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面前擺放着一張約三寸長的黑金紙,上面佈滿蝌蚪大小的金色符紋,玄奧莫測。
黑金紙的上方,飄浮着一個一尺多高的小人,赫然便是黑金符兵!
左莫的神識如同一張油膜,緊緊貼着這張紙符上,眼睛連眨都不敢眨,沒一會,額頭便爬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溜細小無比的火線,順着他的指尖,飛上紙符,沿着紙符悄然蜿蜒。
左莫在嘗試修復黑金符兵。
和不死小強一般的黑金符兵讓左莫垂涎不已,不過他那一刀還是讓黑金符兵受到損傷,他不斷嘗試來修復黑金符兵。好在從古向天身上搜來的玉簡裡面有關於黑金符兵煉製的詳細法門,在嘗試了幾次之後,左莫也摸到了竅門。
身具大日紋焰的左莫,先天對煉製法寶有優勢。
古向天在煉製紙符方面的實力的確非常厲害,但是他手頭上卻不寬裕,這一點從他死後留下來的少得可憐的東西便可見一斑。左莫當時以爲能搜刮不少戰利品,哪知道總共沒幾件。
黑金符兵是古向天手上的殺手鐗,花費了他無數的心血,但是有些材料在左莫看來,還是比較低級。
古向天留在玉簡裡的信息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當時由於有幾種材料找不到,不得已只能用性質相近的材料取代,這也導致煉製出來的黑金符兵和他理想中的要差不少,這讓他感到很遺憾。
可是古向天缺乏的材料,對於左莫來說,簡直就不是問題!
他在封絕戰場獲得一批高品階的材料,其中包括數目驚人的金琉砂等,而黑金符兵,最需要的便是此類材料。而古向天最爲遺憾遍尋而不得的靈性材料,左莫手上更是多如牛毛,包易那裡的圖騰碎片足夠堆成小山。
隨着神識和靈力的變化,左莫的身體彷彿被無數根看不見的細絲在扯動,不自主劇烈地顫動。
清晰而古怪的感覺,浮上左莫的心頭。
他已經開始比較習慣三力合一的變化,而且摸索出許多神妙之處。比如煉器時的控火,主要需要用到的是神識和靈力,但是他卻能通過控制身體的肌肉,來加強神識和靈力。
現在左莫的三力,才能勉強算得上合一。
這樣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若論精純可能比不過單純修煉靈力的修者,但若是持久作戰,別人比他就差得遠。
在符紙上蜿蜒的細小大日紋焰火線,化作無數細小的火焰,它們彷彿受到黑金符兵的吸力,緩緩脫離符紙,向黑金符兵投去。
黑金符兵身上的符紋驟然亮起來,就像燒紅了一般。
左莫不敢怠慢,早就準備好的金琉砂一揚手,朝黑金符兵灑去。黑金符兵就像塊磁鐵,立即把所有的金琉砂牢牢吸住,恰在此時,細碎的火焰亦纏上黑金符兵。
黑金符兵佈滿全身的符紋陡然放出刺目的光華,它就像耀眼的太陽!
左莫感到眼睛就像針扎般,但他不敢閉眼,手上多了一塊圖騰碎片。
這塊圖騰碎片大約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個古樸的符號。左莫也不知道這個符號是什麼意,他問過蒲妖和衛,他們也不知道。
但是這塊圖騰碎片是他手上最出色的幾枚圖騰碎片之一,左莫這次也是下了血本。
他猶豫了一下,把手中這塊圖騰碎片投入光團之中。
轟!
光團光芒暴漲,左莫只覺渾身皮膚如同被無數根尖銳的鋼刺同時刺中,他心中大駭,連忙閉上眼睛。
光團變幻不定,彷彿裡面激盪不休!
左莫突然發現他的神識竟然無法伸入光團之中,他心中更是驚駭莫名!
這是什麼情況?
閉上眼睛的左莫沒有發現,紙符上的符紋彷彿活了過來,不斷遊動。
這番變化,足足持續了六個時辰,六個時辰裡,左莫不敢稍有大意。不過好在光團似乎對他的靈力並沒有興趣,他不需要再灌入靈力進去。這讓他鬆一口氣,靈力一直是他的短板,哪怕現在三力合一,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靈力不足,但是對於煉器來說,依然捉襟見肘。
光芒漸漸黯淡下來,左莫的心也漸漸提到嗓子眼。
可當他看清黑金符兵的模樣,一下子愣住。
黑金符兵的變化很大,渾身從黑色變成暗金色,全身的符紋隱去。然而讓左莫愣住的是黑金符兵的相貌——竟然和他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會和自己一模一樣呢?
古怪!
就在左莫茫然不解之際,卻只見眼前這個黑金符兵猛然睜開眼睛!
轟!
左莫只覺得腦子嗡地一下,彷彿被一把重錘狠狠敲了一記。一股兇殘蠻荒的浩然氣息,以黑金符兵爲中,轟然擴散!
暈頭暈腦間,左莫聽到腦海中衛焦急無比的聲音:“快!獻祭!”
“獻祭?”還沒有從衝擊中回過神來的左莫茫然無比。
“用金甲衛!”衛毫不猶豫道。
左莫此時清醒過來:“金甲衛?”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仔細問的時候,連忙手忙腳亂地喚出金甲衛。
當魁梧的金甲衛出現在黑金符兵面前,黑金符兵雙目爆出兩團精芒,只見金甲衛就不受控制直接朝黑金符兵飛去,當它們飛近黑金符兵面前時,急劇縮小。
接下來的一幕,讓左莫徹底傻立當場。
只見黑金符兵忽然張開口,那些變小的金甲衛竟然朝黑金符兵張開的嘴巴飛去!
當它們飛到黑金符兵嘴邊時,縮小如黃豆大小。
黑金符兵一口把這些金甲衛全都吞進肚子!
吞了金甲衛的黑金符兵安靜下來,那股兇殘的氣息也迅速收斂起來,它安安靜靜地飄浮在紙符上空。
它的眼睛重新閉上,緩緩下降。
當它落到黑金紙符時,它依然繼續向下降,黑金紙符就像一個能夠吞噬一切的大洞,一點點吞噬黑金符兵。
它就這般一點點沉入黑金紙符之中。
黑金紙符光芒散盡,寂然不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
左莫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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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顆五品晶石就想請我殺人?原來我寧一隻值三十顆五品晶石!”寧一臉上的嘲諷之色濃郁,語氣卻是不善至極。
寧一雙目狹長,手臂垂膝而坐,目光陰冷地盯着許老闆。
許老闆臉色一變,心中不由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攬下這個要命的活。寧一喜怒無常,殺人如拾草芥,若是對方一個不順心,那自己小命絕對不保。而且聽寧一的語氣,顯然心中怒極,恐懼在許老闆心中氾濫開來,他不由瑟瑟發抖。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不懂事……小的不懂事……”
就在此時,寧一身旁的青衫人微笑道:“寧兄何必與這些傢伙一般見識!他們不過螻蟻罷了,殺了也污了寧兄的手。”
寧一臉色稍霽,道:“讓黎兄看笑話了。”
這位被稱爲黎兄的年輕人朝許老闆揮了揮手,溫言道:“你且出去。”
許老闆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出去。
“莫非黎兄有什麼想法?”寧一有些好奇地問,他從對方剛纔的舉動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小弟的確是有求於寧兄。”黎姓青年神色坦然。
寧一能夠橫行無忌,自然不是愚蠢之輩,立即反應過來,不由訝然道:“這些人竟然能請動黎兄替他們說話?”
黎姓青年微微一笑,也不解釋,溫聲道:“實不相瞞,小弟早就注意到龜島這羣人。這夥人來歷神秘至極,到現在也沒有露出半口風。不過這批劍修,卻是實力不俗,莫說普通的戰部,便是本界那些成名的戰部,只怕也未必能勝之。然而無論怎麼調查,也查不出什麼,這次既然遇上,還勞煩寧兄能探探他們的底。”
“哦,這龜島也不知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入黎兄的法眼?”寧一隻是淡淡一笑,臉上不見半點兇戾。
黎姓青年微笑,取出一面八卦鏡。
“這面八卦元鏡,不是什麼太好的法寶,但是卻有個妙處,能夠靜心凝神,化解血戾,若是寧兄能幫這個忙,這面八卦元鏡便是寧兄的了。”
寧一微微動容,他賴以成名的法寶便是一把血煞修羅傘。這件法寶威力無窮,然而血煞之氣極重,久而久之,心性也會受到影響。倘若有這面八卦元鏡,對他的修煉有着絕佳的好處。
他心中有些疑慮,對方爲何會對那龜島如此重視?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玄虛?
這八卦元鏡是好,可若是因此惹下大麻煩,那就不值得了。
似乎察覺到寧一的疑慮,黎姓青年微笑道:“寧兄不必多想,那夥劍修雖然實力不錯,但肯定不是出自崑崙。小弟也只是想探探他們的底,沒有太多別的意思。”
被對方說中心思,寧一也不着惱。只要不是崑崙,他倒不懼,呵呵一笑:“能替黎兄效勞,可是寧一的榮幸,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說定了。”
“寧兄仗義。”黎姓青年恭維了一句,識趣地把八卦元鏡奉上。
寧一摩挲着八卦元鏡,只覺心境說不出的空靈純靜,臉上喜色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