 一個月後。
寵大的西北聯軍營盤羣依舊盤據在東外海的海域內,靈獸的數量在不停有後續部隊的增援下,並未明顯的減少。還一副似乎在哪裡紮了根,不願意走了樣子。
整個戰局也彷彿陷入慘烈無比的拉裾戰中,雙方不斷出擊的獸潮,在不斷的進攻退守中相互吞噬着對方的生命和昨日的陣線。而第二天,或是數天後在另一方的一個猛烈反擊中,又將剛在昨日被佔據的敵軍給*退,反奪回陣地。
雙方在這種拉鋸戰中,瘋狂的衝擊和收割生命。但是,始終任何一方誰也沒有本事,在短期內贏得這場戰爭。甚至*退對手,後退半步亦是不能。
雙方將士都堅信,只要自己一方堅持到底,那便意味着戰線不失,也是可以取得最後勝利的,這種信心在雙方靈獸心目中都是堅若磐石的日漸加深着。
“孫大都督對接下來的戰事怎麼看?”
在將大營設置在離城防一里外的大帳中,傳來了龍潔明不失尊重、敬意的詢問聲。
今夜在這間東外海龍宮主帥的大帳中,正有一場高級別軍事會議在召開。
孫豐照作爲已經被提升前軍大都督的最重要將領,當然亦在場就坐。甚至就坐在了龍潔明的右下首第一把交椅上,所有龍宮將領之首,這也足見其身份的重量級和龍潔明對他的厚愛有加。
一個月下來,沒有一個龍宮靈獸兵將對於孫豐照的這份恩寵不服的。這一個月的戰事中,孫豐照的表現,甚至是超越龍潔明和任何一個東外海龍宮將領、戰士的。他的威望也在東外海靈獸軍中高漲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程度。
沒有一靈獸再敢看輕人類的弱小,在靈獸世界本來就是以強者爲尊的特殊意識形態下,孫豐照是否與它們的種族之別,已經被所有東外海龍宮將士靈獸給忽略了。
甚至還有龍宮高層傳出內部消息,在這場戰事結束後,孫豐照將迎娶它們龍宮的兩位公主爲妻。不但成爲它們東外海龍宮的駙馬,還將有可能在任何一位公主繼承將來龍潔明的王位後,成爲攝政親王。
聽說這一消息非常可靠,不但有靈獸說是這些消息正是出自當代龍王龍潔明之口,還已經立下詔書,就等時機到來。
而最令前線戰士津津樂道的是孫豐照那段與龍珏敵營戰爭前線,私定終身,戰地愛情的開花結果片段。說的那個有鼻子有眼的,害的孫豐照追着銀鯊巡查罵了一整天,“你個愛碎嘴的銀鯊長舌獸!……”
龍珏也在被孫豐照赤身裸體救回後,就躲在自己的宮舍中,一月未曾見人。
就算龍潔明的戰事空閒間的探望,也是緊鎖宮門,不見任何探視者,不知是在害羞,還是在擔憂其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