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夜色中,萬物的影子模糊,迎風擺動。
冬日的夜晚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蒼涼,寂冷的風,冷清的街道,彎彎的月。
從師門回來,又是踩踏着滿城的暮色,這次對於孟君浩提出的送別,在場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連頭都沒有擡,大家心照不宣的默認了師兄這一驚人改變,只有水扶蘇,黯然的像是秋天裡最後一片葉子,絕望而無助。
就連最最和藹可親的師父,都在無形中幫助着齊文鳶,她不知道還能依靠誰。
師兄的心越離越遠,像是越過龍門的鯉魚,再也不回到從前的小池塘。
沉默着吃完飯,沉默着離開座位,沉默着回到房間。伴着火燭坐下,水扶蘇思緒萬千,心潮起伏。
沒人瞭解她多年來的苦楚,沒人懂她心底隱藏的愁思。平日裡的囂張跋扈,也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
青龍幫雖說是黑道,但幫中的幾個兄弟個個性子豪爽。一來二去,莫玄鏡與他們便成了好友。
察覺到蠻夷的詭計,莫玄鏡前往鳳翔救難的時候,青龍幫的人也一起回來了。考慮到聲名問題,便沒有聲張。
之後,他便與青龍幫的幾個人一直互通聲息,保持聯繫。
當然,在莫玄鏡的影響之下,青龍幫衆人洗心革面,放棄了人肉生意,開始了其他的營生。
這次着手調查柳若棠加害一事。追本溯源。不巧,竟然查到了青龍幫身上。簡單描述了下柳氏的形貌體型,與陳老大所見果然一致。
於是,一切水到渠成,當堂指證,柳氏無可辯駁,鋃鐺入獄。
原來表兄與青龍幫的人。在蠻夷之時便有交集。這世界果然是太小了些。齊文鳶感慨着,眼睛緊緊盯着表兄。隱藏在表兄身上的事情,一定還有很多。
相仿的年紀。表兄卻用肩膀承擔着一切,齊文鳶有些懊惱的垂下頭來。
“對了,莫兄。當年,莫將軍一案。已經有了眉目,相信過不了多久。真相就會大白。”
孟君浩的聲音平穩而冷靜,有種成竹在胸的自信。
莫玄鏡的神色一變,失卻了一貫的從容,有些緊張的脫口問道:“是麼?”
這些年。父親的事情一直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每每想起父親絕望的眼神,孃親的無奈。老管家的辛酸,他堅硬的心臟就融化成一片汪洋。
那個清晨。那紙聖旨,他永遠也忘不掉。他恨皇上的昏庸,恨進讒的大臣,恨所有所有的人。
不敢輕易接觸父親的案子,是怕觸景生情,影響他冷靜的判斷力。所以,他一直在等,等自己足夠成熟,等到忘卻那些傷痛,再將往事翻閱。
孟君浩的一句話,忽然讓他生出了些希望,也再次印證了他的判斷:孟君浩的來歷定然不凡。
“表兄,師兄他昨兒告訴了我這件事,我倒給忘了。”
齊文鳶拍着腦袋歉然的笑了笑,捕捉到表兄眼中濃郁的哀傷,心中再次猜測他的表兄,到底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經歷。
堅定的點了點頭,孟君浩的神色凜然,開口解釋道:“我剛巧有個朋友,他父親素來與莫將軍要好。對當年的事,瞭解頗多。”
“是這樣啊,那可謝謝孟兄了。”察覺出孟君浩的刻意隱瞞,莫玄鏡並不戳破,畢竟每個人都有些難言之隱。願意幫忙洗白父親的冤屈,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他打心眼裡的感激。
與孟君浩四目相對,心微微的跳動,齊文鳶羞澀的別過臉,怔怔的望着灰色的地面。
以師兄的見識能力,讓舅父的沉冤得雪,只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吧。
牆角的冬青樹,葉子綠油油的,嶄新的像是會發光的綠色寶石。
因爲的太陽的出現,世間的一切,有了溫度,有了光,有了溫暖的理由。
齊文鳶恬淡的笑着,微風輕輕的拂過臉頰。雖然依舊冰冷的如同刀割,卻讓她覺得美好。
告別表哥,齊文鳶與孟君浩一路並肩而行,往師門去了。
因爲愛情的萌芽的滋長,所以,一起走過的路,度過的時光,忽然美好而生動起來,讓人不住的想留戀。
齊文鳶上嘴角掛着的微笑,遲遲沒有消散,倒像個實實在在的花癡。
街道上車來馬往,喧鬧而熱烈,街角上許多小商販,費力的吆喝着。
紅豔豔的冰糖葫蘆,像是一串串燈籠似的。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散發着層層的白霧。
摸摸肚子,齊文鳶不禁覺得有些餓了,但在喜歡之人在面前,終是不好意思表達。
黯然的吞了幾口口水,拼命的自我催眠,不餓不餓。
飢餓感還是在一瞬間襲來,讓人抵禦不住,特別是對齊文鳶這種吃貨來說。
孟君浩輕輕笑了笑,挑了挑眉,我餓了,你要不要一起吃些東西。
像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似的,齊文鳶興奮的點點頭,努力的咽回即將流下的唾液。
在包子鋪旁停下來,白生生的包子,可愛的躺在蒸籠之上,像是專門等人來享用。
目不轉睛的望着,齊文鳶甚至忘了孟君浩在身旁這件事。摩拳擦掌起來。
店小二見他們二人,着裝不凡,神態舉止,像是新婚的夫婦。
急忙迎上前,擠出一副諂媚的笑容,樂呵呵的道:“公子,您瞧您家夫人應該是餓了。來幾個包子吧。”
夫人。齊文鳶連連擺手。想要辯解,瞥見孟君浩的神色,勉強的嚥了回去。
畢竟。大庭廣衆之下,孤男寡女同行總之是不太妥,倒不如假扮了夫妻。
店小二一頭霧水,更努力的賠着笑容。雙手用力扇去蒸騰起來的熱氣,讓包子的形態顯得更清晰些。
“恩。來幾個。”回答着。孟君浩的語氣中夾雜着幾分輕鬆和愉悅。
齊文鳶不敢置信的望了望師兄,只見他氣定神閒,全然沒有絲毫的尷尬。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吐了吐舌頭。有些悻悻的低下頭來。
店小二樂呵呵的挑選了幾個,小心的用紙包好,歡欣雀躍的遞過去:“公子。拿好了。您和夫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
嘖嘖的一番稱讚,其實是發自內心。長這麼大以來,今日,他頭一次見到如此傾城的女子。
“不用找了。”孟君浩含笑接過包子,將一錠銀子放在店小二手中。
他素來討厭阿諛奉承之人,但店小二的話,此刻聽在他心中,無比的受用。
大跨步的轉身離去,帶走了一陣風,留下滿臉愕然的齊文鳶。
“喂,師兄,等等我。”小跑着跟了上去,齊文鳶氣喘吁吁,不明白師兄的拋棄行爲。
孟君浩的神色依然的平靜,像是一泓清泉,沒有半點的波瀾。
試過包子的溫度,確認不會燙到齊文鳶,擡起右手,將包子舉起來:“吶,你要不要吃。”
在飢餓面前,連淑女形象也顧不得維持,生怕師兄有所反悔,一把抓了過來。
包子肉多汁美,香而不膩。大口大口的咬着,齊文鳶忽然覺得人生也美好起來。一連吃了兩三個,才覺得飢餓感的離去,心中無比的踏實。
“師兄,那個,那個,糖葫蘆看起來也不錯,能不能……”解決了溫飽問題,齊文鳶有了進一步的追求。
指着遠處的糖葫蘆,齊文鳶含糊不清的說着,不敢擡頭去看師兄的表情。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痛楚,她“啊”的一聲,條件反射的捂住了頭。
“你呀,怎麼胃口這樣大。剛纔的幾個包子,不是已經命喪你手,你不會,不會連糖葫蘆也不放過吧。”
孟君浩寵溺的拿手敲了下齊文鳶的頭,蹙了蹙眉頭,調侃道。
師妹還真是不做作,真性情,這表情,這表現,哪裡像個大家閨秀了。他在心中暗暗的偷笑着,心情無比的舒暢起來。
昂起頭,齊文鳶凝望着師兄琥珀色的眼睛,微一沉吟,嚴肅的點了點頭。
孟君浩無奈的笑笑,攤開雙手,嘆了口氣道:“好吧,你贏了。”
歡呼雀躍的拉着師兄來到賣糖葫蘆的商攤前,齊文鳶連眉頭都沒皺,特意選了個頭最大的。
酸甜可口,入口即化。咬着笑着,偷偷瞄着師兄的表情變化。只見師兄的眼眸裡,流淌着一絲寵溺。
心底涌起一陣暖意,齊文鳶把身子往中間微微靠了靠,想感受師兄的氣息。
孟君浩嘴角輕輕的上勾,搖搖頭,伸手抓去齊文鳶嘴上留下的殘渣。
“師兄。我……”急的小臉漲得通紅,因爲覺得過度的丟臉,齊文鳶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難道,她剛纔,剛纔就是用這張臉,向着師兄眉目傳情。天吶,這堪比靈異事件了。
用雙手捂緊了臉,齊文鳶只露出一雙眼睛,望着前面的路。
孟君浩抓住她的手,用力牽在一起,湊在她耳邊。溫柔的道:“傻丫頭,這樣子會摔的。”
感覺心臟漏跳了好幾拍,齊文鳶愣愣的不敢置信。師兄意料之外的溫柔,讓她十分懷疑師兄的靈魂是否還在。
孟君浩搖搖頭,似乎是對自己的不解。他原是冷峻的如冰山一般的人,不容許別人靠近。
但與齊文鳶在一起時,心臟卻情不自禁的柔軟下來。像是一塊海綿。一牀棉被。
岔路口,沒有錯失。所以,最好的愛情。是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若與你相遇,便不願再放開手,就像這樣。一直走。
並肩踏進師門,走過漫長的隧道。因爲師兄的相伴,似乎連隧道里的路也變得光明起來。
雲霧宗,多神聖的地方,在這裡。她遇見了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愛情。
光明照進來,預示着路已至盡頭,急忙鬆開了師兄的手。齊文鳶的臉紅紅的,往身後躲開了幾步。
在師門公然公開戀情的話。定是一番血雨腥風,還是有個見序漸進的過程好的多。
少女雪白的臉頰上泛着幾朵嫣紅,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鮮嫩。
孟君浩的心頭一動,努力強迫自己鎮定了心緒,長出了一口氣,從洞口踏出。
陽光十分刺眼,照的他睜不開眼來,回過頭,凝望着身後跟隨的師妹,心中漾起陣陣暖意。
以前,在雲霧宗,雖然有師父的照拂,扶蘇的關心,其他師兄弟的尊敬。但從未有一個人真正走進他的內心。
除了齊文鳶,就像打開一扇門,豁然開朗之後,找到家的溫暖。
泉水叮咚,假山上風景如畫。池中的幾尾鯉魚,探出身子,安然的吐着氣泡。
如若不是草地的荒蕪,便會讓人錯以爲,是在浪漫而繁榮的春季。
旌旗飄飄,幾個燙金的大字,在陽光裡閃閃發着光,璀璨而奪目。
水扶蘇站在大殿外,望穿秋水般的瞅着入口的地方,見師兄回來,喜不自禁。
今兒一大早,便不見了師兄的蹤影。問起師父,才知道是師兄到外面去調查事情。
因爲昨晚的事情,她一直心神不寧。想向師兄詢問清楚,到底他是不是對齊文鳶動了心。
不管師兄的答案如何,她都不會放棄。畢竟,幾多年的守候與等待,不過是爲了師兄的一顆心。
但轉眼見到跟隨着師兄身後而閃出的齊文鳶,眼中的憤怒,噴薄而出。
他,他,他們怎麼會在一起,一抹苦澀蔓延上嘴角,水扶蘇此刻的感覺,像是啞巴吃了黃連。
壓下心頭的不快,換上一個自然的笑容,水扶蘇雀躍着向孟君浩招了招手。
“師兄。”聲音裡兼有興奮以及失落,水扶蘇的眉宇間藏着一抹悲傷。
孟君浩頷首示意,大步流星的踩踏在荒草之上,一路走過去。
水扶蘇的心思,他早就看的明白。一直沒有戳破,一來是因爲不喜歡,二來則是因爲自己的身份,不允許他輕易的開始一段戀情。
但師妹多年來的照顧,他感念於心,並不願因此傷了她。
齊文鳶亦步亦趨的跟着,故意將步子拖得緩慢,與孟君浩保持着適當的距離。
若是讓水扶蘇知道,孟君浩喜歡的人是她,估計,水扶蘇會當場撕碎了她。
心中隱隱的不免有些擔心,橫刀奪愛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她身上,真是不可思議。
誰讓愛情說來就來了,她搖頭一聲嘆息,將萬般情緒藏在心頭。
裝作若無其事的對水扶蘇微微笑了笑,如今,對與水扶蘇成爲好姐妹一事,她放棄了所有的希望。
如鯁在喉的感覺,她雖沒有切身體會過,但心中已經大致了有了計較。
耐着性子與情敵和平相處,那種酸爽。想想也是醉了。所以,她並不願意勉強水扶蘇,就當她欠了她水扶蘇一個人情債。
“師兄,你麼怎麼會在一起。”水扶蘇挑眉,指了指孟君浩身後的齊文鳶。
“沒什麼,只是剛巧在路上碰到了。”
孟君浩小心的解釋着,臉上表現出慣有的冷靜。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情。
齊文鳶慌忙搭腔。探出一個腦袋,沒有底氣的道:“恩恩,是在路上碰到的。扶蘇。你不必多心。”
水扶蘇哼了一聲,扁着嘴,狠狠瞪了齊文鳶一眼。碰上,也該是她與師兄碰上。又哪裡輪得到齊文鳶。
側頭望着師兄時,水扶蘇的眼中又充滿笑意。甜甜的道:“師兄,快進去吧。師父等你好久了,似乎是有什麼事情。”
真是變色龍啊,你當這唱京劇呢。還換臉譜。齊文鳶在心中暗暗鄙視,這種差別對待,未免也太赤裸裸了些。
暫時不願跟水扶蘇計較。跟在孟君浩身後,急急的往大殿裡走去。
水扶蘇身子一晃。卻倏地擋住了齊文鳶的去路,冷冷的道:“師父等的是師兄又不是你,你幹嘛死乞白賴的跟着去。”
齊文鳶心中一陣無語,這種此路是我開的把戲,是強盜土匪纔有的行徑。水扶蘇此時沒節操的效仿,未免太可笑。
“扶蘇,不可對師姐無禮。”孟君浩轉頭,臉上仿似蒙上了一層黑霧,嚴肅的口氣,讓人心中發怵。
師兄在幫她說話麼,水扶蘇暗覺委屈,梨花帶雨的奔了出去。
從認識師兄那時候開始,師兄雖然對人冷淡,不苟言笑,但是對她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
可這個慣例卻因爲齊文鳶的出現,接二連三的被打破,先是那日初見齊文鳶,再來就是今日。
水扶蘇望着牆角的梨樹,怔怔的出神。滿腹的心酸,無人訴說。心頭涌上的那一抹不安,久久不能散去:師兄,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齊文鳶了吧。
這棵樹是幾年前,她與師兄親手埋下。如今,梨樹開花結果,她與師兄卻沒了下文。
“鳶兒,君浩,你們回來了。”聽到大殿裡的動靜,師父睜開眯着的雙眼,打量了一下來人。
倆人重重的點頭,疑惑不解,到底水扶蘇說的大事,是什麼。
師父悠悠的嘆了口氣,捋了捋懸在身前的白鬚,神情似乎深有猶豫:“雲霧宗的總幫那裡傳來了消息,說是要我們這裡去幾個人。”
“什麼,總幫?”齊文鳶脫口相詢,她原先以爲自己找到了師門的根,沒想到天外有天,幫外有幫。
鳳翔的分幫,就已經有如此規模,如此,總幫的氣派,可見一斑。
齊文鳶暢想着,眼前浮現出無比高大上的畫面,成羣的弟子,席地而坐,高樓古牆,堪比紫禁城。
師父沉吟着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孟君浩,這個心愛的弟子,雖然年紀輕輕,卻總能在危機關頭幫師門走出困境,將來必定大有作爲。
“好像是雲霧宗遇上了大麻煩,需要人手。爲師年紀大了,不一定有良策。爲師想讓你去,不知你的意思?”
凝望着孟君浩的眼睛裡,充滿了懇求,他的神情索然,眉宇間頗有擔憂。
孟君浩堅定的點點頭,虔誠的跪倒了身子,道:“師父,徒兒正有此意,敢問何日出發?”
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扶着愛徒起來,師父滿意的嘖嘖稱讚着。
“師父,我們的總幫在哪裡?鳶姐兒也想去一漲見識呢。”親暱的拉着師父的手臂,齊文鳶向師兄使了使眼色。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的情形,當然是師兄去哪,自己跟到哪裡去。
剛剛開始戀情,她可不願飽嘗異地的辛酸,累人不說,關鍵是沒有通訊工具。
師父扶着齊文鳶的額頭,眼睛裡流露出難以言說的欣慰:“鳶姐兒,你冰雪聰明,倒也可以助君浩他一臂之力。不過,總幫路途遙遠,爲師怕你一個女孩子,扛不住。”
“師父。我長途跋涉慣了,算不上什麼的。”聽出師父的言外之意,齊文鳶連忙拍着胸脯保證。
擡頭撞上孟君浩琥珀色的眼睛,只覺微風拂面,所有的擔心與害怕,頃刻間煙消雲散。
師父緊蹙着雙眉,屏神思索道:“鳶兒,你仔細想清楚。雲霧宗的總幫,在蓬萊山,遠在高涼。”
“什麼,蓬萊山?”齊文鳶拍拍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那次幫孃親尋解藥,到的便是蓬萊山,只是,沿路上並沒見到過什麼雲霧宗的標誌。
遇見的那個暮年的老人,是高涼郡網的後裔,分明與雲霧宗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難道,雪衣女知曉其中的秘密麼。
想到這一層,齊文鳶的心中一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向雪衣女打聽清楚發生的事情。
若有所思的望着遠處,齊文鳶的神情凜然,像是聯想起重要的事情。
“鳶兒,你,你沒事吧?”徒弟的反常表現,讓師父十分擔憂,急忙晃動了她的身體,關切的詢問道。
齊文鳶回過神來,恬淡一笑,道:“師父,鳶兒,這次非去不可了。說實話,我與蓬萊山的淵源很深。”
仔細講了在蓬萊山上的見聞與經歷,師父的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那個高涼的後裔,他從未遇見過,即便曾經在山上生活的許多時日。
到底,這其中有什麼樣的秘密呢。師父迷惑不解,一時解釋不清。伸手拍在齊文鳶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一番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