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伯仲說完之後,袁英梅也冷笑道:“小夥子,人貴有自知之明,年輕人最忌諱心比天高,你以爲你成了副教授就眼高於頂了?你以爲你是誰?鑑定專家?你說假的就是假的?真是笑話!”
汪慧珍也皺眉道:“張先生,雖然你在學問上可能比我們深一些,但你畢竟太年輕了一些,你要知道,就是大師也有走眼的時候,你卻就看了那麼兩眼就直接斷定這幅畫是假的,這樣不好,雖然你條件比不上伯仲,但也不好胡亂說話吧?”
顯然,他們認爲張慶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因爲看到鄭伯仲條件比他好太多了,自覺沒有底氣,所以纔會做出這種貶低鄭伯仲而擡高自己的事情,雖然都沒明着說,但眼神卻透露出一種鄙夷,覺得這種行爲非常可恥!
季若敬和喬佩菡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也都皺眉看向張慶元,連季若琳也焦急的拉着張慶元的手,對他低聲道:“你……你究竟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哼,他怎麼回事,他急了,他怕了!”鄭伯仲眼神陰沉的道,張慶元懷疑的是他的畫,那就是懷疑他的誠意,這種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舉動,怎能讓他不怒!
鄭伯仲走到張慶元身前,指着張慶元道: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譜?做人最重要的是坦蕩,你不過才二十五歲。這麼年輕,有什麼輸不起的,如果你正大光明的跟我爭一爭,我還會敬佩你的勇氣。但你用這麼下作的方法,顛倒黑白,你自己難道就不覺得羞——啊!”
在鄭伯仲手指差點戳到張慶元臉上的時候,張慶元怒氣終於爆發。右手閃電般伸出,瞬間抓住鄭伯仲的手,微微用力一掰,鄭伯仲頓時慘叫出聲,同時腿也在力量的胳膊的旋轉下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嘴裡慘叫連連,頭上的汗都痛的出來了!
“你幹什麼,放手!”袁英梅被張慶元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叫道。同時伸手想去扯張慶元的手!
張慶元眉頭一皺。手一鬆。鄭伯仲正在掙扎,頓時朝前一撲,臉直接磕到了地板上。‘砰’的一聲悶響,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鄭伯仲再次痛呼一聲。疼得虛汗直冒,而袁英梅也被這一幕嚇到了,等反應過來時鄭伯仲已經撲到了地上,尖叫一聲趕緊去扶他。
還好地板是木的,要不然鄭伯仲絕對要頭破血流,但是,即使是木地板鄭伯仲也依然不好受。
被袁英梅扶起來之後,鄭伯仲鼻青臉腫的徹底暴怒,怒火中燒的指着張慶元,寒聲道:“小子,你有種!竟敢打我,你這是在找死!”
“你這年輕人,怎麼能這樣呢,一言不合就打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教授的!”
汪慧珍也皺眉斥責道,一邊怒目瞪着張慶元,一邊扶住鄭伯仲那邊,這時季若敬也過來幫忙,總算把鄭伯仲扶了起來。
看到鄭伯仲的樣子,雖然季若琳心裡有些痛快,但想到鄭伯仲的背景,不由擔憂道:“慶元……”
張慶元搖了搖頭,道:“沒事。”
“沒事?”聽到張慶元的話,袁英梅頓時衝到張慶元身前,怒氣衝衝的道:“自己受不了打擊,先是說畫是假的,現在被指責,又惱羞成怒的打人,我告訴你,你就等着警察來抓你吧!”
聽到袁英梅尖利的話,張慶元冷笑道:“那畫本來就是假的,什麼時候成我受不了打擊了?”
“呵~到現在你還嘴硬,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袁英梅咬牙切齒道,說着就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袁阿姨,先別忙!”
鄭伯仲走到近前,眼神森冷的看向張慶元,寒聲道:“我倒想聽聽,他從哪點說我這畫是假的,如果說不出來,我再新帳老賬跟他一塊兒算!”
張慶元定定的看着鄭伯仲,直到那眼神看得鄭伯仲心中有些發慌的時候,張慶元才冷聲道:
“自己附庸風雅,還偏偏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我自己的畫我能認不清楚,難道還需要抱着放大鏡去看?”
“你——”鄭伯仲聽到張慶元話後嘴一張就準備反駁,但隨即就愣住了,張口結舌的道:“你……你說什麼?”
“我就是五行山人!”張慶元沉聲道。
“哈哈哈……”就在此時,袁英梅突然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樣,“我沒聽錯吧?你……你說你是……五行山人?哈哈……你是在說笑話嗎?”
笑了一會兒後,袁英梅終於緩過了勁兒,臉上的鄙夷濃郁到了極點!
“果然像電視上那句話一樣,人不要臉則無敵,這輩子我見過說大話的人多了,但卻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恬不知恥的,人家一幅畫能賣八百萬,你……我不是我打擊你,你這一身能上八百塊就了不得了,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袁阿姨!”季若琳怒視着袁英梅,“您好歹是做長輩的,說話能不能注意點?”
“琳琳,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維護她,你傻嗎?你還分不清誰對你好,誰就是兩張嘴,只知道吹,只知道胡說八道,還不知道他的那教授是怎麼來的呢,花錢買的假證也不是不可能!”袁英梅也怒氣衝衝的道。
聽到袁英梅說出這麼無知的話,季若琳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袁阿姨,你不要不知道就胡說八道好不好,你以爲大學是菜市場嗎,假證查不出來?你說話負點責任。不要信口開河好不好!”
被季若琳這麼一激,袁英梅頓時一滯,隨後強硬道:“即使他大學教授是真的又能怎麼樣,難道就證明他是五行山人?全國那麼多教授。難道各個都是五行山人?”
說到最後,袁英梅底氣再次回來,她聲音本來就大,這一嗓子震得整個客廳都嗡嗡直顫。
“那再加上華老的弟子呢?”季若琳眼中露出一片失望的神色。緩緩道。
季若琳之所以相信張慶元的話,除了對他本身相信外,就是這個原因了。
“華老?”袁英梅頓時一愣,滿臉震驚的看向張慶元,張口結舌道:“這……這怎麼可能?”
不僅是袁英梅,鄭伯仲幾人也被這一句話徹底震住了!
華老,在藝術界的地位就相當於當年的齊白石,絕對的大腕,無論鉅商富賈還是名門高官。都以收藏他的書畫爲榮。一幅畫拍出上千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的一套十八貼曾經拍出上億的天價,足以見他的底蘊和市場!
作爲他的弟子,一副畫最高價達到八百萬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張慶元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甚至,他們都沒聽說過華老有這麼年輕的弟子。
袁英梅帶着審視和懷疑的眼神看着季若琳。眼神閃爍道:“琳琳,你不會是爲了幫他,故意糊弄我們的吧?”
見自己都已經這麼說了,袁英梅還這麼說,季若琳頓時爆發了,嬌軀顫抖的看着袁英梅,眼眶發紅道:
“袁阿姨,我曾經得到過您的照顧,我尊敬您,沒想到您爲了鄭伯仲,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些事情,你心裡難道沒有愧疚嗎?你敢說嗎!”
在季若琳的嚴厲逼視下,袁英梅心裡一顫,眼神立刻躲閃起來,不敢去看季若琳的眼睛,張口結舌的道:“琳琳,你……我……我……”
而一旁,看到季若琳如一頭母豹子一般護着張慶元,汪慧珍心裡嘆息了一聲,自己生的女兒,她當然清楚季若琳的脾氣,知道恐怕短時間內季若琳跟鄭伯仲都不太可能了,不僅是她,季若敬和喬佩菡也都對視了一眼,心裡感到一陣惋惜。
張慶元握緊了季若琳的手,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枚印章,蓋在鄭伯仲那副畫上,同那副名爲《浩淼千山圖》上的印章一模一樣。
看到這一幕,不僅鄭伯仲呆了,汪慧珍他們也都呆了,袁英梅愣愣的看着那枚鮮紅的印章,再無任何懷疑,但眼睛卻感到一陣刺痛。
“我從沒有畫過這幅畫,我當然知道它是假的,還需要證明嗎,鄭書記?”
聽到張慶元的話,鄭伯仲臉色陰沉了下來,而無論袁英梅還是汪慧珍幾人都沉默了下來,看向張慶元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再不像之前的輕蔑,雖然張慶元依然是一介平民,但年紀輕輕就到了這一步,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會低於華老,即使是他們也不能再忽視。
就在此時,鄭伯仲的電話響了,聽到鈴聲,鄭伯仲愣了愣,隨即掏了出來,當看到是羅處長的電話時,眼前一亮,頓時接了起來。
“鄭書記,我已經查到了這個張慶元的信息,現在說給您聽還是整理之後給您送過去?”羅處長語帶巴結的道。
“現在就告訴我。”鄭伯仲此時心頭的驚怒可想而知,也沒了心思同羅處長虛與委蛇。
聽出鄭伯仲聲音裡的不對勁,但羅處長也不敢多問,趕緊道:
“鄭書記,說起來也真巧,這個張慶元正是您管轄的玉(空格)環縣的人,他兩年前在華夏美院碩士畢業後留校任教,得到華老悉心培養,創作的作品入選國慶六十週年紀念冊,得到過國家(空格)領導人的稱讚,所以今年在華老的幫助下,進入江南工業學院,被聘爲副教授……”
在聽到張慶元竟然是玉(空格)環縣的人時,鄭伯仲頓時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一個計劃,聽完張慶元的簡歷後,鄭伯仲同羅處長寒暄了兩句後,就掛斷了電話,心情再次轉好了不少,只不過看向張慶元的眼神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剛剛那個電話張慶元一點不落的聽進耳中,現在看到鄭伯仲的眼神,怎麼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手指一彈,一縷真元進入鄭伯仲體內,將來一旦他有歪心思,就是他斃命之時。
張慶元從來都是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親人就是張慶元的逆鱗,觸之必死,對待這種人,張慶元見一個殺一個,絕對不會手軟!
“張老師,沒想到你竟然是玉(空格)環縣的人,這麼說來,我們也算半個老鄉了啊。”走回來的鄭伯仲臉上再次浮起一絲笑容,向張慶元伸出手。只不過他的城府比楊曉光差太遠,笑容看起來也有些勉強。
“不好意思,鄭書記,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張慶元淡淡道,這一次他並沒有接鄭伯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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