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山派師徒勢力這些年來雖然是春風得意,但一直謹小慎微,步步爲營。
即使吳家已經完全沒有了崛起的希望,他們也沒有忘記持續進行打壓,如果不是包括丁家在內的幾個交好家族鼎力相助,那吳家如今能否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吳林用他那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給丁正義講述了吳家這段悲慘的歷史,話語間似乎有若有若無的提點之意。
不過在此之後,這個年邁的老人好像突然又憔悴了許多,只管埋頭趕路,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不語。
跟在吳林身後的丁正義,他滿懷着激憤和忐忑的心情,聽完了這些讓人悲痛的秘辛。
不過在姥爺沉默下去後,丁正義也很快的調整了心情,快速的恢復了往日的沉穩。
看着在前面悶頭疾行,腰背已經不再挺拔的老人,丁正義除了加快腳步跟上之外,心裡也不由的揣摩了起來。
從他如今掌握的信息來看,丁正義猜測,前兩年家族在淺海所蒙受的劫難,也許不僅是資源的爭奪那麼簡單,這裡面很有可能還包含了玄山派師徒勢力對丁家的警告。
他們打壓吳家,或許這裡面還隱藏着什麼更深的謀劃,而丁家庇護吳家的舉動,顯然是對其的一種挑釁。
至於實際情況如何,丁正義不得而知。
不過他確信,即使事實與其所想有些偏差,也不會相差太大,因爲根據吳林所描述的玄山派師徒勢力行事風格,他們爲了達到目的往往會不擇手段,而且是環環相扣,不會無的放矢。
想到這裡,丁正義陡然而驚,他似乎感覺到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緩緩掀動玄山國這塘渾水,一種急迫感油然而生。
在丁正義的眼裡,一個實力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只要小心應對即可,可這個敵人如果還精通謀略,那就讓他寢食難安了,再加上其行事隨心所欲,無所顧忌,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只有儘快提升自己和家族的實力,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挑戰,可實力的提升離不開大量修煉資源,這是修真界中一個讓人無法迴避的難題。
經過無數年的不斷髮展,目前各類修真資源的開發幾乎已經達到了極致,任何勢力想要發展壯大,都必然會侵佔其他勢力的利益。
沒有實力就無法在爭鬥中獲勝,而想要增加實力就必然會有紛爭,這簡直就是一個根本就解不開的矛盾。
繼續皺眉苦思良久,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丁正義此時也體會到了丁昌明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就在他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正準備勸慰吳林幾句時,丁正義這才發現,倆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回了吳家靈脈。
雖然尋找機緣只是空歡喜一場,但聽到如此秘辛,卻使丁正義感慨良多,思緒萬千,讓他覺得不虛此行。
此時吳林似乎也恢復了不少,他回頭和丁正義交代了兩句,便直接走向了家族靈田。
看着姥爺離開的背影,丁正義本想跟着去靈田幫忙,可瞬間他又想起了剛纔的那段經歷。
這讓丁正義感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擔子,好像又沉重了幾分,於是他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回到了竹樓。
吳林家中此刻一片寂靜,吳氏和外婆等人都不見了蹤影,丁正義也沒有感到意外,估計她們也都去了靈田,重複着日常的忙碌。
竹樓前只有小秋還在修煉鍛體術,規範無比的招式在她的手中不斷重複着,顆顆晶瑩的汗珠從其額前不停滑落,脹的通紅的小臉也皺成了包子模樣。
看到丁正義走近,小秋的鍛體動作開始緩慢了起來,她似乎有要停下修煉的想法。
見此情況,丁正義連忙向小秋擺擺手,示意她不要中斷修煉,滿懷心思的他也無心多說,直接從其身邊走過,上樓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盤坐在隱匿聚靈陣內,丁正義又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不得要領,他索性將這些都暫時放下,準備繼續自己的修煉。
正式練氣之前,丁正義隨手拿起了墨羽鷹卵,想再蘊養一番,就在他撫摸着光潔的卵殼,享受着這短暫的舒適時,其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
大半個時辰前,在吳林發現陣旗的地方,丁正義最後一掃而過的那塊凸起岩石,隨着這絲亮光的出現,清晰的在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石頭上遺留的幾道痕跡雖然很淺淡,但丁正義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那就是墨羽鷹的爪痕,因爲這與他在鷹巢內取卵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陣旗,墨羽鷹,低階靈草……”
這幾個名字在丁正義的頭腦中不斷碰撞交融,迸發出絲絲靈感,漸漸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線索。
當時在鷹巢內,丁正義看到大量的報廢低階靈草時,就感到非常疑惑,只是因爲情況緊急,他纔沒有細想。
如今結合這隻陣旗,丁正義做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斷。
那就是這隻墨羽鷹應該找到了一處隱蔽的靈脈,而且這個靈脈原先還處於陣法的籠罩之下。
只不過由於時間的關係,陣法在長久得不到有效維護的情況下,變得殘缺失效。
隱藏在靈脈中的低級靈草,在被這隻墨羽鷹發現後,便被它給帶了出來,而且一支陣旗也同時夾雜在內。
回巢的過程中,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墨羽鷹飛落在丁正義剛剛看到的那塊岩石上,並且無意間將陣旗掉落。
對墨羽鷹來說,陣旗並沒有任何價值,掉落了也沒有再撿起來的必要,因此纔會出現吳林在荒野中撿到陣旗這種詭異的事。
至於那些低級靈草爲何不可能來自於家族靈脈之地,亦或附近的無主靈脈。
原因很簡單,修士密集的家族駐地,那些低階妖獸在本能上就會感覺到危險,對靠近這種靈脈非常抗拒。
這也一般家族靈脈之地很少有妖獸出現的原因,即使偶爾有意外發生,家族修士也不可能讓妖獸有接近靈草的機會。
而那些不適合家族紮根的無主靈脈,它們往往都位於山石之地,土地貧瘠,本身可供生長靈物的地方就很少。
而且還有無數的散修不斷搜尋,就算有所遺漏,那也只可能是極少而已,絕對不會出現大量靈草無人問津的情況。
將完整的線索又梳理了一遍,丁正義並沒有爲此激動難耐,只見他皺起了眉頭,顯然還有不少的疑慮。
既然墨羽鷹發現了這樣的一個隱蔽靈脈,那爲何它沒有在那裡築巢呢。
危險很難說通,墨羽鷹既然能帶出這麼多的低階靈草,甚至還有一支陣旗也再其中,那就表明了隱蔽靈脈內,並沒有能危及其安全的危險。
排除了外在的因素,那就只能找內在的原因,對丁正義來說,只有一個解釋能說的通,那就是隱蔽靈脈的環境不適合飛禽長期生活。
在他的理解中,除了水下和沙漠之外,那就只有山洞一類狹窄的地形能夠滿足這個條件。
而只要是靈脈之地,哪怕再隱蔽,也必然會有靈氣向外逸散,其所在地的靈氣濃度肯定有異常,這是一個不言而諭的標誌。
鷹巢大概在吳家的東北方向,再聯想到陣旗掉落的位置,將這兩個地點拉成一條直線,那隱蔽靈脈的位置也就呼之欲出,這又給丁正義指明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