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就到我家了,你要不要去歇息一番?”
“不了,我還要朝南去。”
“怎麼,是嫌棄我,不願和我同往麼?”
……
在空中疾馳了一天一夜的張巖二人陡然頓住身體。在他們的下方,有一片連綿起伏的建築羣。
張巖看着眼前的藍雪痕,雖然二人之間已經沒有一絲敵意,但對他而言,還是不願冒昧地接受邀請。搖了搖頭,沉默拒絕了。
藍雪痕俏麗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會衝動地邀請他,也許是他身上令人震撼的秘密所吸引,也許是他不計前嫌的出手相救吧,說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走啦,對了,忘了告訴你,如今龍淵城的多數高階修士都在尋找你,都是爲了你身上的兩件玄寶。以後的路上你可要小心了,別沒被修士抓到,反而把小命葬送給冥魂獸羣,可就不值得了。”
張巖看着眼前假顏歡笑的女子,僅僅不到兩天時間,彼此的關係便介於朋友和陌生人之間了,心裡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沉默半響,纔開口:“放心吧,我自會小心的。”
“那就好,這是我送你的。”藍雪痕從儲物口袋裡拿出三枚玉簡,遞給張巖,“我想這對你今後有用的。”
“是什麼?”
“我傻呀,說出來,你會要麼?”
“……”
張巖抿抿嘴,伸手接過,朝玉簡裡一看,這三枚玉簡分別是,一副整個大陸的地圖,上邊記載着包括北疆,中土,東海等在內的所有地理位置,大到山川河流,小到一個巷弄,詳實地標註在上邊。
一本《百草集》,上邊幾乎涵蓋了所有對修士有用的奇花異草,飛禽走獸,礦物奇石,林林總總,五花八門,並配以圖譜和註釋,對於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傢伙來說,彌補了修真基礎的空白。
剩下的一枚玉簡則是一本類似於修士年曆紀事的書《荒古紀元》,此書記載了荒古星上修真界繁衍相傳的一些事情,一些頗爲出名,傳承久遠的門派,上邊也有所涉及。但最多的還是對修真界所發生的大事的記述,像三百年開啓一次的冥魂獄,都有記載。
這三枚玉簡對張巖來說,無異很珍貴,讓他這個沒頭蒼蠅一般誤入修真界的菜鳥,狠狠惡補了一下基礎知識。
他心裡不禁有一絲的感激之情,她竟然看出了自己對修真界什麼都不懂。他知道,若藍雪痕在把玉簡交給自己之前,說出這三枚玉簡的功效,他肯定不會接受的。
沒辦法,他有時也能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執拗好強脾氣的。
“怎麼樣,喜歡這些東西吧!”藍雪痕見張巖接受了自己的東西,一時心中歡愉,俏臉上笑意盈盈。
“嗯,這三枚玉簡的價值對於別人來說很普通,但對我而言,彌足珍貴!”張巖看着她高興的樣子,嘴角不知覺間也掛起一絲笑意。
聽到張巖承認自己給的東西珍貴,藍雪痕心裡一時無法抑制的甜蜜,臉上笑容更是燦爛。
秋水雙眸看着總是冷峻淡然的張巖此時嘴角竟暈起一絲笑意,她再忍不住,脫口而出,“喂喂,我一直有個疑問,你嘴角的弧度怎麼那麼好看呀!你該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聞言,張巖嘴角扯了扯,嘴角的笑意蕩然無蹤。
嗤,藍雪痕笑了出來,“喂,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
藍雪痕本來是隨意一問,可張巖給出的答案,卻讓人震驚了,她杏眼睜得大大的,仔細地盯着張巖瞅啊瞅,看得張巖渾身不自在。
“嘖,小弟弟,你才十八歲啊,姐姐我今年……不告訴你!”藍雪痕把自己的年齡生生吞進肚裡。這也太讓人氣惱了,十八歲的築基大圓滿境修士,這在北疆,除了幾個名門大派的真傳弟子,誰能有如此天賦?
張巖撇撇嘴,意思好像在說誰稀罕知道你的年齡。
看在藍雪痕眼裡,卻誤以爲張巖是笑話自己老了,正欲銀牙一咬,狠狠發飆,卻被一道叫罵聲打斷了。
“你他~媽~有種別走啊?竟敢跑到我藍家撒野來啦,小爺今兒個不滅了你,就不姓藍!”
聲音是從下邊傳來的,傳道空中已很微弱,但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藍坤!這惹禍精,不知又惹了什麼人……”
藍雪痕聽到聲音,惱怒之色一閃而過,朝地面快速落去。
張巖微微一怔,也跟了上來。
地面上,在一座巨大的府邸門口,一個藍衣青年手舞淡青飛劍,把一灰袍中年團團罩住,“狗~東西,你給小爺留下吧……”
那中年用一把瑩光閃閃的墨綠大刀看看抵擋住藍衣青年的飛劍,對他的污言穢語不聞不問,雙眉緊鎖,臉上一片焦慮之色。
在他們周圍,另有十餘人在一旁,無一例外,都是身穿藍衣的青年男女。他們看着藍衣青年以稍高一籌的修爲穩穩壓制住灰袍中年,臉上都是興奮之色。
“藍坤師兄,揍死這不長眼的狗~東西!”
“師兄的修爲又漲了,竟然已經築基後期了,若不是這狗東西,我們還不知道呢,師兄也太低調了……”
“哼,這傻子惹誰不好,竟敢惹藍坤師兄,師兄不用手下留情,直接廢了他!”
……
藍衣青年,也就是衆人口中的藍坤,聽到自己師兄妹們的話,心裡更是得意,臉上一片猖獗之色,手中淡青飛劍又是一陣極速攻擊。
灰袍中年只有築基中期的修爲,手上的墨綠大刀也只是中品法器,被藍坤攻擊的一陣手忙腳亂,狼狽之極。
眼見不過片刻自己就要命喪飛劍之下,灰袍中年驀地臉色漲紅,大喝道:“朱某所言絕對不是兒戲,你們偏偏不信。你們……你們若耽擱了大事,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
“哼,朱富貴,你蒙誰呢,無憑無據就要見我家宗主,你以爲你誰啊?我呸!死到臨頭還想嚇唬小爺!”藍坤面色一陣狠戾,進攻愈發地猛烈了。
張巖和藍雪痕落在地面後並沒有現身,而是躲在一處大石頭後邊細細觀察起來。兩人自然看出,灰袍中年絕對不是藍坤的對手。但灰袍中年口中的大事到底是何事,怎麼跑到藍是家族的領地了?還有,爲什麼藍坤等人不讓他進去?
“他們打鬥,難道你們宗族內沒人出來管麼?”張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說實話,他還是比較同情那灰袍中年的,被十幾人圍困,獨自奮戰。曾幾何時,自己也如他一般狼狽?可他卻不能出手,畢竟藍坤是藍雪痕的族人,總要顧及到她的顏面的。
“不是不管,而是我父親帶領着長老和一二代族人遠赴龍淵城,此時族內只剩下三代子弟看守門戶了,已經沒人約束他們了。”
藍雪痕搖了搖頭,她自然看出了張巖對藍坤囂張氣焰的憎惡,爲了維護家族顏面,她接着解釋,“我藍氏一族可不是無緣無故欺辱鄉里的惡霸,相反,我們還不少救助於同道中人呢,名聲在北疆一向很好,要不也愧對北疆第一大家族這個稱號了。你眼前的藍坤性格是有點輕佻,但我相信他不會無故欺人的。”
“你剛纔可是說他是惹禍精呢,現在倒反而維護起他了……”張巖嘴角一扯,他纔不信藍雪痕的解釋,藍坤氣焰跋扈,根本不是輕佻可以比擬。
“你……你若想救那灰袍人就直說唄,幹嘛與我針鋒相對?”藍雪痕一時有點羞惱,即使知道他說的實情。可她就是惱,本以爲他會站在自己一邊的,不料這人惹人生氣起來也如此之快!
“你還是趕緊制止他們吧,要不就該出人命了,若你不救他,我去救。我可很好奇那人所說的大事是什麼呢。”張巖無意和她爭吵,瞥眼看到灰袍中年氣息凌亂,即將落敗,忍不住開口勸說她救人。
張巖的理由很牽強,藍雪痕自然聽得出,心下舒了口氣,暗道:算你表現的好,沒有不聞不問地出手。
“藍坤!你給我住手!”她輕擺柳腰,朝藍坤等人走去。
藍坤正欲下狠手解決了朱富貴,聞言不禁一愣,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是自己的師姐,宗主的親女兒藍雪痕!
他一愣神的功夫,朱富貴已快速地退到一旁,大口地喘氣。
“是雪痕師姐!”
“雪痕師姐回來啦!”
…..
一直在一旁觀戰的十餘名藍氏第三代族人,看到藍雪痕陡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連忙上前見禮。
“回頭再收拾你!”藍坤朝朱富貴狠狠一瞪,也一路小跑來到藍雪痕身邊,臉上笑容燦爛,“雪痕師姐,你可算回來了!這下好了,咱們也有了主心骨兒!”
“你給我滾一邊去!”藍雪痕俏臉上滿是怒氣,毫不客氣地罵道,又伸手一指其餘衆人,“你們也給我閃一邊去,一會再說!”
“雪痕師姐,你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麼,你跟師弟說啊,師弟給你出氣去!”其餘人見藍雪痕發怒,紛紛噤若寒蟬地佇立一邊,不敢言語。只有藍坤沒一絲覺悟地立在藍雪痕身旁大獻殷勤。
“我說讓你滾一邊去!難道你沒聽到?”藍雪痕看到藍坤自以爲是的表情,心中怒火蹭蹭上竄,這句話一字一字似乎從牙縫擠出一般,蘊含無盡怒火。
就是因爲藍坤的跋扈,她才被張巖毫不客氣地暗加譏諷,她哪能不惱怒?
藍坤見藍雪痕玉面寒霜,不自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說一字,灰溜溜地跑到一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還在疑惑,師姐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朱富貴,你不好好待在曲河城內,跑到我藍家所爲何事?”藍雪痕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下心中怒火,俏臉上面無表情,悠悠走到朱富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