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老祖在閉關,賀翔把事給瞞了下來。其他人也知道,這次的事實大鬧得太大,若是被捅上去,所有人都會沒命,集體保持沉默。這次最大的損失是五艘運奴船,至於那一千多名修奴,價值有限得很。
五艘運奴船的賠償,他們還是能夠承受。
讓他們感到吐血的是,本來已經談妥的各大勢力老大,有好幾個在這次偷襲中喪生。之前達成的協議,也就成了廢紙一張。這些勢力必將陷入一段時間的混亂,再經過重組,選出新的老大。這也意味着他們的工作將被拖延進度。
這羣該死的傢伙!
如果讓自己逮到他們,一定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賀翔咬牙切齒,想着那些混亂的勢力,他頭大無比。他忽然發現,自從自己坐上外堂大長老開始,噩運就纏上他,沒一件事情順利。
他現在需要考慮是不是介入這些勢力內部的爭鬥。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若在老祖出關之前,還沒有完成這件事,他將失去任何機會。
每一座符戰碉樓都亮了起來,柔和的銀色光芒,在夜晚十分漂亮。
符戰碉樓的頂層,飄浮着七顆雷音核桃,它們就像在水中般,沉浮不定。時不時地還在符戰碉樓內飛舞,靈活無比。樓頂和四壁、地板上不斷地釋放銀色的光點,這些銀色光點,像霧氣般不斷被雷音核桃吸收。
左莫仔細檢查了每座符戰碉樓裡溫養的雷音核桃。符戰碉樓鐫刻的是《陽煞罡雷》的符陣,這些看似星星點點無害的銀色霧氣,蘊含豐富無數細小無比的罡雷,雷音核桃經此溫養,威力更令人期待。
建城現在只不過完成一半,剩下的一半,纔是更困難的地方。
金烏城正中心的碉樓內,左莫瘋狂地開始向下挖掘,挖出來的泥土直接用金烏火焚燒乾淨。他的身體,如今進入二熟階段。這次的熟化過程,比第一次的動靜要小得多。
二熟的提升沒有一熟那麼明顯,但還是能夠感受到身體的進步。
《琉璃天波》從十八週天,提升爲十九周天。威力有所提升,但是並沒有出現實質上的變化。
但是左莫感興趣的是自己身上的魔紋。
玉鐵頭是魔體,二熟之後,便開始出現淡淡的魔紋。魔紋出現在他胸前,極淡,若不是左莫對自己身體觀察仔細,極有可能忽略細微的變化。
他的皮膚如今本就黑亮,這些魔紋的也是黑色,加上顏色極淡,難以察覺。
左莫仔細研究了片刻,發現浮現的魔紋並不完整,有許多地方太過於黯淡,難以查辨,想必要等三熟之後,它纔會完全呈現。
他暗記在心,便重新投入建城之中。
短短的幾天之內,金烏城便煥然一新。
街道乾淨異常,兩旁整齊嶄新的房屋林立,這些房屋的建築風格各異。有青磚紅瓦的庭院,也有風格繁複色彩濃豔的尖頂小樓,金烏城的修者有許多是來自不同的地方。倒是其他城市比較常見的浮空的房屋,根本見不到,這是出於安全的考慮。
街道兩旁的果樹鬱鬱蔥蔥,果實累累,散發着誘人的香味。所有空閒的地方,像房屋的牆角、樹下,全都植上花草,賞心悅目。爲了這些樹木花草,所有會靈植的修者齊上陣。不少鳥類被吸引過來,到處都是生機勃勃。
拖着一幫修者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年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美景,失去語言的能力。
包易對飄浮在他面前的小塔行禮,神色有些警惕:“塔爺,您可是又餓了?”
胖嘟嘟的小塔竭力擺出傲然的姿態,但卻令人忍俊不禁。在它身後,傻鳥擡頭挺胸,腆着肥肥的肚子,半眯着的眼睛,就壓根沒正眼瞧人的味道。傻鳥頭頂的小黑,頭上觸角不斷亂搖,不時左右張望。
包易可不敢笑,眼前三個小祖宗,他可不敢得罪。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年頭,連法寶、座騎、蟲子都成精了?三個傢伙成羣結隊,每過段時間,必定會跑來掃蕩一番。最奇怪的是小塔,什麼都吞,法寶、材料等等,全都往肚子裡吞。
可偏偏老闆對其頗爲縱容,讓他把一些用不上的法寶全都丟給小塔。
對於包易這樣的守財奴來說,這無異於在他心頭割肉。哪怕他知道那些法寶沒有太多的價值,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看到它們落入小塔的肚子裡,然後一晶石都沒掉出來,他的心頭直滴血。
敗家!太敗家了!
無意之中,在包易的心目中,小塔已經成爲他的頭等大敵!
當然,他可不敢把心中的敵意表現出來,小塔明顯深得老闆的寵愛。如果說之前的投靠是無奈之舉,那現在他可是死心塌地。開什麼玩笑,能一個人建出一座這麼強悍的城鎮的人,他不要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他現在纔有些明白,爲什麼謝山這樣的高手,也願意屈居其下。
再看看老闆手下那夥強大的戰鬥力,噢,財神在上,他包易這輩子想都沒想過能親眼見到如此兇悍的隊伍!
他不相信小山界能有誰有能力對他們構成威脅,除非明霄老祖親自來。這一點他尤其佩服老闆,老闆對手下的晶石供應簡直是敞開供應。七百人的隊伍,一天便是三千五百顆三品晶石,折算下來就是七顆四品晶石。
一天七顆四品晶石!乖乖!當初他差點沒被嚇昏過去。哪怕是現在小山界,晶石不值什麼,但是這依然不是個小數目。
他感到沉重的壓力,繳獲的法寶又沒辦法賣出去。現在建城了,得想辦法讓老闆封開始做點生意,要不然這麼長期啃老本,後面的日子就沒辦法過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只見小塔在他面前晃動,他忙回過神來,卻驀地發現,這次三個傢伙身後跟着一排傀儡。
傀儡?
包易作爲一位資深商人,經手的法寶各式各樣,傀儡他自然見過。說實話,從他的角度來看,這些青銅傀儡煉製極其粗糙。
青銅傀儡只不過比紙竹傀儡要高一級,但依然算是比較常見的大路貨。他撇了撇嘴,這樣的青銅傀儡,在他手上,也賣不出好價錢。
但是可以看得出,設計這些傀儡的傢伙還是頗花了些心思。這些傀儡應該是用來挖礦的,下肢像蛇般,一節節的青銅骨節,這讓它們能適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半身是傳統的人形傀儡,只是不是兩隻手,而是四隻手。
一排傀儡整齊地排列,每個傀儡身上都扛着超過它們身形的麻袋。
包易收起幾分小視之心,這傀儡雖然長得醜了點,但它們的力氣很大,是不錯的傀儡。
只見這些傀儡魚貫而入,放下扛着的麻袋。很快,包易面前,就堆起一堆小山。
“那個……塔爺,這都是些啥?”包易小心翼翼地問。
小塔彎了彎胖嘟嘟的塔身,作了一個呶了呶的動作。
包易吞了吞口水,抹了抹額頭汗,有些心虛地問:“可是讓我看看?”每次面對小塔他們仨,他頭大如鬥,他很後悔,爲啥小時候就沒好好學學猜謎呢?
小塔連連點頭。
包易鬆了口氣,沒猜錯,他連忙跑過去,打開麻袋。
耀眼的晶石光芒倒映着他呆滯的臉,滿室生輝。
小塔跑到傻鳥面前,一臉邀功狀,傻鳥用翅膀蹭了蹭小塔,小塔頓時喜笑顏開,連忙飛到前面,屁顛屁顛帶路。這廝賊精,來了幾次,早就熟門熟路。傻鳥頂着小黑,旁若無人地踩着它高傲的鳥步,施施然從呆滯狀的包易身邊走過去。
束龍是衛營如今最高負責人。他是一名老修奴,和許多人剛剛擄來不同,他輾轉經過五個主人之手,這也使得他在這羣修奴之間頗有威信。
掃過營地,每個人都在拼命地修煉,他不禁露出滿意的神色。對於現在的主人,他心存感激。只有經歷多個主人的修奴,才深刻地體會到,現在的待遇,就像在仙境。
自己竟然能得到主人垂青,統領衛營,他是又激動,又惶恐。高興的是能幫主人的忙,惶恐的是怕自己把事做砸。
他沒想到的是,老闆沒讓他們去幹活,而是讓他們去修煉。修煉當然是好事,雖然他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修煉纔能有價值。但又不免擔心起來,主人此舉雖然仁厚,但是落在其他人眼中卻是敗家。哪有讓修奴去修煉的?
如此荒唐的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但既然主人吩咐下來,他也只有盡力來幫助主人。有時他也不免幻想若是這衛營裡能走出去幾個高手,爲主人效勞,那自己死了也算值。
主人收留了他們,還讓他們修煉,衛營上上下下,全都憋着一口氣。束龍最怕的是新修奴,新修奴眼中只有仇恨,在他們眼中,所有的修者全都是敵人。
他曾經也這樣一路過來的。
“束龍,讓他們一個個上來,我要檢查他們的進度。”他脖子上的項鍊傳來一道信念,他心神一凜。修真真是神奇,自己的這個項鍊應該也是個法寶吧。
“是!”他低聲應道,連忙敲響大鼓。
在識海里,蒲妖興致盎然把玩着項鍊,左莫煉製的小玩意還是有點用處。
折騰出一支修魔的隊伍,該是件多麼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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