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本來中午能發的,但很悲催地說,學校,包括附近的網吧都特麼的停電鳥...)
天空下着窸窣小雨,雨落峰朦朧含黛。
英火劍宗的一處別院內,屋檐下掛着零零散散的風鈴,在雨霧溼風中,叮咚脆響。柳諾萱清眸望着遠處天際,雨霧細如牛毛,依舊空蕩蕩沒個人影。
白洛在屋檐邊的青石臺階上坐着,抱着一個白瓷碗稀里嘩啦地喝着涼甜可口的雪蓮芙蓉羹,嘴不停地咂巴着,有一種難聽的狗舔稀粥聲。
“你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了,你不怕影響自己道心?”
清嚦嚦的聲音如空谷鳥啼,柳諾萱收回目光,落在白洛身上,黛眉一皺,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櫻脣沒一絲血色。
白洛嘴中喝着粥,含含糊糊說道,“唔,沒啥大不了的,張巖不殺人,你又身罹重患,我不殺來殺去的,那就該別人殺咱們了,這操蛋的世界,殺人成了日常生活一部分了……”
柳諾萱輕輕一嘆,目光再次眺向遠空,半響,才說道,“這裡血腥味太盛,我還是想回去,哪怕回去後依然有一大堆的仇人等着自己。”
白洛沒說話,把雪蓮芙蓉羹消滅殆盡,舒服地咂了一下嘴,晃悠悠站起身子朝雨中走去,直到身影朦朧在雨絲之中,才聽他說道,“告訴你一件事,張巖他已經在籌劃如何回去呢……”
柳諾萱一怔,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拿起臺階上空蕩蕩的白瓷碗,扭身走向屋內,張巖快回來了,她要再盛上一碗雪蓮芙蓉羹。
戈秋是英火劍宗掌門戈櫟的兒子,是個不大不小的紈絝,築基後期的修爲也是被他老子戈櫟逼出來的,這廝原非貪花好色之徒,但自從見到柳諾萱後,一眼驚爲天人,若非礙於連他老爹都忌憚三分的白洛,他恨不得把柳諾萱這嬌滴滴的大美人兒搶過來生生吞進肚內。
他看不起從不參加戰鬥的張巖,更恨柳諾萱對張巖這個窩囊廢青睞有加,這次聽說張巖沒隨着白洛小隊回來,以爲這窩囊廢死在了亂戰之中,顧不得心中欣喜,也顧不得一探實情,就屁顛顛找柳諾萱獻殷勤來了。
他知道柳諾萱喜歡張巖,三個月前更因在柳諾萱面前大罵張巖,被美人兒一巴掌摑在臉上,打得他不說霍然清醒,起碼讓他知道,這窩囊廢一日不死,美人兒就絕對不會理睬自己一下。
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他按捺心中喜悅,走在通過別院的路上,不時乾咳兩聲,提醒自己要淡定,要穩重,千萬不要被看出一絲高興……
佟東和佟西是兄弟倆,也是戈秋這個紈絝的忠實擁躉,此時也一臉諂媚地跟在戈秋後邊,溜鬚拍馬,專挑自家大少爺戈秋愛聽的,像“那小子一死,美人必是公子掌中之物”、“柳姑娘這麼個水靈美人兒,恰好配上公子無雙容貌,這叫…這叫珠聯璧合!”等等。
戈秋很欣慰有兩個懂自己的跟班,有如此善解人意之人,夫復何求啊?
戈秋在前,佟東佟西在後,三人很光明正大地走着,白洛已經離開別院,他們還有什麼顧忌的?
可惜,他們沒看到,在他們身後一直跟着一個人,臉色有點陰沉的少年。
張巖剛回來,不經意就撞上了三個人模狗樣的主僕,心下絕對沒好笑,反而很不爽,雖然他沒對柳諾萱擁有絕對的佔有慾,可是見如此爛貨還想染指柳諾萱,心中禁不住怒火蹭蹭直升。
他要看看,戈秋這廝到底想怎樣。
老虎不發威,病貓都沒得做!
柳諾萱看到戈秋一臉悲痛地立在自己身前時,玉容明顯一愕,在聽到戈秋以一種很憤怒很悲愴的聲調告訴自己,張巖被敵人亂劍捅死的時候,她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此時手中捧着白瓷碗,碗中是清香撲鼻的雪蓮芙蓉羹,若不是十幾丈外的張巖朝自己搖頭示意,她突然放棄了不理會戈秋,徑直把白瓷碗送遞張巖的想法。伸出皓腕,輕輕攏了攏耳畔青絲,玉容上展現一絲惆悵,幽幽對戈秋說道,“他怎麼死了?我今日還親手給他做了雪蓮芙蓉羹呢,就等他凱旋,讓他解乏充飢呢……如今倒好,這粥羹也白做了呢。”
嗅着雪蓮芙蓉羹飄散出的清香,戈秋艱難地嚥了一口吐沫,差點喊出,“他不喝,少爺我喝啊!”幸好他想起今日之重任,話到嘴邊,硬生生忍住了,而是臉色很僵硬地悲慼道,“是啊,是啊,張兄弟如此善良的人卻被素水劍宗的人害死,柳姑娘莫傷心,有我在,必定替張兄弟報仇,乾死那羣狗日的,讓你不那麼不開心……”
身旁的佟東聞言,差點咬住舌頭,心裡嘀咕道,大少爺平常嘴巴甜得賽蜜油,今日咋地了,話說的如此糙,如此不注意形象……還讓你不那麼不開心?我草,直接說讓你開心得了……
“多謝戈公子掛懷了,可惜呀,以後再沒人陪我說話了……”
柳諾萱眉頭一皺,旋即舒展,輕輕一嘆,臉上滿是哀傷,配上她本就蒼白的雅秀臉頰,簡直讓人愛憐疼惜到骨子裡。
戈秋再忍不住了,心裡一激動,大聲喊道,“本公子啊,本公子陪你說話,不但陪你說話,還陪你吃飯,陪你玩樂,陪你……”
他差點把過夜二字說出,幸好被身後忠心耿耿的僕從佟東戳了一下屁股,這才清醒過來,及時閉嘴了,但臉上的訕訕神色,任誰都看得出他什麼意思。
柳諾萱玉頰一紅,眉宇間多了一絲惱怒,瞟了一眼在遠處臉色發黑的張巖,心中惱怒不翼而飛,反而有絲絲甜蜜涌上心頭,心道這石頭疙瘩還是在乎我的嘛,不枉我費了一夜工夫給他熬粥羹……
她這麼一想,嘴角不自覺暈起一絲淺笑,看在戈秋眼中,見她玉頰暈紅羞澀,嘴角更噙着一絲溫柔笑意,瞬間一個想法跳進腦海:她這是答應我了?就是答應我了!
欣喜若狂之下,戈秋腦子一熱,擡手朝柳諾萱玉頰摸去,心中呢喃道,美人兒啊,美人兒,你讓哥哥我相思好苦啊~
喀嚓!
一個大手倏然伸出,很及時地箍住戈秋伸向柳諾萱的右手,旋即一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是張巖,他把剛纔的話都聽在耳中,也知道柳諾萱這是在故意說給自己聽呢,本來他還能心情氣和地聽下去,但看到戈秋伸出鹹豬手時,怒火瞬間衝上腦子,再忍不住了,縱身上前,乾脆利落地扼住戈秋右腕,生生給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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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戈秋扯開嗓子淒厲地叫出聲,聲音瞬間穿破雲霄,甚至連屋檐下的串串風鈴都被這聲音攪得亂晃起來,發出不是多協調的清響,駭得他身後的佟東和佟西小腿肚子一哆嗦,由於發生的太快,他們根本沒看清楚是誰,還以爲白洛來了,差點就癱坐在地上。但目光一掃,卻發現是張巖扼住了自家少爺的右腕,被一個窩囊廢扭斷了少爺手腕,這他媽還了得?
兩人惡向膽邊生,齊齊舉掌朝張巖天靈蓋拍去,同時嘴中喝道“敢動少爺?拍死你這窩囊廢!”
若張巖真是個窩囊廢,這一掌拍下去,非落個腦漿四射不可,但張巖畢竟不是窩囊廢,本身金丹期的修爲就是佟東佟西兩兄弟無法抗衡的,更何況他還修煉的法華金身已臻至無畏金剛的境界,若被一築基期修士拍碎腦袋而死,那可就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張巖看着兩隻手掌朝自己頭頂拍來,眸中冷光一閃,伸腿疾掃,啪啪兩聲,猶如鋼鞭破山的猛烈力道,硬生生把兩人轟出十幾丈外的地上大口吐血,肋骨瞬間斷成十幾截,悽慘之極。
戈秋的尖叫戛然而止,目睹眼前如此剽悍的一幕,他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冷汗刷刷而下,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念頭。
這小子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出現了,不但出現了,他媽的還學會扮豬吃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