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又見公孫淵
公孫先生?什麼人?這祠堂裡還有別人嗎?
“呵呵呵呵……”
陳利已經顧不得依舊殘留在喉嚨裡的冰渣了,他吃力地吞嚥了一下,轉過頭循着笑聲看過去,卻見不知何時,一個高大異常的身影出現在祠堂的門口。
“這是我王家祖宗祠堂,你個外人怎麼……”
陳利這邊話還沒說完,就又一口冰渣卡住了他的嗓子,對於武將,尤其是公孫淵這種以冰爲能力的武將而言,拿捏一個毫無修行根底的普通人,和拿捏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真正意義上打斷了陳利的發言後,門口的公孫淵無聲地笑笑,隨即大踏步走進了這座外人不能擅入的祠堂,祠堂衆人中知情的早已識趣地讓開,不知情的也被公孫淵的氣勢所攝,生怕碰觸到那已成實質的逼人寒氣。
“王族長,你家這所謂的大管家不行啊,此番拒客,對你河東大族的名聲可是不好啊……”
雖然周身不斷釋放寒氣,但公孫淵的笑容卻是無比親近,就好像他和族長王震是相處多年的老友一般,可以毫無顧忌地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
“小事罷了,公孫先生不用大概不知道,他只是個外姓人,代表不了整個河東王氏……”
一唱一和着,族長王震同樣滿臉堆笑道。整個河東王氏都知道,那陳利只是姓陳而已,身上流的同樣是無比純正的王氏血脈,不過聽到王震這麼說,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任何反駁,陳利倒是想說上兩句,可公孫淵操控的冰渣已經塞滿了他的喉嚨,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呼吸也是無比困難。
而在冰冷與窒息的雙重影響下,陳利也終於轉過彎來了——這場由他挑頭召開的宗族會議,這柄本打算用來削砍族內諸多刺頭的刀,已經變成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變成了他在宗族舞臺上的告別會。
所以,你也是嗎?
帶着最後一抹期望,陳利看向人羣中的某個角落,先前他打算捐出家產時,他兒子的反對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的——意料之中的遺憾,他只看到了一顆深深低着的頭,看不到半縷飄向自己的目光。
連看都不敢看我嗎?
也罷,世家就是如此,雖爲同族同血,但彼此體內的血從不溫熱,反而比臘月的寒冰還要刺骨三分。
真的好冷。
陳利想動動自己的脖子,卻發現不止脖子,他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嚴寒覆蓋,凍得沒有絲毫直覺。
……
雖然纔剛剛佔領,且隨時都用被襲擊的可能,但周平還是決定讓鹽湖儘快運轉起來。而事實上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附近的村民不少祖祖輩輩都是製鹽行當的,有些村民甚至現在還是私鹽販子,雖然這不是殺人越貨之類的行當,但販賣私鹽在那時候卻是比殺人越貨還要重的罪過,粗略劃分倒也可以劃分到賊徒一類。
而對於賊徒而言,雖然在各自細分行當裡大家都是彼此的冤家,但對於不搶一個飯碗吃飯的其他行當而言,卻更容易生出一股同病相憐之感,所以不論是劉疤眼還是馬大力,都有那麼一兩個販私鹽的朋友,有了這些私鹽販子,周平的鹽湖開發計劃也就無比順利的實行了下去。
“有了這筆私鹽收入,咱們也就真正意義上達到經濟獨立了,再也不用靠騙長安那邊發給潼關的賞錢來過活了。”
翻看着呈上來的簡報,周平臉上終於露出了極其放鬆的笑容,其實經濟問題一直是他心裡很大的一個坎,不論是鼓動手下的士兵農墾,還是幫鄉民開拓村莊,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爲了擺脫自己對長安那邊的依賴,靠別人過活畢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而如今有了這鹽湖,有了鹽這一珍貴資源,別說自給自足了,估計自己很快就會成爲富甲一方的存在。
“嗯嗯。”
“而且現在恰逢亂世,尋常五銖錢在很多地方已經不值錢了,說起來,還是鹽這種硬通貨更搶手一點,根本不用擔心貶值的問題。”
“嗯嗯。”
一旁的董白呼呼地點了點頭,頭上的珠墜也隨之輕輕搖擺起來,見董白這般迴應自己,周平不由得有些悵然,若是站在自己身旁的不是董白,而是齊老三或者貂蟬,他們肯定能跟自己討論上兩句,就算說不上什麼高瞻遠矚,也好歹能給自己一個揮斥方遒的機會。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點頭的董白突然一頓,她側眼看向周平,眼裡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幾分不快。
“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沒有啊。”
周平一臉平常,或者說正氣凌然道。
“真的沒有嗎?”
“沒有!”
周平的回答斬釘截鐵。
“好吧……”
董白下意識地撓了撓頭,卻碰到了周平送的那支珠簪,於是她的表情便瞬間緩和了下來。
“呼……”
周平暗暗呼了一口氣,他不僅有些懷疑,這丫頭修煉五禽戲是不是連直覺也得到了修煉,不然怎麼會像老虎,或者說貓一樣敏銳。
“不對!你確實在想什麼對我不好的東西!”
表情有所緩和的董白又突然轉頭看向周平,這次她不是懷疑了,而是徹頭徹尾的肯定。
“這……”
“賢良師!東邊有客來訪,說是賢良師的故友!”
就在這時,卻是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來,大聲稟報道。
“東邊?”
周平有些疑惑,東邊是河東王家所在的安邑,也就是自己下一步要攻伐的目標,自己有什麼所謂的故友在那邊的嗎?
“快帶我去看看!”
罷了,管那個故友是誰呢,能擺脫董白纔是最重要的!
……
鹽湖營地的臨時營帳中,河東王氏的族長王震很是侷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帳簾被捲起,所以他能看到帳外往來士兵的聲影——尋常的士兵他定然是不怕的,不過那些比尋常人高出許多,如同老虎般的奇異士兵,卻是讓他感到了恐懼。
“如果沒什麼變化的話,那些士兵應該是百獸軍或者百獸營,是一羣修煉某一秘法的人類。”
耳邊傳來公孫淵的解釋,他轉頭看向公孫淵,坐在同樣椅子上的公孫淵比他高上不少,所以他不知道公孫淵那嚴肅的表情本就如此,還是自己仰視的錯覺。
不過很快,那嚴肅的表情就多了幾分疑惑,公孫淵搓了搓下巴,自言自語道。
“不過這麼快就有百獸營了,難不成是我那風雷營造成的影響?”
“什麼?”
王震表示沒聽清公孫淵在說什麼。
“不必掛懷,小事而已。”
公孫淵擺擺手,隨即站起身來,他已經重新換上了一副笑臉,對着迎面而來的周平拱手笑道。
“周先生,咱們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