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亦在打量着嶽巋然!
坦白說,嶽巋然的長相氣質,也算十分不凡,但此人彷彿見慣世間英雄一般,只微微掃了兩眼,就收回目光去,繼續朝山下走來。
“道兄留步——”
嶽巋然心潮澎湃,忍不住就是開口。
金髮漢子身影微停,看着他,沒有說話,無比強大的氣場,森然散發。
“敢問道兄,既是從山上下來,莫非已經爬上過山頂不成?那山頂上,到底有沒有出去的通道?”
“廢話,若有出去的通道,我爲何還要下來?”
金髮漢子冷冰冰反問。
好像......的確是這麼個理。
嶽巋然尷尬一笑,被對方衝擊的心神,也是飛快的放鬆了幾分下來。
......
不過對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如此陡峭,險峻,高聳入雲中的山,對方真的爬到頂過了嗎?
若真的沒有出路,接下來該這麼辦?嶽巋然還有爬的必要嗎?
對方繼續行來,已經收回目光。
“我聽說,不少尋找通道失敗的修士,因爲出不去,絕望到發瘋成狂,瞧道兄的樣子,似乎還沒有一點動搖?”
嶽巋然再道。
“笑話,這種層次的挫折,就想擊垮我盤王,簡直癡人說夢,就算這裡沒有通道,我也將走遍這個世界,找出那個通道來!”
金髮漢子再冷道,一雙眼睛裡的神采,霸道堅定!
此人來頭,肯定不小!
嶽巋然看的再做判斷,這樣的人物,會是在撒謊吹牛皮嗎?他恐怕真的已經上去過了。
“道兄也是黑石域的修士嗎?”
“黑石域?”
金髮漢子嘿嘿一笑,搖了搖頭,神色裡說不出的鄙夷,彷彿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一般。
大步不停間,與嶽巋然錯身而過,繼續朝山下走去。
不光瞧不起黑石域,也瞧不起嶽巋然。
嶽巋然迴轉頭來,看着對方的背影,莫名的感覺,生起心中來!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這個傢伙,到底來自哪裡,有多厲害?
錯過今天,還有機會和他相遇嗎?
不知爲何,嶽巋然心中,隱隱生出,將來會和此人,碰撞出激烈火花般的感覺來,不知不覺間,盤王二字,深深記在心裡。
而聽對方的話,多半是從其他地方的入口,進到這個世界裡來的,而且離的極遠!
好大的一個局!
是誰在佈置?
......
盤王驚鴻一現,身影很快消失在風雪中。
但此人帶給嶽巋然的震撼,卻是深深烙印。
而嶽巋然,就算是爲了找到戲小蝶,也是必須要上去的,收回目光後,繼續朝山上去,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雖則如此,這一天下來,前進的距離,比昨天還少了一般。
越是向上,越是陡峭,爲了找路,嶽巋然往橫裡尋找,反反覆覆,不知耽誤了多少時間,而戲小蝶留下的標記,已經時有時無,或許同盤王下來的腳印一般,早被風雪掩埋。
入夜之後,嶽巋然窩在雪洞裡,摸出不多的肉乾,就要啃起,但想了想,又賽進了包袱裡。
摸着一隻只雪白色的蠶,嚼了起來,咬牙切齒,咯吱有聲!
這雪蠶來自那些雪桑上,嶽巋然路上碰到,便是逮來,當做糧食,包袱裡那點肉乾,是肯定不夠上下一趟的。
而這吃——自然是生吃,那些雪桑,就算砍下來,暫時也點不着!
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
第二天一早,又是上路。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嶽巋然攀爬的越來越高,但行進的距離,也是越來越短,向上的路,越來越是陡峭,光是從高處裡掉落的身影,他已經看到兩個,慘叫聲迴盪山中!
這絕對也表明,隨着山勢朝上漸漸窄起,分開從各個方向裡攀爬的修士,正在一點點集中起來。
而更多的修士,也開始下來。
“小兄弟,不必再爬了,已經有人上去過了,頂上沒出路!”
這一天,一個老者順着山坳趟下來,微笑着說道。
這老者,中等身材,面容古樸,彷彿是個性子隨和的老學究一般,一雙老眼,開合之間精光閃爍,睿智又豁達,性子似乎也很開闊。
隱約之間,也透着幾分高手氣概。
“多謝前輩指點,前輩說的,可是那位盤王嗎?他果真上去了?”
嶽巋然拱了拱手。
“沒錯!”
老者點頭道:“我雖然沒有親見,但盤王傲氣如海,他說上去過了,就一定是上去過了。”
“此人到底什麼來頭?”
“你從這條路上來,該已經碰到過了,既然他沒有告訴你,老夫又何必多嘴。”
老者淡淡道。
嶽巋然聽的臉色黑了黑,不過難得碰上一個似乎心胸頗開闊的前輩,怎能輕易放過,走進過來,再問道:“前輩沒有親自上去看一看嗎?”
“若法力還在,老夫當然要親自上去看看,現在嘛......這把老骨頭是上不去了。”
老者唏噓道。
嶽巋然點頭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來自何域?”
老者聞言,傲然一笑。
“月光聖域,莊禹!”
丟下六個字,下山而去,傲氣之盛,不弱那盤王多少,彷彿報出自己的名字,世人就該知道他是誰一般。
嶽巋然連見兩個超卓修士,心神再次激盪。
等到回過神來,想問對方打探一下戲小蝶消息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一道山樑之後。
......
繼續上路,無路中找路而行!
深一腳,淺一腳,在雪中跋涉。
又兩個多時辰後,上到一個坡子後,前方天地,開闊平坦起來,竟是一片雪谷般的地方,罕見的極好的休整之地。
整個小谷,方圓兩三裡,一眼看去,不見人影,但可清晰的見到,邊緣處有着五六個雪坑樣的地方,但此刻已經是人去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