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持續了七天之久,在第七日傍晚,張巖陡然睜開了雙眼,一道紫色的漩渦自眼底一閃即逝。
成功了!歷經之久體內紫色魔元在有驚無險的狀況下安然液化!
此時他的丹田內,宛如存活着兩道水龍一般,一條金燦燦,一條紫瑩瑩,各自盤踞一邊,滾滾流動。
張巖一揮手,一道紫色的火焰出現在手中,甫一出現空氣中,一股欲吞噬一切的霸道氣勢陡然瀰漫了整個房間,火光跳動,凜冽邪魅。
張巖抿嘴一笑,煉化魔元的過程出乎意料的成功,雖然消耗了他許多的體力心神,但遠沒有液化佛元時消耗的大。這一次的液化,也讓他有了一次近距離探知魔元的機會,他對魔元的特性有了全新的認知。
至於到底是什麼,他無法說出,也許是境界不夠的原因,他雖然對魔元的理解更多了,但似乎總有一層障礙一般阻隔住了一切。
張巖知道,只要不斷地修煉下去,到了更高的境界,捅破這道壁障是遲早的事情,他不急。
佛魔兩種真元都煉化了,自己的修爲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張巖很期待,渾身上下充斥着強大的自信,心中的戰意澎湃激昂。他對於營救二叔二嬸的信心又堅定地朝前推移了一大步!
雖然張巖只有築基大圓滿的境界,但這都不是重點,且不論兩件玄寶和一件靈寶多麼的逆天,單隻體內兩股不在五行中的強大真元,這個修真界又有幾人擁有?
李少君,等着吧!
我張巖來了!
誰,也阻擋不了我!
……
活動一下手腳,張巖朝屋外走去,這七天一閉眼就過去了,很是平靜,武秀蓉沒有打擾他。此時醒來,他很是意外,這丫頭這七天又在做什麼呢……
他剛走出房間,便愕然發現,原本空蕩蕩的藥圃,不知何時開滿了一大簇一大簇的純黑色花朵。
花朵色質純黑,有碗口大小,枝葉凝碧,瑩然如翠玉。放眼望去,猶如鉤織無數黑色鮮花的絲綢,隨風搖曳,傲然怒放。
黑色,既代表着壓抑、毀滅、冰冷、又傳遞出高傲、顯貴、神秘的氣息。藥圃幾十丈範圍內,全部都是這種黑色花朵!
誰種下的?短短七天,盛開如斯?
張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胸腔,一股火辣辣,鏗鏘、奔放的感覺涌上心頭,一瞬間,他有點失神,一股無法言說的震撼感一閃即逝,像看到悲壯之極的人或事……
上邪花!是上邪花!
張巖失聲驚呼。他在看到黑色的花朵時,已經覺得隱約知曉此花來歷,此時一嗅花香,終於想起來了。
上邪花是情人之花,本身並沒有出奇之處,但貴在情人二字。它一生綻放,永不凋零,無論是凜凜寒冬,還是炎炎酷暑,它永遠以最絢爛的姿態傲然綻放。
在世俗界,送此花代表着女孩子無所顧忌,大膽堅決的求愛之心。但因爲此花極其少見,只生存在幾個特定的地點,所以極難被見到。
上邪花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特性,是人之所以給它冠以上邪的名號,還有一個傳聞。
據說,上邪花永不枯敗,但只要情人的眼淚滴落在它的花瓣,它便會眨眼枯萎,化作一顆呈紅色的心形的美玉,把它佩戴在女子身上,女子就可以和自己所愛的人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張巖之所以驚呼,大概也沒料到幾十丈的藥圃內會被種滿了上邪花吧。
靈虛園靈氣充沛,上邪花並不是靈草之類,在七天內盛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想明白了這些,張巖瞬間猜到是武秀蓉乾的,只有她纔會這麼做,把一塊好好的藥圃種一堆的……古怪東西。
張巖不經意扭頭,卻見武秀蓉撇着小嘴從靈虛園大門外走了進來。
她看到張巖,臉色突然變得興奮之極,一陣風一樣竄到張巖身邊,挽着他的胳膊便急急地朝外走去。
“先別說話,你先跟我出去見一個人……”
張巖怔然,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扯着朝靈虛園踉蹌而去。
……
靈虛園外的斷崖邊上,立着三人,爲首之人是個面色威嚴的中年人,穿這件白絲長衣,他此時正雙手負背和身邊的一人面色枯瘦,長着對三角眼的黑衣老者低語。另一人自然是嬉皮笑臉的韓彬,沒有他,武秀蓉也不能自有的進出靈虛園。
張巖和武秀蓉二人甫一出來,三人察覺,朝二人看來。
武秀蓉丟下一頭霧水的張巖,飛快來到威嚴中年身前,歡快說道,“他出關啦,這下好了,爹爹你能見到他啦,喏,那就是呢!”
她一扭頭,歡快地朝張巖叫道,“男人,這是我爹,武氏家族的族長,我爹爹他來就是想…見見你呢~”
張巖一怔,這丫頭怎麼把長輩帶來了……武氏家族的族長,那就是武泰來了,金丹後期的強者!
武泰來在打量張巖,張巖也在細視他。
半響
“你是外門弟子?”武泰來不經意地輕皺眉頭,他看到張巖穿着外門的獨有灰衣。
張巖點了點頭,武泰來皺眉動作雖輕,但還是落在他眼中,他神色平靜,心裡卻輕輕一嘆。
武泰來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外門中,像你這樣的築基大圓滿境也不多見吧,嗯,小夥子不錯!”
張巖一直觀察着武泰來的神情,見他態度和煦,心裡鬆了口氣,繼而訝然一笑,自己緊張什麼!
“多謝…武前輩誇讚,在下愧不敢當。”
武泰來臉色不悅,沉聲道,“你和我女兒是朋友,怎麼還叫我前輩?叫我武伯伯!”
“是,武伯伯。”張巖抿嘴恭聲道,武泰來一副和善長輩的模樣,語氣似責備,卻有一番親暱之情在其中,他自然不能掉鏈子了。
“哈哈,不錯!”武泰來暢快而笑,聲音清朗豪邁,似乎得到張巖的答應,高興之極。
“家主……”一旁的枯瘦老者上前,三角眼裡一片焦急之色。
武泰來臉上笑容一斂,瞟了一眼老者,目光淡然。
枯瘦老者明白其中意味,不再開口,三角眼掃了一下張巖,便面無表情地退在一旁。
見此,張巖眸底掠過一絲紫光,他看出枯瘦老者對他有敵意!不會錯的,魔元對氣機的感知尤其敏銳,老者在目光掃向自己的時候,有一縷淡到極致的殺機。
張岩心神一凝,神色依舊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爹爹,你覺得我男人如何呀?”武秀蓉雙手扯住武泰來衣袖,一臉期待。
“好!很好!不過…”
“不過什麼?”
武泰來看着女兒着急的模樣,哈哈笑道,“不過他現在可不是你男人呢!”
武秀蓉再懵懂也聽出其中含義了,咭咭一笑,沒一絲矯揉之情,脆生道,“反正他就是我男人,不管現在還是以後,爹爹你也說他不錯,那就再沒什麼麻煩啦~”
武泰來無奈地搖了搖頭,顯然,他對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情也是瞭解,輕聲開口道,“那我們先回家吧,你被桓水真人選入赤煉峰中,咱們武家上下可都高興壞了,都翹首以盼,等着你回去慶賀呢!”
不等武秀蓉開口,武泰來朝張巖微笑道,“你要好好努力,等三個月後參加試煉大會加入內門之中,我就把秀蓉許配給你,如何?”
張巖在一旁,把他父女兩人的交談聽在耳中,對武秀蓉直接把對自己的情意告訴她的父親,張巖不生氣,反而有一種震驚、擔憂、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可否認,張巖不知不覺,已經開始接受武秀蓉愛他這個事實,他的心也開始接納和感動於這份感情,但他是個感情內斂的人,不曾表露於面。
武泰來親口要把武秀蓉許配給他,對他老說,無異是一種震撼,更多的是莫名的忐忑。自己一介山野村民,武泰來如此直爽地把女兒許配給自己,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武泰來話中還有一個條件,成爲內門弟子!
張巖自信可以成爲內門弟子,這個條件對他而言真不算什麼。相反,很容易,容易的讓他恍惚覺得,幸福來得如此之快,自己完全措手不及……
好半響,張巖才穩定情緒,看着武泰來的眼睛,“我答應!”聲音堅決,擲地有聲。
在一旁一臉緊張的武秀蓉,此時終究忍不住歡快地跳起來,笑臉燦爛明麗,他,可終於承認愛上我啦~
而武泰來在張巖回到之後,神色並沒有變化許多,只是深深地看了張巖一眼,便朝自己的女兒笑道,“回家吧,等試煉大會開始時,你再回到此地,桓水真人也答應了的。”
“嗯!既然爹爹答應了我和男人的好事,那我也答應爹爹先回家!”武秀蓉說完,就朝一直嬉皮笑臉不發一言的韓彬跑去,從他手中要出納空蘭珠,便興沖沖地朝靈虛園內跑進去了。
武泰來看着武秀蓉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般離開,一臉微笑,又開始和身旁的枯瘦老者低語了,兩人以傳音交談,似乎不願被張巖和韓彬聽到。
張巖和韓彬很有默契地挨在一起,相視一眼,韓彬突然笑起來。
“師弟,師兄可得恭喜你啦,成爲武氏家族的上門女婿,那可是上天垂青,天上掉餡餅的大幸事啊~”
張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但很快就凝固了。
枯瘦老者似乎聽到韓彬所說,不經意地朝張巖一瞥,三角眼裡有一抹冷光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