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比我強!”玄楓子如是說道,卻讓衆人轟然不已,只是青雲目光一掃,衆人就鴉雀無聲起來。
“好,你既然明白,日後……”
青雲沒有說完,目光便落在光幕之上,不知道其後面要說些什麼,警告,勉勵,或是什麼都沒有。
卻見光幕之內,那兩道對峙的人影,剎那流轉,同時對着對方衝了過去,大戰一觸即發。
吳昊手指虛空一指,白骨法器就激射而出,法力激盪下,周圍竟是出現一層層鬼影,重重疊疊之下,好似惡鬼出世,陰氣逼人。
對面的宮裝女子,使用神行術滑行而下,手指向前一點,一個指印憑空捏造,丈許大小,其威勢並不比白骨法器弱幾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此女隨手一擊,威力竟是如此,實在是不可小覷。
兩者眨眼就撞在一起,白骨法器周圍的鬼影,如泡沫一樣,一層層的碎開。本體和指印結結實實的相觸,白骨法器前行的趨勢一頓,向後倒射而回。那指印也是靈光一現,化作點點星光,歸於虛無。
這一擊看似不分上下,實際上吳昊卻是落了下風。彭靜言只是隨手一擊,就擊飛吳昊發出的法器,兩者之間的實力,自分高低。
吳昊神識一蕩,出現了一絲潰散,對白骨法器的控制也是一鬆,心中一驚,腦海的神識席捲而出,剎那就穩住白骨法器,心意一動,回到自己身邊盤旋防禦。
然而對面的宮裝女子,面上露出一絲笑意,落在地面上之後,並沒有繼續攻擊。反而是看着吳昊,聲音不瘟不火的說道。
“你就是吳昊,聽說你一劍刺破萬劍山的劍壁,想來實力應該頗爲不俗纔對,但若剛纔就是你的最強一擊,那麼…”女子說道這裡,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那麼你硬闖我妙心峰,打傷我妙心峰的弟子,其結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若是你不敵我,我不會留情,按照門規--死!”
吳昊聽完後,面上沒有絲毫動容,只是淡漠的看着此女,嘴角微動,聲音徐徐傳開。
“我今日一定要見上靈兒一面,否則心中有愧,有違本心,心不穩道不堅,又談何修仙?”
對面的女子聞言,譏笑一聲,“你以爲你是誰?修仙若是心想事成,沒有阻攔,又豈是修仙,你說見靈兒就見靈兒,我妙心峰一峰的威名豈不是付之一炬?”
“哼,廢話如此之多,既然不行那就來戰,或戰死或戰勝,僅此而已。”吳昊從剛纔彭靜言的一擊,知道此女雖是很強,但也僅是很強,並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
“心形浮躁,註定在仙途上下走不遠,等以後你丟我青雲之臉,還不如我現在就滅殺的好。”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匆匆交談幾句,就又打了起來。吳昊嘴脣蠕動,一道道口訣飛快念出,數道火球一閃就激射過去,帶着幾縷尾焰,把虛空都烤的一片炙熱。
彭靜言雙手連點,如車輪般旋轉,一道道黑色水箭,在身前凝聚,對着吳昊一指,就嗖嗖的破空而去。
在空中劇烈相撞,好似燒紅的鐵片,放進冷水之中,虛空劇烈盪漾,空氣被打的滋滋作響。
只不過,鐵片雖是熾熱,但終究不能完全蒸乾掉冷水,慢慢化作冰冷。那些火球如篩子般被打穿,紛紛熄滅。水箭去勢不止,對着吳昊狠狠射去。
吳昊腳步移動,快速閃動,原來的立身之處,幾棵古樹轟然倒塌。若是被擊中,定然不好受。
隨即看向此女的目光愈加冰冷,各種法術激盪而出,光華奪目。但煙花再美也不過是剎那芳華,謝去之後,不過是一捧枯榮,隨風而逝。
吳昊的術法好似浮游撼樹,對彭靜言此女沒有造成一絲影響,身子輕盈跳動間,得心應手的一一避開,絲毫不沾塵埃。
大殿裡的衆人,都是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此種情形,紛紛議論開來。
“朱師姐,你妙心峰可真是人才輩出啊,這彭師侄小小年紀,卻有如此戰力,當真不凡。”
朱蘭聞言,訕訕的笑笑,也不回答,別人只當是客氣,殊不知此女現在可不希望吳昊輸掉,若是如此,只怕老祖的面子。
………
一番打鬥下,吳昊絲毫沒有碰到彭靜言,自己反倒是灰頭土臉,狼狽躲避。周遭的密林也是因爲兩人的打鬥,空出一大片空地。
“若你僅此而已,那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說完此女身子一頓,看着射過來的幾道雷芒,一把玉梳從手中向前一劃,一道白色的圓弧一閃而過,雷芒被一斬而斷,憑空消失。
圓弧也是擴散到天空,沒了蹤影。玉梳氣息流轉下,一條條的黑線,不說是黑絲更爲恰當。如瀑般的黑絲,密密麻麻的從玉梳的底部流轉出來,好似長髮在空中飛揚。
彭靜言手持玉梳,對着黑絲一梳而下,好似在整理髮髻,動作輕柔。然而那些頭髮般的黑線,在玉梳劃過之後,猛的繃直,如一根根長針,對着吳昊激射而去。
速度極快,以吳昊的步伐,根本不能躲開。吳昊瞳孔一縮,無數黑線充斥眼球,眨眼就來到眼前。
吳昊一指身前的白骨,帶着層層虛影,迎了上去。結果卻是讓吳昊眉毛一挑,口中默唸法訣起來。卻是白骨法器在觸碰到黑線後,好似被天雷擊中一般,靈光破滅,被無數絲線一層層的洞穿,化作白灰消失在黑線中。
待黑線擊潰白骨法器之後,一顆血色般的火球激射過來。黑線遇上火球,並沒有如頭髮那般,反倒是褪去黑色,變成一根根銀色的白線。銀芒一閃,火焰就自行熄滅。
其上的鋒芒更甚之前,如捅了馬蜂窩一樣,無數黑線夾雜着一些白線,把吳昊淹沒。
“啊”
大殿之內,靈兒掩口驚呼,小臉上帶着驚恐。其他人都是搖搖頭,卻並不意外,除了少數人,依然看着光幕,看着那被絲線淹沒了的身影。
彭靜言看着那被絲線吞噬的身影,臉上並沒有高興之色,畢竟吳昊展現的實力,並不足以讓此女在意,自然不會出現異色,就像大象踩死一隻螞蟻,它會在意嗎?吳昊在彭靜言的眼中,和螻蟻無異。
只是淡然的臉上,突兀的出現一絲驚訝,看着那被吞沒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那些黑線成百上千,細如牛毛,卻堅硬似鐵,如鋼針般紮在吳昊身上。但吳昊的身影竟是如泡沫般消失,殘影?竟然是殘影!
吳昊的身體卻是從彭靜言身後冒了出來,心裡暗叫僥倖,無數火球激射而出。在危機關頭吳昊也是來不及施展他法,但有些東西可以不需要施法,那就是符紙,沒錯,就是符紙。
吳昊使用的正是土遁符,乃是其看守靈田的三個月時間,從坊市換來的,所用之物就是那株血淚竹,當初吳昊一共獲得兩株,一株給了蘇小柒,另一株就換了這土遁符。
莫要小看這枚土遁符,以血淚竹上千靈石的價格,而且還是有價無貨的的靈物,自然不是普通土遁符可以換的。
吳昊當時也是拿捏不定,但一想到此符的功效,一咬牙就換了過來。此符珍貴之處就在於,它能夠悄然土遁,實乃偷襲的不二之選。之所以悄無聲息,就是此符在使用的時候,會在原地留下一道本體的虛影,而且其上的氣息也是逼真至極,尋常修士根本看不出來。
吳昊一收好符紙,就是狂風暴雨的打出一連串火球,破有幾分乘其不備的意思。
但彭靜言又豈是泛泛之輩,嘴角一勾,就看破吳昊的伎倆,雖是詫異那到殘影,但想到吳昊可能修煉過什麼幻術,也就不再細想,也不回身,一道光幕就出現在身後,卻是一面小鏡發出。
火球一一打在光幕上,光幕只是一晃之後就若無其事起來。隨着火球一一的潰散,彭靜言嘴角的弧度愈加明顯。可是一聲刺耳的碎裂聲,突兀的傳了出來,在這喧鬧的空地,十分刺耳。
卻是最後一枚火球,噗呲一聲消失後,裡面顯現一枚靈符,白光燦燦,好似星辰。
正是這道靈符,打在光幕之上,傳出鏡子般的碎裂聲,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出現在光幕之上,靈符一穿而過之後,就要落在彭靜言身上。
此女也是非同小可,在這危機時刻,那面小鏡一躍而起,擋在靈符面前。當慌忙之下,就算這小鏡品質不凡,但沒有法力的灌溉,被靈符打中後,合着靈符打在彭靜言的背上,把此女打的飛了出去,一連撞斷好幾顆大樹才停下。
“咔咔咔”
卻是那面小鏡化作碎片,掉落下來。彭靜言也是一臉驚怒的看向吳昊,顧不得嘴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宮裝,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眉角一皺。但此女也是心堅之輩,咬着牙沒有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