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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半夜過去。√∟,
外邊已然是旭日初昇,時間是清晨六點出頭。在睡袋裡睡了三個小時的小璟也眨了眨眼皮,幽幽轉醒了過來。
平常她都是早早醒來練功,生物鐘習慣了。即便也才睡了三個小時,這會兒也是自然轉醒。
醒來後,寧月璟見着尹修還繼續在一旁祭煉那截木條,於是便自覺從睡袋裡鑽出來,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便也在旁邊打坐煉氣……
“小璟,走,咱們回村子去。”
七點多,尹修跟剛結束煉氣的寧月璟說了聲,便領着她走出了山腹。
小蠻、小皮還有靈,三個也都跟着出來。至於綠蘿,暫時還不便直接帶她到沙井村裡去,是以尹修便說服她先繼續留在山谷裡等他們。
畢竟先前吳明義等人都有見過綠蘿的樣子。也知道尹修就只帶着寧月璟一人而已。
即便尹修可以用法術遮掩掉綠蘿身上發出的綠光,但若是讓吳明義等人看到尹修多帶了個小姑娘回去,怕是也會不自覺聯想到綠蘿。
到時候他們估計或多或少會有些不自在吧。
左右也得要先去祭拜一下吳仲坤,倒不急着把綠蘿一起帶上。等去祭拜回來,準備離開時再過來帶上綠蘿一塊走就好。
綠蘿多少有點不甘不願的,挺想跟着一塊去,不過撅了撅小嘴後,還是乖乖的應下,留在這等尹修他們回來。
回到沙井村時還不到上午八點。
尹修先是帶着寧月璟去了吳明義家裡,感謝了一下對方。
昨晚小璟是在對方家裡吃住的。
凌雪雁也還在,沒有走。再見着尹修,顯得挺高興的。趁機拉着尹修一塊在吳明義家吃早餐,順便也東拉西扯的聊了一陣。
因爲還要去吳林生家。與其到山裡去祭拜吳仲坤。是以尹修在吳明義家中也沒有多待,只是簡單的吃了些早餐後,稍憩了片刻就起身去了吳林生家裡。
吳明義還是主動的帶路。
一路領着尹修和寧月璟到了吳林生家裡,又跟吳林生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因爲事先就已經說過,所以掃墓祭拜所需的那些冥紙、香火之類的。吳林生都準備了不少。
也沒有多磨嘰,在吳明義離開後,尹修也只簡單跟吳林生扯了幾句就動身去沙井村墓葬的那片山裡……
吳林生的一條腿瘸了,走路不是很快。不過他畢竟是練過武的,底子在,加上腿瘸也有兩年,早已適應習慣,倒也跟普通人走路不慢多少。
尹修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吳林生話不多,原本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腿瘸了後就更加不喜歡多說了。
而尹修也沒有說什麼。在他眼裡,吳林生是後輩,有些東西自己心中有數便可,沒什麼必要去多言。
是以這一路上就顯得有些沉默。
一直走了有小二十分鐘的樣子,前面一些就是一片連綿的山頭了。吳林生終於回過頭來,開口說了句,“從這裡走進去,過那個山坳就到了……”
“好!”
尹修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走了這麼一段不短的路。又是夏日時節,吳林生顯然已經稍有些疲累。主要也是瘸的那條腿比較吃力,額頭上不禁沁着一層細汗。
僅穿着一件薄薄單衣的後背也顯出了些許被汗水浸溼的痕跡。
尹修看到了這些,不過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提讓他坐下歇會兒。
一路上他都靜靜地看着這個背影顯得略有幾分佝僂滄桑,卻又給人一種格外的堅韌硬氣感覺的漢子,內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兒感觸。
像他這樣的人,在華夏。自古以來就有無數。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代表華夏這個民族的特質。
無論處境再如何的艱難,也總會有那麼一些人如此這般堅韌、頑強、硬氣的活着,身體或許已經佝僂,但內心卻始終在挺直着自己的脊樑,努力的活下去。
在絕望中尋找到那一抹亮光支撐着……
不過。吳林生,或者說是吳林生一家人的苦難也就到此結束了。既然尹修找到了這,見到了他們一家人如今的生活,自然不會讓這種狀況繼續下去。
跟着吳林生一直走進了山裡。
蜿蜒不平的山間小道對於瘸了一條腿的吳林生來說不是那麼好受,不過他也確實夠硬氣,一直領着尹修和寧月璟來到了他爺爺吳仲坤的墳前,這才停下腳步,微喘了口氣。
“這座墳就是我爺爺的。”
吳林生站在一座低矮老舊的墳前,說道。
那座墳也是已經有些年月,加之當年吳仲坤死時還是戰亂年代,他的墳自然也稱不上什麼大氣之類的。
就只是一個矮矮的土墳包,還有一塊抽屜那麼寬的墓碑。那墓碑上如今被一層青色的苔蘚痕跡裹着,墓碑上刻着的字跡只是依稀可見。
尹修站在墓碑前,靜靜地看了看墓碑上的那些字跡。
確實是吳仲坤的墓,因爲當年吳仲坤死去時,吳林生的父親也纔不到十歲,所以墓碑上刻着的子嗣後人當中自然不可能會有吳林生的名字。
“吳成忠是你父親的名諱?”
尹修盯着墓碑看了一會兒,忽然擡頭問道。墓碑上吳仲坤子嗣一欄刻着的就只有這一個名字。
“嗯,是的。”吳林生應道。
“你父親也已經去世了?”尹修又問。之前在吳林生家中,除了他一家三口外,也沒見着其他人。
吳林生道:“對。我爸已經去世有七八年了。”
尹修微微頷首,沒有再繼續問,又看着吳仲坤的墳墓靜默了一會兒,旋即朝吳林生伸出一隻手,道:“把香火給我吧,我給你祖父上幾柱香。”
默默地蹲在吳仲坤的墳前燒着冥紙,上了幾柱香,尹修擡手扶着他的墓碑上。靜靜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沒有開口,但他卻在心裡將自己想說的話,娓娓的述說着。
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在修真界中的幾十年。還有如今回來後的情況……等等,尹修都在心裡默默地說着。
同時也讓九泉下的吳仲坤放心,有自己這個老友尚在,他的後嗣自己會照應一番,總不至讓他們像以前那樣受了委屈,遭了災禍,也無處說理,無依無靠。
吳林生也給自己爺爺上了幾柱香,燒了些冥紙。
不過他在一旁看着尹修蹲在墳前,一手扶着墓碑,看着墳墓,一副深沉、恍惚,還有那麼幾分唏噓感嘆的模樣,心裡是有些不解和訝異的。
瞧尹修這情形,怎麼也不大像僅僅是爲了完成先祖遺願,過來祭拜一下一個沒有太多相干,更加沒有見過一面的先祖故友的模樣。
倒更像是在祭奠自己相熟的人一般的感覺。
當然,吳林生也僅僅只是心裡這麼覺得稍有些奇怪罷了。倒是沒有去多做聯想。給自己爺爺上過香後,就在一旁靜靜看着尹修。
他也沒有見過自己爺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多深厚的情感。
寧月璟這時也自覺的拿起幾支焚香,上前給吳仲坤燒了點冥紙,鞠躬上了幾柱香。
尹修在吳仲坤的墳前待了有小半個小時,之後才起身與吳林生離開,返回了沙井村內。
回到沙井村時,已經是十點半多鍾。剛進屋,吳林生就邀着尹修和寧月璟在家中吃午飯,並吩咐他老婆去殺雞做飯。
鄉下人還是挺實在的。
固然吳林生一家如今的生活比較拮据,但有客人來了,卻也不至於會怠慢。旁的或許沒有,但自家養的土雞,田間種的青菜什麼的,還是有的。
尹修沒有拒絕,微笑着應下,留在吳林生家中吃午飯。
不過在吳林生老婆忙活着抓雞去宰殺的時候,尹修不由對吳林生道:“前天的時候聽吳明義說起了你兒子的情況,他現在是在房間裡嗎?帶我去看看他吧,或許我能有法子可以治好他……”
吳林生的兒子下肢癱瘓,而吳林生夫婦平日裡大多時候又要忙乎活計養家。每天通常就只有清早和傍晚的時候才能抽出點時間用推車推着兒子到外邊去走走看看。
吳林生直接被尹修的話給愣住,有點蒙圈。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神情矜持中帶着那麼些許激動,當然更多的還是一種感覺似乎聽錯了,以及不那麼相信的恍惚與遲疑。
“你、你剛說什麼?你說你有法子可以治好我兒子?!”
吳林生說話之時,雙拳緊緊地握着,忍不住有些微的顫抖,臉上的表情雖然帶着遲疑,但眼底深處更多的卻是一種充滿期盼與渴望的激動。
他很想從尹修口中聽到肯定的回答,但又覺得這不太可能。畢竟醫生都已經說過,他兒子的情況耽擱了這麼久,就算是動手術也最多隻有不到一成的機會可以成功。
而且即便手術成功了,他兒子能否恢復過來也還是個未知數。
是以,他看着尹修的眼神,除了激動之外,也還有那麼幾分的忐忑與緊張。
尹修看着吳林生那發自內心的激動與顫慄,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輕點點頭,應道:“嗯,可以!”
平淡的語氣,但卻十分明確的向吳林生透露着自己肯定的回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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