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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個個尋常高高在上的高階劍修自眼前像下餃子一般簌簌而亡,無異是一件極爲刺激極爲震感的事情。就像一個乞丐突然發現一直作威作福的王侯巨賈突然死在眼前,還是一大串地死亡,這種滋味和衝擊力,足夠刺激的乞丐仰天長笑,大嘆老天有眼。
連秋二氏包括家主在內的十名元嬰階劍修死了,雪氏族人當然很震驚、很興奮,身子都忍不住微顫顫地發抖。在戰鬥之初的時候,連秋二氏可是派了一支六千精銳子弟組成的焚雪營對他們雪氏子弟大肆殺戮的,雪氏子弟死了很多人,足足有兩千二百餘人。可是,比之讓連秋二氏的十名高階劍修,這點傷亡真不算什麼。還拿乞丐的例子作比較,這就像以二十名乞丐的命去換一位王室貴胄的命一樣。這買賣根本就不虧,還很…….實惠!
但是,當他們把目光投向青天白雲之上,望向那道清影再次朝杜如海走去時,不知爲何,心裡兀然一突,感覺身子一陣發冷。
“你覺得如何?”
此時天際沒有驕陽懸掛,卻蔚藍鋥亮大的很,四周氣流已經變得溫順,絲絲縷縷的清風拂過臉頰還很愜意,青衣就在這輕柔微風中冷冷開口了。他的聲音就像一道徹骨寒流,瞬間擊散清風的柔美風情,像一把刀子一般刺進了杜如海的心臟。
杜如海深吸了一口氣,嘴角輕揚,似乎像以笑容沖淡空中中彌留的寒意,但他卻生生止住了,顯得整張普通的臉頰有點發僵。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句話問的太泛,似乎如何回答都可以,卻似乎任何一種回答皆行不通。因爲他不知道青衣此時的心境,亦不知道青衣想聽到什麼答案,他不敢回答,回答稍錯一分就有可能被青衣以劍刃抹掉自己的脖子。
杜如海極其相信青衣敢這麼做,在萬淵城相鄰而居近千年,他對青衣肆無忌憚我行我素的孤傲性子知之甚深,青衣是根本就不會顧忌自己軒劍府府主的頭銜的,殺自己全憑一時心意。
面對這樣喜怒無常近似乖張的傢伙,杜如海真不敢再如往常般侃侃而談了。相反,此時的他慎言到了一字不發的境界。
青衣亙古不變的漆白臉頰突然泛起一絲嘲諷之色,冷冷道:“你的膽子很大,我的膽子也不小。若有下次,我真得敢毀了你,毀了你整個明軒劍府。”
杜如海身子一震,臉頰上終於泛起一絲驚懼之色。這絲表情出現在貫暢以優雅淡然處世的杜如海身上的確極其罕見,甚至根本就沒人見過。
可見,此時的杜如海真的怕了。
他的目光落在青衣長劍紅絲之上,心裡防線瞬息崩塌,神情複雜,眼睛卻愈發明亮了。
“不會有下一次。”杜如海喟然一嘆,鏗鏘道:“我……保證!”
直至此時,他恍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小聰明、小伎倆也跟土雞瓦狗差不多,不需要太多手段去應對,也不需要煞費苦心地想應對之策,只需以簡單且直接的武力就可以摧枯拉朽……
杜如海同樣知道,現在明白此點並不晚,還可以好好活下去,可以無憂無慮地做自己的府主。這從青衣當着衆人之面以劍刃無情抹殺連穹等十人中就可以品悟得到,青衣的目的就是以血腥手段威懾自己,提醒自己。
提醒這個詞很玄妙,它出現的場合大抵都是不會死人的,尤其是出現在一些心機玲瓏之輩身上,一點就透。
青衣再不多看杜如海一眼,似乎剛解決掉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他輕輕轉身,踱步朝張巖等人走來。
自始至終,青衣和杜如海的對話都以傳音的方式進行,於衆人而言是無聲又無息,但不能他們去揣度兩人對話的實質內容,可惜這個層面的事情大抵是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不過他們已經確定了一件事。
青衣大人並沒有再下殺手,杜如海府主還好好地活着……
至此,青衣系紅絲,劍刃是黃泉的傳聞終於直觀地展露於衆人前,也讓衆人確鑿了一件事,這句話……真不是傳聞,是事實!
他們以敬畏的目光投向青衣,看着青衣踱步於空,看着他隨手一揮,百丈內的青焰火圈便消失無影……直至帶着張巖等人緩緩落下晴空,宛如神祗降臨。
杜如海帶着十個神情猶有驚懼的高階劍修匆匆離去,再無心逗留於此,也不敢逗留。他幾乎是逃也似的消失在青天白雲的最深處。
而此時,也有一人想逃走,他也的確逃了,可惜還未逃出院落便被青衣揮袖射出的四道青焰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困住。
他當然是雪恆,雪氏一族的族長。
此時,除了青衣和張巖等人,在場的只有雪氏一衆族人。雪恆逃走的痕跡並不明顯,但被青衣以青焰圍困住之後,他就成了所有人矚目的唯一目標。
雪氏子弟的表情很複雜,愕然、疑惑、驚懼……不一而足。他們同樣想不通,爲什麼在形勢大好的前提下族長大人要逃走呢?
有時候身份地位皆都卑微之人的確很悲哀,他們對那些主宰生殺大權的人物,對那些大人物做出的有可能決定自己命運的決定,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無知而蒼白,只能被動地被一幕幕離奇詭譎的情景震驚、震撼,甚至爲之付出生命閉上眼睛那一剎也不明白,到底爲何會如此?
這些事情雪恆當然心知肚明,在被圍困於四道青焰中之後,他就明白,自己今日在劫難逃了。他禁不住又一次望向此時一臉平靜的雪懷北,有點荒謬地想到,他老爹雪冷山的確是不可否認的一代梟雄,莫非這小子也不逞多讓,早就策劃了今日之事?
雪恆甚至還猶有心情地慨然嘆息,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然後,一劍寒光起,雪恆雙目圓睜,咽喉迸射血液,轟然倒地。青衣不聞不問,果決之極地出手了……
這一劍的風情稍顯突兀了點,打得一衆人等措手不及,皆近駭然後退。
張巖卻沒做這些,而是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他像個猴子一般跳到青衣身前,張開雙臂,大喝道:“等等!”
這聲大喝很有點無厘頭的感覺,聲音很很大,震得原本爲雪恆之死駭然不已的人羣又禁不住瞪大眼睛,神情愕然。
等等?
等什麼?
張巖渾然不顧及別人異樣的目光,他只是盯着青衣,苦笑道:“不能再殺了,殺了雪恆一人足夠了,畢竟我們不是來殺人的。”
青衣冷冷掃了他一眼,有點訝然地問道:“你知道我要出手?”
張巖點點頭。
青衣沉默片刻,把長劍丟給了張巖,這個動作讓張巖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阻止住青衣再殺下去,心中慶幸之餘,又不禁一陣後怕。若萬一跳出來的再慢一點,會不會青衣已經出手?會不會自己就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他可是知道,青衣一劍殺掉秋浩雲九人時,那一劍到底有多快……
青衣雙手負背,似乎有點好奇張巖的未卜先知,又一次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張巖摸摸鼻子,不得不以傳音回答:“我只看到你的眉毛跳了一下。”
青衣殺人前,眉毛會跳動三下,張巖發現了這點,卻不確定這是否是青衣的慣常動作,但依舊還是硬着頭皮在青衣眉毛跳動第一下的時候跳了出來。
這個舉動明顯有點冒失,不過也不算太危險,畢竟若青衣真未打算再殺人,那他張巖也沒中招的可能。而青衣若打算殺人,他的眉毛總得跳上三下吧?三下啊,跳第一下時就阻止他,想來是不會危險的吧……
青衣亙古不變的臉上閃過一絲怔然,隨即也以傳音道:“若讓別人知道這點,你就死定了。”
這句話中威脅之意表露無遺,配之青衣聲音中獨有的冰冷感,這句類似玩笑的話卻並不讓人好笑。張巖就這麼覺得,所以他很乖順地點點頭,乾脆道:“放心,打死也不說。”
四周衆人只看到張巖和青衣對視了幾眼,張巖似乎鬆了口氣便立在了一側。他們好奇加疑惑,這傢伙跳出來大喊一聲‘等等’,他又讓青衣大人等他什麼啊?
好奇心被誘導到另一件事情,是可以分散注意力的,起碼衆人現在對雪恆族長之死,已經沒之初一般驚愕且悲憤。
而就在這時,雪懷北立了出來。
他掃了周圍之人一眼,突然躬身朝四周擺了擺,神色沉重道:“諸位,雪恆此賊居心叵測,欲要篡奪族長之位,更是朝我頻下毒手。幸好有青衣大人相救,我才倖免死於賊子雪恆之手。如今此賊已被青衣大人一劍誅殺,我雪氏一族內奸已除,當可無憂!”
衆人譁然。看着雪懷北大少爺,神色驚疑不定。這消息實在過於突兀了些,他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惘然不已。
而雪懷北卻跪在地上,朝青衣叩首道:“多謝青衣大人出手相助,懷北若爲族長,必對祭劍塔年年供奉,不敢稍有不敬!”
衆人再次譁然,這句話的意思就太明顯了,瞬間讓衆人想通了前後關節。
原來殺掉雪恆族長,雪懷北大少爺是爲了族長之位啊。可是雪恆真如所言,欲要加害於雪懷北大少爺麼?
衆人心中起伏不定,卻不敢把這個疑惑質問而出,因爲雪恆是青衣大人殺的,雪懷北更是在跪拜青衣大人,此情此景在明顯不過了。雪懷北找到了青衣大人做靠山,誰還敢這麼做?
不過,雪懷北本就是雪氏第一順位繼承人,坐上族長之位是遲早的事情,衆人這麼一想,也就釋然。
甚至,他們還有點欣喜,連秋二氏包括家主在內的十名元嬰劍修都死了,而自家少爺又有青衣大人做靠山,那以後在這萬淵城,豈不是雪氏一家獨大,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
這個想法的確比雪恆的死亡帶來的悲痛更誘人,所以衆人在青衣未開口前,已在心中默認了雪懷北成爲族長這一事實。
有如此族長,雪氏榮耀之日已經不遠矣!
青衣默然望着遠方,似乎沒看到跪在地面的雪懷北,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冷冷道:“你知道爲何在祭劍塔內,我不答應你攝取劍識麼?”
雪懷北聞言,心中一震,心中升起一絲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