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浮殿是當年東浮仙人留下的洞府,亦是整個東浮最好的洞府,除了靈氣濃郁之外,洞府本身亦有許多機關玄妙之處,比如松濤閣。松濤閣便猶如無空劍門的劍洞,別有洞天。但相較於無空劍門劍洞聲名不顯,東浮殿的松濤閣卻是聲名在外。
松濤閣內地勢險峻,羣峰聳立,空間極大。而且歷代東浮殿的執掌者,都會在其中馴養靈獸,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性情兇猛,每一代弟子在凝脈期之後,往往都會進入松濤閣歷練。這也是爲什麼在各大賭場的賭局中,看好俞白的人那麼多。對於別人而言,陌生無比的松濤閣,卻只不過是俞白的後花園。
像松濤閣這樣的另開一界的洞天法寶,需要大法力才能煉製。幾乎所有有些根基的門派,都是其祖師在創立時,花費無數法力,開闢出來作爲門派根基。松濤閣內,金丹期以下的修者比拼,無論怎麼打鬥,都絲毫無損。當然,那些馴養其間的靈獸,無法倖免。
整個東浮,只有東浮殿和無空劍門有洞天法寶,但無空劍門的劍洞卻幾乎無人知曉。
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們,全都眼紅無比地看着天松子開啓松濤閣,其中尤以靈英派掌門最是眼紅。這便可以看出一個門派的根基深淺,哪怕靈英派如今再富裕,但在那些層次稍高的修者們眼中,只不過是個暴發戶的門派。
洞天法寶不是晶石能夠買到的。煉製此類法寶除了需要莫大法力外,還需要付出巨大代價,除了給自己門派煉製,沒有人會煉製洞天法寶來出售。
裴元然幾人很平靜,無空劍門的劍洞其中玄妙,比之松濤閣,有過之而無不及。便是他們,每次談及劍洞,也不免感慨當年祖師的強橫。別看他們如今四人皆是金丹期,在天月界是排得上名號的高手,可依然沒有能力煉製洞天法寶。
一百名參加最後一輪比試的修者安靜地立在那,但許多人臉上都浮起好奇之色。洞天法寶他們之中許多人都沒有進去過,大爲好奇,而古容平等一衆大門派弟子們,要麼一臉平靜,要麼傲然鄙視地看着其他人,心中優越感備生。
松濤閣四周,《蜃光幻影陣》緩緩被催動,七彩光芒猶如無數魚兒遊走,漸漸,在松濤閣上空,出現淡淡的蜃影。
蜃影迅速變大,變得清晰,直到籠罩在整個東浮的上空。呈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個平靜異常的世界。
一座座高聳的墨翠山峰,山勢險峻,有如飽醮濃墨寫意而成,山峰間隱約可見靈獸活動。
如此清晰、大範圍的蜃影,可是難得一見,許多人不由發出陣陣驚歎。從大老遠趕來的修者們,個個都在慶幸不虛此行,如此大手筆,可是難得一見。
無論是漂浮在空中,還是在地面,都可以很方便地觀看這片龐大無比蜃影。
此時的東浮,形成奇特無比的場景。天空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無數修者,他們或高或低,還不時有人飛來飛去,調整角度,不斷嘖嘖稱奇。而在地面,有人拿出躺椅,有人蹲在屋頂,擡頭看着天空那巨大無比的蜃影。
全都是修者!
數以十萬計的修者彙集在東浮,放眼望去,有如螞蟻般,密密麻麻。
“好大的場面!”一位外地門派長老不禁讚道:“蔚爲壯觀!”
“天松子的確有氣魄,不愧爲東浮之主。”他身旁另一位長老道:“如此盛會,若能每幾年舉行一次,倒不失爲一件佳事!”
“難!天月界能有洞天法寶的門派,屈指可數。就算有,又有誰像天松子這樣捨得拿出作比試場地之用?”
“是啊!洞天法寶誰不是深怕藏得不夠深?像天松子這般搞法,倒還真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天松子此人我見過,不像渾人,定有什麼謀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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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着談着,幾位長老們的話題不知不覺中偏得離譜。
“你們看好誰?”其中一位長老忽然問。
“古容平!”
“古容平!”
“自然是古容平。心湖劍派底蘊深厚,是本界數一數二的大派,古容平本身亦是百年一見的天才人物,實在難以找到能與其比肩的人物。”
對於這一點,大家的意見非常統一。
“除了古容平呢?”一位一直很少說話的長老突然開口。
“那個素有點神秘,實力不錯。”
“鬼風的《小鬼劍》火候相當老練,我看好他。”
“韋勝那兩戰,倒也乾脆利落,只是這無空劍門沒聽說過,估計是個小門派。”一位長老有些遲疑道。
“說起這無空劍門,倒也不可小看。參加比試的三名弟子,竟然全都進了最後一輪。”
聽到這句話,看好素的那位長老嗤地笑了:“這種事就不要拿出來說了,那個長得像殭屍的傢伙,靠着輪空才進了最後一輪,只能說這無空劍門和天松子的關係不錯。”
另一位長老立即反駁道:“雖然這傢伙修爲有點低,但是還是有水平的。”
看好素的那位長老立即反問:“莫非你看好他?”
“怎麼可能!”這位長老搖頭:“築基期和凝脈期之間的差距太大,而且有晁安的先例,對手見到他,也不會再掉以輕心。他一個築基期修者,能有多少手段?估計也用得差不多,他的長輩應該也只是讓他去見識一下。”
“有人看好他麼?”看好素的長老轉而問其他人。
“哈哈!誰要看好他,那我可佩服得緊!”
“哈哈……”
……
一衆長老們興致勃勃地討論着。同門派的,還會交流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苗子。
左莫在諸多修者之間,東張西望,雖然殭屍臉面無表情,但是眼中卻閃動着好奇的目光。
私底下,他卻在和蒲妖閒聊着。
“蒲,你說這松濤閣比起劍洞,誰厲害啊?”
“都垃圾。”蒲妖語氣不屑道。
左莫頓時無言,直翻白眼,用同樣的語氣回敬:“你不是天妖麼?你能煉一個出來?”
蒲妖聒不知恥道:“我玩得不玩的東西,沒勁。”
左莫終於知道,爲什麼他只是個築基期修者而蒲妖則是天妖了,這完全和臉皮厚度成正比嘛。
咦,他忽然注意以古容平似乎不經意地看了自己一眼。雖然古容平掩飾得很好,但是左莫卻敏銳地捕捉到那一瞥中似乎蘊藏着別樣的情緒。
不可能吧!
自己這種小人物,可不值得古容平關注,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小心!”蒲妖忽然沉聲道。
左莫一愣:“怎麼?”
“剛纔有人用了探查法訣。”
“探查法訣?”左莫一呆,接着吃驚道:“不會吧!”
他剛準備四下張望,蒲妖馬上喝道:“別張望!”
左莫頓時不敢動,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他很少看到蒲妖如此緊張,如此如臨大敵的模樣。
有人用了探查法訣,他故作平常地掃了一眼周圍,沒有人表情有異樣,就連古容平,似乎都沒有察覺到剛纔有人用了探查法訣。
左莫心中不由駭然,能在這麼多人身上用探查法訣,卻沒有人發現,施法的修者修爲該何等恐怖!
“哼,看來有人盯上我了。”蒲妖冷哼道,不過言語間,卻絲毫無懼。
“你怎麼知道盯上你了?”左莫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不就是《燭眼》麼?我可碰過好幾次。”蒲妖的語氣愈發轉寒,充滿深深的厭惡:“和禪修的《天眼通》一樣煩人!”
聽到如此充滿恨意的語氣,再想想蒲妖的睚眥必報的性格,左莫不用猜也知道,蒲妖以前肯定在這種法訣上吃過虧。他頓時緊張起:“對方有沒有發現你?”
蒲妖聞言,頓時有些得意起來,嘿嘿笑道:“對方萬萬想不到,我會在你的識海中。這燭眼雖然厲害,卻也只能查查妖魔氣息。放心,只要你不露異樣,對方想破頭皮也猜不到。”
“那就好。”左莫心中稍安。
就在此時,天松子站了出來。所有的目光,齊齊彙集在他身上。
天松子修身養性的功夫極深,恍若未覺,平靜道:“你們準備好,我馬上便會把你們送進松濤閣。”
說罷,他開始運轉法力,他雙腿肅然而立,輕輕轉動雙掌,靈力噴涌而出。
衆人只覺看似平平的天松子身形陡然變得高大無比,有如一棵千年古鬆,蒼樸剛勁,雙腳就像無數根系深入地底,穩若磐石,風雨難動。而那澹澹有如水波般的壓迫感,幾乎籠罩整個東浮。
除了金丹期以上的修者神情鎮定外,金丹期以下的修者,就連氣質從容被譽爲有大家風範的古容平,也不禁臉色微變。而俞白目光狂熱地看着師傅,心中充滿自豪。韋勝亦受到影響,他臉上不見半點退縮,反而揚起頭,雙眼目光大漲,垂放雙手情不自禁地捏緊拳頭。
乖乖,好厲害的老頭!左莫心中暗自乍舌,不過把天松子和二師伯比了比,他還是覺得二師伯更恐怖一些。
“叱!”
天松子一聲大喝。
只見一百名修者腳下忽然浮起無數光芒,光芒閃動,他們便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