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城外,一處幽靜別莊之中,喬裝之後的冼易之手持寶劍,閒來無事練了一遭。等額頭沁出了汗,才停下手來,拿細絹擦拭着劍身。
別院中花木成蔭,鳥鳴聲婉轉動聽,陽光灑在青石板上,寂靜美好。
空落落的院子之中,沒有奴僕與守衛,冼易之身穿皁色短打,並無不適。
這是他的習慣,習武之時不喜歡有人打擾。
別院之中的守衛大多守在暗處,若是有人突襲,他們會用最快速度現身。
隱藏在暗處,一定程度上,也能麻痹敵人,讓對方分不清虛實。
冼易之雖然武功高強,可也自負驕矜之輩,他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次出高涼郡時,他足足帶了五十個高手。
這些高手都是冼家死士,一切以冼易之的安全爲主,任何時候都不會生出背叛他的心思。
卻要與死士不同,他是冼家收養的孤兒,從小就跟着冼易之,與他感情非同一般。
有這些人在,冼易之並不擔心自身安全。
前幾日差點吃了大虧,冼易之身上未留下任何痕跡,他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那些一直算計着他,想利用或者置他於死地的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等冼易之將手中清泉劍收起,神出鬼沒的卻要躬身上前。
突然出現的卻要沒驚嚇到冼易之,他眸光一閃問道:“調查的怎麼樣?”
“經屬下這幾日查訪,可以確定,想置主子於死地的應該是二皇子黨。而想收買利用主子的,則是四皇子黨和五皇子黨。”
上次鴻雁樓中,冼易之一時不察赴了一場鴻門宴,宴席上刀光劍影藏於無形之中。
他沉着應對,最後還是中了對方的迷香,差點就與早在廂房中等候的女子成就好事。
可想而知,若是他真做出了什麼,他的身份必然會挑明,接着會被強行塞一房小妾。
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目地,他很清楚,無外乎就是將他幫到己方的戰車上。
皇子大了心眼兒也就多了,誰不想坐上那個指點江山的位置。可惜當今聖上多子多福,偏偏生養的皇子又沒一個省油的燈,這皇位之爭只會愈演愈烈。
至於二皇子對冼易之下手的原因,他更能猜出一二。
冼家並非鐵桶一塊,他這個家主的位置更遭人覬覦。若不是他足夠強大,恐怕早就死於意外了,多少年了冼家早就成看了一個龐然大物。
想必二皇子一定得了某些人的承諾,只要除去他這個下任家主,便能得到新任者的全力支持。
這無疑是很可笑的想法,只是長年居於中原的皇子們並不知道。高涼郡幾乎自成一國,冼家的內部鬥爭,也不是簡單的死一個欽定家主就能解決的事兒。
冼易之出身嫡系,在冼家掌握着話語權,即使他不在了。順理成章繼位的也會是他嫡親弟弟,而不是其他宗族。
問過了上次酒樓中的插曲,冼易之轉動着手上扳指,沉吟了會兒繼續問:“上次賭坊之中女子的身份,可有眉目了?”
這已經不是主子第一次提及那陌生女郎了,卻要暗自警醒,一向冷情的少主看來是對那少女上心了。
“屬下暗自調查過,那女郎出身齊家排行第五,閨名齊文鳶。她的爹爹是從五品官,並非公卿世家。”
卻要最擅長的就是信息收集,不過是一個女子的身份,他沒費什麼周折就查出來了。
簡短的介紹並未讓冼易之滿意,他眼前浮現出少女那雙靈動的眸子,齊文鳶聽起來確是一個好名字。
破天荒的,他生出了了解那雙眼眸背後故事的心情,一個大膽可愛的女郎,究竟會藏着什麼故事呢。
她時而扮作男裝進入賭坊,時而形色匆忙,走在暗巷裡,很有意思。
有朝一日再相見,他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女子到底何等模樣。
她再見他會是什麼模樣,冼易之很期待。
可惜他要戴上面具,恐怕她認不出自己了。
半月之期到了,皇甫英一大早便收拾了東西,前往齊府爲莫如雪複診。
上次送梳子給齊文鳶時,皇甫弦幾乎要詞窮,一想起那日情景他臉上便火辣辣的。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他沒有開口請求爹爹帶他去齊府。
目送着爹爹帶着菖蒲坐上前往齊府的馬車,皇甫弦醫者門,俊秀的面龐上浮出可疑的紅暈。
少年的心事就是這樣複雜,他心裡惦念着齊文鳶,可言語間又十分小心,生怕被人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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