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張巖,蘭容若把價錢提高了!
商人以逐利爲本,蘭容若雖是一個金丹修士,但此刻卻是扮演着商人的角色,他這麼做對他而言,明顯虧本了。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清俊的蘭容若笑吟吟地看着張巖,說道,“你必定奇怪我這麼做的緣由,這麼做我不吃虧。”
“哦。”張巖看着蘭容若,覺得這青年有點莫測高深了,不過並不讓人生厭。所以,張巖還有心情聽他下文。
“在商言商,作爲一名合格的商人,眼光和信譽同樣重要,我相信以後還會有和道友合作的機會,從這一次交易中並不能看出,誰佔便宜誰吃虧。我這麼說有點俗了,不過將心比心,這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蘭容若侃侃而談,把自己心中所想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一點都不避諱張巖。
張巖的確不反感這傢伙,輕笑道,“你就這麼確定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
蘭容若朗聲笑道,“還是那句話,憑直覺,憑眼光。”
……
張巖揣着多出的一萬塊中品靈石離開了珍瓏坊,神情依舊有點恍惚,伸手奪過小美手中的一枚精緻的玉牌,丟進了儲物袋,然後在小美幽怨的眼神中,大步朝遠處的一家酒樓走去。
離開珍瓏坊的時候,蘭容若把那枚精緻的玉牌送給了張巖,告訴他,憑藉此牌可以參加七日後的拍賣會。此次拍賣會乃是珍瓏坊十年一度的盛世,其間會有許多罕見的珍寶將拿出來拍賣,而進入拍賣會的憑證,便是這枚由珍瓏坊以獨門手法煉製的珍瓏玉牌了,根本仿製不了。
蘭容若把它送給自己這個表面看來是築基中期的傢伙,顯然不是暴殄天物那麼簡單,張巖想不通,就懶得想了,只是心中多了一絲期待,七日後的拍賣會,到底會出現什麼驚世寶貝呢?
他在此刻纔有點明白蘭容若言之鑿鑿的長期合作了,七日後,若自己去參見珍瓏坊的拍賣會,豈不是又要和他見面了?
一時間,張岩心中愈發覺得蘭容若不簡單了,隱約猜出,這傢伙絕對不像個替珍瓏坊打雜的小角色,他的身份或許會更高……
迎仙樓原本是千鏡城第一家族柳氏的產業,但自從半月前柳氏一族覆亡後,迎仙樓便落入了澹臺家族手中。
迎仙樓很出名,乃是千鏡城一個不可或缺的標誌性建築,不是說這裡如何的富麗堂皇,而是它擁有一塊千鏡城獨一無二的流螢蜃晶。
無論距離有多遠,只要是在中土之內,擁有一顆流螢蜃晶,就宛如有了千里眼和順風耳的雙重功能,通過它能獲悉發生在萬里之外的事情,其價值自然不是一般勢力能消受的。
所以擁有一塊流螢蜃晶的迎仙樓很出名,在前景城內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隨着柳氏覆滅,流螢蜃晶也間接地落入澹臺氏手中。
張巖花了近二十顆中品靈石,纔有倖進入迎仙樓中,並獲得一個可供飲食的座位,當然,是和其他三名修士同處一桌。
張巖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掃,發現他們才只是築基初期的修爲,便不再理會他們,和他們一樣,舉着脖子朝掛在牆壁上的流螢蜃晶望去。
流螢蜃晶中有一個白鬚老者揮着羽扇在說話,神色簡直是癲狂,手舞足蹈地咆哮道,“如今,中土各大勢力已經派出了門下精英,統統由數名修爲深不可測的長老帶隊,涌向千鏡城。這次,中土所有的目光將聚焦在千鏡城這個名不見傳的小城市中了,而暴風雨,即將在此拉開序幕,到低哪家勢力能得到那名少年呢?諸位,我和你們一起拭目以待!”
說完這句話,流螢蜃晶白光一閃,其上的畫面不見。
而大廳內依舊鴉雀無聲,似乎被這個消息所震驚,怔然無語。
許久之後,一聲驚呼才響了起來,這道聲音宛如一枚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漣漪瞬間讓整個大廳都驚呼起來,像炸鍋的沸水。
張巖同樣心中巨震,心中隱約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連忙扯着身旁的修士,問道,“那少年是誰,竟然惹得中土所有勢力出動,朝咱們千鏡城涌來了?”
這人是個開光後期的修士,似乎由於情緒激動異常,並沒注意到張巖是比他高出兩階的僞築基中期修士,朝張巖吼道,“你他媽沒看啊,這麼爆炸性的消息你竟然還問我,你他媽耳朵聾了?你問我那少年是誰,哈哈,你他媽真好笑,連這個懷揣佛魔寶藏的少年都不知道,那好,爺今天就告訴你,他叫張巖,明白嗎?他從北疆來中土了,如今就在瓊林草原上,更甚至,他媽的就在這千鏡城中啊……”
若在郊外,這廝敢這麼罵自己,張巖早一巴掌拍死他了,但現在卻不能,他已經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懶得理會這個滿口噴糞的傢伙,張巖拎着賴在椅子上不走的小美,疾步朝外走去。
他只有一個想法,趁中土各大勢力沒來之前,早早地離開千鏡城!
此時迎仙樓中幾乎所有的修士都跑了出來,他們個個神情興奮地朝四面八方散去,或許通過他們之口,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將會瞬間傳遍整個千鏡城,引發所有勢力的震動。
張巖疾步而行,一路上,耳中充斥的全部是關於自己的消息,心中的沉重又增了一分。愈發堅定,現在就回去帶着柳諾萱逃出千鏡城。
小美似乎感受到張岩心思的沉重,不再胡攪蠻纏,乖乖地跟着張巖宛如一陣風的步伐,小腳丫拍打得地面啪啪直響。
他也聽到了這個對張巖非常不利的消息,也看到了路上幾乎所有修士都在談論此事,心中不屑想到:想抓住我們,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有小爺在石頭身旁,還怕了你們不成?
離開修士集坊,回到客棧時,張巖兀然立在距離客棧百丈外的位置,臉色變得有點陰沉,他剛纔用神識一掃,赫然發現,自己和柳諾萱投宿的客棧中,竟然出現了七八個修士!
這些人中,有一名金丹中期,兩名築基大圓滿期,四名築基後期。立在客棧一層,正欲朝樓上走去,看其神情,似乎在搜尋什麼……
張巖拎着小美的手,身子倏然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張巖便出現在客棧前,大步踏進客棧,在這七名修士詫異的眼神中,他搶先一步來到二樓一處房間外,推門而入。
進入客棧,他依舊隱藏了修爲,是築基中期,他的步伐也並不顯得急促、慌亂,沉穩且迅捷,神色更是平靜如一泓秋水,他的表現並沒有讓這七名修士產生狐疑猜測之心,卻避免不了一番驚詫,這世俗的客棧中,怎麼真的會有修士居住於此呢?他們根本沒想到張巖和柳諾萱這兩個不搭邊的人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是千鏡城一個小家族的修士,此次也只是奉命行事,在這世俗街道內搜尋柳千機和其女兒柳諾萱的蹤跡。
他們確定,剛纔那個築基中期的少年,不可能會是柳千機那個老賊,不過例行公事,他們還是要問一問。
所以,在那名金丹期修士的帶領下,七人緩緩地踱上客棧二樓,來到了張巖剛纔所進的房間外。
不知爲何,領首的金丹期修士突然感到一絲莫名的緊張,彷彿打開這扇門就要面臨一頭猙獰兇獸一般。
他搖了搖頭,甩掉這個可笑荒謬的想法,心中自嘲道:“這只不過是個築基中期的小子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了……”
不過他以防萬一,還是讓一名築基後期的弟子上前敲門,而自己卻悄然立在了最佳的攻擊位置。
其他六人並沒有發覺什麼,見那名金丹期修士來到後邊,也沒當回事,目光懶散地盯在上前敲門的那人身上,心道:你他媽墨跡個屁啊,敲個門都這麼慢吞吞的,要死啊~~
而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自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