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決心

“春杏,還是你考慮周全。”春桃讚歎着看了春杏一眼,心中無比慚愧。

陪在齊文鳶身邊多年,每逢大事,最後板上拍釘的總是春杏。所以,私下裡,除卻姐妹情分,對春杏,她還有一種敬佩。

小滿點點頭,眼睛盯住遠處的花池,喃喃道:“春杏姐姐,話雖如此。但莫家公子住的地方,豈是我們一介小丫頭能去的。”

莫玄鏡住的地方,她隨着齊文鳶去過幾次,知道那裡守衛森嚴,一般人若是沒有莫玄鏡的命令,是無法進去的。

春桃點頭附和,臉上流露出幽幽的表情。小姐失蹤一事,實在難瞞。

“不礙事的,莫家公子在齊府住的時日不少,對你我也會有印象。春桃,春杏,你們守在園中,等我消息。”

春杏冷靜的分析着,語氣堅定。話畢,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便要往屋中去。

陽光照在她的肩頭,暈起淡淡的光輝,雪白色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

她長得雖算不上傾城傾國,但容貌清秀,膚色白皙,倒比的上有些大戶人家的小姐。

“這樣也好,眼下也只有你去,我們才能放心。”春桃眯着眼睛,望着春杏的背影,發自肺腑的說道。

齊文鳶不在的時日裡,院中的大事,一律由春杏負責,倒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聞聲,春杏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衝她倆一笑,然後決然的轉身。

其實,建議去莫府,她是有私心的。第一,是爲齊文鳶而去,悄悄打聽她的下落。第二,卻是爲莫玄鏡。

有時候,某個人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走進眼睛裡,便再也忘不掉。

莫玄鏡之於春杏,便是這般的存在。她原不是兒女情長的性情中人,但遇見莫玄鏡之後,一顆心臟卻起伏不定。

她總會情不自禁在寧靜的深夜裡,想起他的眉眼,他的發,他的脣。

奈何有門戶之別,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說白了,不過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微微蹙了眉,春杏擡頭望着空中的太陽,愣愣的出神。潔白的遊雲,浮動在湛藍的天幕中,恣意悠閒。

白雲可以和藍天相互依偎,可她呢,只能將全部的心思藏在心底。

“春杏姐姐,路上小心,仔細被壞人盯上。”

小滿不放心的叮囑道,跟着齊文鳶外出幾次。驚心動魄的經歷,讓她至今想來,心有餘悸。

“恩。”春杏點頭,雙腳踩在鵝卵石子鋪成的小路上,雖然在冬日,換上了厚厚的棉鞋。但鵝卵石的堅硬感,還是從腳底板傳過來。

惠風和暢,若是不考慮溫度的因素,以及環境的蕭索。讓人錯以爲是到了初春。

今年入冬以來,僅僅下過一場大雪,以至於鳳翔城周圍以農事爲生的百姓,紛紛擔憂起來來年麥子的守成。

於這些事,莫玄鏡卻是不懂。他舒心的躺在躺椅上,一臉的閒適。

畢竟,比起蠻夷冬日的凌厲,鳳翔反倒柔和的多。

柳若棠的事情,早就塵埃落定。原就不是什麼大的案子,只過得月餘,這件事便漸漸淡忘在百姓的記憶之中。

齊府亦沒人上門求情,不怪老祖宗鐵石心腸。雖說是姑侄的關係,但柳若棠的行爲,不僅僅讓人髮指,而且讓齊府丟盡了臉面。

所以,老祖宗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了一貫鐵面無私,從六扇門回來的當天,就明令禁止了一切爲柳若棠求情的行爲。而齊仲樑的一紙休書,也早早的落成,將柳若棠徹底逐出了祖籍。

畢竟,在這種敏感問題上,盡力撇清關係,纔是上上之策。

“玄鏡,這幾日怎不見鳶兒過來?”莫如雪步態緩緩的走過來,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莫玄鏡聞聲,睜大了眼睛,連忙從椅子上起身,攙扶着莫如雪坐下來。

莫如雪粲然的笑了笑,凝望着侄子,欣慰的說道:“你這孩子,你瞧,我還沒體弱到那個程度。”

在莫府生活的這段時間,莫如雪的氣色好了許多,雪白的臉頰上,暈的紅紅一片,倒有幾分少女的嬌羞。

“夫人,小姐不在,不還有公子關心您呢。”一旁雲秀笑了笑,打趣道。

夫人自從離開那個破敗的別院,來到莫府居住之後,心情好了許多。她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當年,就是從這裡,她陪着莫如雪入了齊府。

以爲從此以後,自家小姐就會受人百般疼愛,幸福的生活。誰料想,災難一而再再而三的降臨。

現在想想以前,不過是十幾年的事情,卻遙遠的像是上輩子。

“不瞞您說,姑母,前幾日我派人去齊府問過。府裡的人說,鳶兒因爲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去了。您就甭擔心了。”

莫玄鏡解釋着,朝着莫如雪微微一笑,讓她放心。

莫如雪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臉上寫滿了擔憂,道:“鳶兒,這孩子也沒個心眼。出去散心這麼大的事情,怎的也不跟我這個做孃的知會一聲,叫我白白的擔心。真是,兒大了不由娘啊。”

她輕輕的感慨着,眼中沉澱着一抹失落。

雲秀微微一笑,遞上一杯茶,勸慰道:“夫人,鳶姐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由慣了,且由着她去吧。”

“姑母,我隔幾日再去打聽下消息。表妹一回來,我就讓她來親自上門來負荊請罪,您看可好?”

莫玄鏡愉悅的說着,眼珠轉了一轉,落在灰色的地面上。

聞言,莫如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於女兒,她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更多的是放心不下。

女兒的性子,越來越像年輕時候的自己,灑脫,不愛受人拘束。

但未來,畢竟是要嫁做人婦,收斂些,自然是好的。

“姑母,您先休息着。我現下就再走一趟。反正都生活在鳳翔城中,花費不了太多的功夫。”

莫玄鏡雙手抱拳,微微的弓了身,雲淡風輕的說着。

淡淡的涼風,將他額前的長髮吹拂起來,陡然增加了一抹飄逸的氣質。

剛纔向姑母稟告之時,他方纔意識到不對勁。鳶兒天性雖然好玩,但如若外出,必然會向他通了消息。

這之中,一定另有隱情。想到這裡,他的心頭不禁有些發慌。腳步蠢蠢欲動,轉身就要離去。

莫如雪見他突然要走,急忙揮了揮手,聲音中透露出幾分急切:“玄鏡,不必這樣急。”

這個侄子陪在身邊,總讓人覺得莫名的心安。就像當年,兄長保護她那樣。

勉強壓下心頭的慌張,莫玄鏡擠出一個自然的笑容,擺了擺手,道:“姑母,侄兒一會便回來。”

曲曲折折之後,方纔出了院門口,直到莫如雪再也瞧不見他的身影,他方纔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他早該發現之中的玄機纔是,竟然到了這會子,才發覺。

要是,要是表妹發生了什麼事情,姑母必然心力交瘁。這個好不容易纔找回來的家,一夜之間,便要毀於一旦了吧。

因爲心急,他的腳下生風,連周圍的風景,也無暇觀賞。

昔日的將軍府,在莫玄鏡親力親爲的修葺之下,早已恢復了昔日的勃勃生機。

雖然遠非往日的門庭若市,慕名前來拜訪莫玄鏡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在鳳翔城中爲官幾月,對官場的構成,他早已爛熟於心。加上在蠻夷時,潛伏積累的經驗。

在官場中存活,對他來說,如魚得水。不過幾月,他已籠絡不少的人心。

不過,胸膛中熊熊燃燒的復仇,他一刻也不曾忘記。

那一年夏日的冰冷,那一年父親離世時絕望的雙眼,像是一棵種在心臟上的仙人掌。越長大,刺越茂盛越尖利,刺得他胸口疼。

剛走至門口,瞧見幾個看門人,正圍在一團,吵吵鬧鬧的不知在幹些什麼。

莫玄鏡的眉頭一皺,表情森然而嚴肅,冷冷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主人的聲音,幾個看門人連忙轉過身來,恭敬的低下了身子行了行禮。

陽光正熱烈,刺得莫玄鏡眼疼。他眯着眼睛,細細的一路望過去。

透過看門人的間隙,一個纖弱的少女,映入他的眼中。那少女穿了鵝黃色的衫子,頭髮挽着簡單的青煙髻。一枝木製的髮釵,別緻的嵌進去,髮釵上綴着幾顆珠子,正兀自擺動着,煞是可愛。眼如彎月,淡眉清掃,有幾分的秀氣。

好像是因爲爭吵的緣故,她的臉頰紅撲撲的,眼睛中卻流露出一股不可撼動的堅毅。

這女子,他認識,是齊文鳶的近侍,叫做春杏。

“大人,這女子自稱是齊小姐的丫鬟,非說有急事尋你。我們幾個怕她不懷好意,加害少爺,就將她攔了下來。”

其中的一人,忐忑的開了口,眼睛不敢與莫玄鏡對視。

他將身子小心往旁邊湊了湊,以便使春杏的身子,顯露無遺。

來尋他家大人的,要不就是侯爺高官,再或者就是富貴人家,那排場一個比一個風光。

今日前來的卻是個身着樸素的小丫頭,一臉的落魄樣,他們商議之下,就自作主張的攔了下來。

莫玄鏡的臉色一沉,走近了幾步,不耐煩的揮揮手:“齊府來的人,都是我的客人。你們竟然自作主張,真是活的膩了。快退下去。”

聞話,幾個人心中一慌,神色緊張起來,二話也不敢再說,逃也似的離開了。

“若我沒有記錯,你是叫做春杏?”莫玄鏡淡然一笑,儘量將語氣說的柔和。

表妹的丫鬟親自登門,定然是發生了事情。好在他來的早一步,不然春杏已經被打發了。

冷然的吸了一口氣,莫玄鏡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一抹擔憂,表妹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春杏將頭深深的埋下來,一顆心臟如小鹿亂撞般砰砰亂跳。莫家公子,他,他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

縈繞在心頭的喜悅與緊張感並存,剛纔怒氣衝衝的莫玄鏡,她從未見過。

她印象中,在與自家小姐交談之時,莫家公子臉上總是盪漾着淺淺的微笑。

果然,是要因人而異。

春杏點點頭,雙手絞着衣角,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可是鳶兒出了什麼事?”莫玄鏡見她緊張的厲害,放低了語調,輕聲相詢。

春杏的雙頰緋紅,緩緩的擡起頭,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眼下比自己心事更重要的,是小姐的安危,她斷不能顧此失彼。她的雙眉微皺,鼓足了勇氣道:“公子料事如神,小姐至今未歸。我尋思着是出了什麼事情,特地來求公子相助。”

她的眼圈微紅,語氣哽咽,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莫玄鏡的心頭一緊,走近了一步,道:“春杏,先進來,這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

看春杏的樣子,似乎有許多話要講,莫玄鏡沉吟了一下,提出了建議。

春杏的心中忐忑,微作猶豫,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莫玄鏡身後。

沿途,她將頭深深的埋着,雙眼緊緊盯着腳下灰色的地面。

前方莫玄鏡的背影,高大挺拔,像是高山般穩固,卻隱隱帶着幾分悲涼的意味。

春杏百感交集,多日以來的想念,終於找到出口釋放。只是,一步之遙的距離,卻整整隔了千山萬水。

但只要能像這樣,每日望見他的背影,就已經足夠幸福。春杏微微笑着,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會客廳在西院,距離大門的距離並不算遠,沒走一會,便到了。

與齊府的格局不同,莫府的設計更別出心裁,一草一木,都透露着設計之人的心思。

整個將軍府的感覺與齊府的小家碧玉比起來,多了幾分威嚴與莊重。

春杏暗自讚歎着,悄然在心底描繪着莫將軍當年英武的模樣。她只是道聽途說,並沒機會一睹真容。

見主子身後跟着一個嬌怯怯的小丫頭,府上的人,只覺新奇,紛紛投去了注視的目光。

他們家主子莫大人,向來不喜女色,就是府上當值的丫頭,與他交談次數,也寥寥無幾。

所以,春杏的出現,引起了府中上下人的一片唏噓。後來聽說是齊小姐的近侍丫頭,這才覺得在情理之中。

“春杏,坐。”莫玄鏡漫不經心的指着個椅子,讓春杏坐下來。

春杏無比的侷促,一時不知是該坐還是不坐。從小便爲人僕,所以在人前,她早習慣了站立。

“公子,這不太合適吧?”春杏囁嚅着開口說道,至始至終不敢擡頭。

“你且坐便是。我聽鳶兒說起過,在成州的時候,虧得你跟春桃的照拂,才讓鳶兒她僥倖活下來。所以,你也算的上我們莫家的恩人。”

莫玄鏡將眉頭一揚,眼睛望着外面湛藍的天空。他早該回來鳳翔纔是,莫名讓姑母跟表妹吃了這些年的苦。

春杏的神色更窘,急忙俯下了身子,支支吾吾的道:“公子,春杏坐下便是。恩人二字,卻是不敢當。照顧小姐,原就是春杏的職責。”

“你這丫頭,行事倒有禮。”莫玄鏡微微一笑,讚賞道。頓了一頓,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慌張,問道:“鳶兒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刻意帶春杏來到偏遠一點的會客廳,又仔細吩咐了手下的人,對姑母保密這件事。支開了所有的人,莫玄鏡方纔開門見山的詢問。

春杏的神色一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婉轉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表妹拜師一事,莫玄鏡是知情的,那個師兄,他也見過兩次。

所以,他並沒覺得過分的訝異。只是聽春杏說,表妹已經半月未歸,倘是他再冷靜,這會子也不免慌亂起來。

高涼郡,他從未去過,只知道,高涼地處偏僻,但在高涼郡王的管制下,百姓們安居樂業,倒也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公子,這件事,一定要向老祖宗保密。不然,不然,小姐她……”

春杏仔細的叮囑着,小姐私自外出拜師,與老祖宗的一貫準則是相悖的。

若是傳進老祖宗的耳朵裡,小姐就算平安歸來,也不知道過不過得了老祖宗那一關。

莫玄鏡的神色堅定,點點頭,在腦海中飛快的搜索着高涼郡的相關訊息。

這幾日,六扇門的事務衆多,他不一定能脫得了身。

皺了皺眉頭,莫玄鏡長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春杏,你先回去。鳶兒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的。”

春杏沉默着點頭,目光戀戀不捨的從莫玄鏡身上移開,終於使命完成,到了該離去的時候。

陽光還懸在空中,枝頭上暖洋洋一片,池塘中的魚兒,歡快的遊動着。

一切安靜而祥和,美好而安靜。這本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但春杏卻感覺到刺進骨子裡的冷意。

相聚與分別,穿插在漫漫的人生中。好像每一次相聚之後,離別就會變得越來越艱難。饒是她沒有非分之想,也想讓時間靜靜的停留在這一刻。

莫玄鏡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然後,硃紅色的大門緩緩關上,隔絕出另外一個世界。

他的拳頭攥的發麻,齊文鳶的事情,到底該從何處下手,始終是個未知數。

去鳶兒師門的路,好像複雜崎嶇。小滿雖跟去過幾次,卻是半分也記不清。

那個師兄,他只有兩面之緣。茫茫人海中,找個不相熟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天光清澈,微風徐徐,吹打在他陰晴不定的臉上,似乎沾染上一抹冰冷。

“卻要,去找御醫來。”明月殿中,辛鬱滿臉的猶豫,淡淡的吩咐着。

燈芯“啪”的一聲響,在寧靜的大殿之中,格外的響亮些。

辛鬱皺眉,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將長長的燈芯剪掉。

方纔開口的一瞬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午後卻要說的話,一直縈繞在心頭,想忘卻忘不掉。

到底最後決定去留的人,是齊文鳶,而不是他。

他心神不寧了整整一個下午,特意去了偏遠的長生殿,手捧着一卷書,希望能忘卻暫時的紛擾。

只是,一切無濟於事,心不在焉的翻完四書五經。到最後,心底涌起的到底還是《詩經》裡的句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

無可奈何之下,他仍是去了明月殿。彷彿只有在這裡的時候,心才能沉靜下來。

紛揚的雪花,早就停了,不過,經過一天的積澱,雪已經堆得厚厚的一層。

潔白的雪花,讓原本黑暗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光亮起來。

風裡的溫度,越發的冷。走在路上,裹着厚厚的棉衣,依然能感覺到刺骨的冰涼。

“少主,天色已經晚了。不如,明日再叫御醫來。”

卻要顫抖着身子,快步走進殿內,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辛鬱的臉色一沉,轉頭望了眼齊文鳶,咬緊了嘴脣,用命令的口吻道:“就今夜,不能再耽擱了。讓御醫帶着那位摯友,連夜進宮。若是醫好了齊姑娘,本王重賞。”

拂了拂袖子,他甚至沒有再回頭。威嚴的語氣,讓人不敢違背。

卻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再辯駁,急忙轉身,一路小跑着消失在黑暗中。

他知道少主做這個決定的不容易,不敢多耽擱一會,生怕中間再出什麼岔子。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辛鬱的嘴角瀰漫上一抹苦澀,用手指輕輕的觸在齊文鳶的臉上,喃喃自語:“鳶兒,你不要走,好不好?”

下這個決心,用盡了他平生的力氣。其實,沒把握的事情,他向來不會做。但這一次,他不得不賭一把。

若是齊文鳶執意離開,他也無法。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從懷中,掏出那隻珠釵,仔細的摩挲着。

就是這支小小的珠釵,將兩個人的命運,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要是齊文鳶也能如這珠釵一般,能天長日久的留在他身邊,該有多好。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晦暗不定。

父王說的對,這世上,最冷是人心,最難留住,也是人心。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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