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中都是一驚,就連一直淡定的冼正浩,也不自禁“啊”的輕喊出聲。?..
“二弟。”辛鬱淡淡的叫了一聲,語氣冰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瞭解骨肉兄弟的作爲之後,他的心中像被人埋下一塊厚厚的冰,寒徹入骨。
眼前的人,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身姿,卻不再是當初單純的少年。
或許,身在帝王家,在權位面前,親情永遠便是這般涼薄。
冼正浩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強壓着內心的驚慌失措,冷哼了一聲:“兄長,你怎的也扮起僕人來了,做兄弟的眼拙,可真沒認出來。”
他的語氣輕佻,其中的譏諷之意,十分明顯。
辛鬱的突然出現,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幸好,他還有第二手。
古今之成大事者,向來都是高瞻遠矚,顯然冼正浩不例外,他早在大殿之內埋伏好一衆殺手。
是以,他心中雖驚異,卻也並不驚慌。
“二弟,你弒父篡位,如今還有話說麼?”辛鬱朗聲說着,聲音凌然於大廳的嘈雜之上。
他的雙眉微蹙,負手而立,英氣勃勃。
一句話說完,朝堂上如炸開了鍋一般,官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冼正浩。
弒父篡上,若是事情,那實在是罪大惡。
冼正浩嘴角上挑,手撫在椅之上,依然是輕描淡寫的口氣:“大哥,你說我弒父,可有證據?”
父王這件事,他自忖天衣無縫。那日與父王同行的官員,早被他收爲親信,想來不至於臨時背叛。
“衆位官員聽着,咱們這位二皇,狼野心。郡王的性命便是他所害,這樣的心腸毒辣之人,又怎能當我們的新郡王。”
沒等辛鬱開口,李大人接過話來。他的底氣十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他在高涼郡威望高,一向爲衆官敬仰。這時猶豫不定的衆人,聽見他開口,語氣義正言辭,當即也就信了幾分。
冼正浩攤開雙手,臉上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擊了兩掌:“精彩,精彩。李大人,今日,你可真讓寡人大開眼界。”
頓了一頓,他的語氣陡變,臉上呈現出磅礴的怒氣:“那就請你們拿出證據來,要是拿不出,可別怪寡人無情!”
說完話,他向四周埋下的伏兵使使眼色,讓他們伺機而動。
“王大人,你出來。”
辛鬱的表情木然,語氣涼薄,讓人陡生一陣寒意。
話畢,一人閃身而出,向新鬱深深的拘了一禮 ,朗聲說道:“郡王上次出去狩獵,被二皇強行逼宮,給喂下了毒藥,這才歸天。”
他的神色憤憤,像是回憶起了其慘烈之事。
一語甫畢,衆官的心中都是一凜。訝然之餘,幾個官員卻站出身來,點頭表示附和。
原來,二皇逼宮那日,有幾個官員正在郡王的帳中,商談大事。
幾個人中不乏貪生怕死之輩,言兩語的之下,便作了二皇的親信。
王大人也在當場,儘管他心中不服,卻也不得不隱忍不發,臥薪嚐膽,日後再行圖謀。
後來,得到辛鬱的授意,李大人在高涼郡暗中一邊調查郡王死因,一邊尋求聯盟。
剛好王大人也有報復二皇之意,二人一拍即合,聯手策劃了這場政變。
“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眼見臨時倒戈的人越來越多,冼正浩再也無法鎮定,他的額頭上滲出涔涔的冷汗。
辛鬱重重的嘆了口氣,漆黑的眸裡盡然是失望。他的目光越過衆人,直直盯着二弟。
“公道自在人心,二弟,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麼?我原無意於王位,本來大可讓位與你。你又何必處心積慮的殺了父王,他再怎麼不是,畢竟也是你我的親生父親。”
他的語氣誠摯,頗有自責之意,想是考慮到爲人兄長,卻沒約束好兄弟之故。
“呵呵,親生父親麼。”冼正浩嘿嘿冷笑了兩聲,淡然的口氣中,全是不屑。
他的眉目間隱着一抹深深的恨意,眼神無神,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大片空地。
他的孃親並不受寵,在他母二人面前,父王永遠一副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姿態。
後來,因爲那件莫須有的下毒事件,他更是受牽連,不被重視。
父王的眼光冷若冰霜,對他的態比之兄長和幾個弟弟更是不如。
好在長大之後,他才華橫溢,心思敏捷。父王的態纔有所改觀,對他另眼相看,委以重任。
只是,孃親冤死冷宮,那是不諍的事實,再無方法可以挽救。
此恨綿綿無絕期。
追思往事,冼正浩重燃起滿腔的恨意,再顧不得什麼場合。他大力的甩了下袖,拿手指着辛鬱,狠狠的道:“,把犯上之徒拿下。”
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數十名護衛從大殿中魚貫而出。那護衛清一色的黑衣,手持長劍,面如僵木。
長劍冷冷,光芒四射。
卻要伸開雙手,護在辛鬱身前,眼光逐一掃過那羣黑衣人。
突來的變故,讓在場的衆人瞬時手足無措。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官,從不碰刀槍。
所以,許多人心中惴惴不安,有個別膽小的已俯在地上,低聲哀求郡王放過自己的性命。
辛鬱推開卻要,雙手抱胸,微微一笑:“二弟,你要取我的性命,可沒那麼容易。”
冼正浩不以爲意,甩了下雙手,示意侍衛羣而攻之。
眼見大臣中多數已經動搖,在這緊要關頭,冼正浩可不願多生是非。早得一秒制服兄長,便早一秒穩定人心。
“慢着。”
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那幾個侍衛心中一驚,不自覺的停下手中的動作。
衆人的目光,紛紛的注視着門口,兀自在心中猜測來人是誰。
不多時,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穿鎧甲,英氣凜然。
“主公,屬下來晚了。”那人徑直在辛鬱身前跪下,竟然將冼正浩絲毫不放在眼中。
辛鬱臉上一喜,連忙扶着他起來,二人相視一笑。
來人名叫薛昭,是高涼郡的少年將軍。身長七尺,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威風凜凜。
兩個男,一人俊美,一人英氣,長身玉立,有種刻骨銘心的威嚴感,讓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旁人在倆人的相襯之下,黯然失色。
“如果不想家破人亡的話,立刻放下兵器。本將軍早料到你們有異心,所以,已將你們的親屬捉拿。本將軍一向言出必行,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
薛昭的聲若洪鐘,響徹在整個大殿。
只聽得當啷一聲,一柄長劍落地,顯是那人攝於薛昭的話,心中防線崩潰。
緊接着,又有一柄長劍落地。眼見大勢已去,那幾個人失去了鬥志,長劍紛紛落地。
原來,這幾個人原是薛昭部下,因受金錢誘惑,背信棄義,轉而投向二皇。
場面的急遽變化,讓冼正浩暗暗吃了一驚。薛昭在他眼中,一直是個不經世事的小生。
是以,並未把他放在心上,也就沒刻意去拉攏,結交。
多年的隱忍生活,造就了他的功利心。他的人生中,早就沒有情分二字,只有利益。
他以手觸額,心念電轉,不以爲意的說道“薛將軍,你見到寡人不下跪覲見,該當何罪?”
其實,見到薛昭的一瞬間,他便知道自己的軍隊被控制,勝敗已分。
只是,骨裡的好勝心,讓他不願低頭。
功虧一簣。
縱然他佈下天羅地網,縱然他親手除去骨肉兄弟,終於還是敗在辛鬱手中。
從小到大,或許,也會從生到死。
他的心裡忽然生出幾分悲涼,仰頭看着大殿上空雕花的大梁,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一旁站的傳旨監,早已嚇得退到大殿後面,兀自瑟瑟發抖。
只他一人,獨坐在高高的王椅之上,臉上的表情頹然而憔悴,失卻了伊始的不可一世。
“先皇遺詔,王位由大皇繼承。你自稱寡人,豈不可笑。”
薛昭不卑不亢,二皇的行徑,早就爲他所不齒。
而四五皇空有兵力,運籌帷幄方面實在不敢恭維,不是成大事之人。所以,二皇與四五皇公然對抗之時,他兩不相幫。
辛鬱大跨步躍出兩步,傲然挺立在衆人之前,正色道:“二弟,你到現在還要逞強麼,四弟命已休矣。我們兄弟四人本是同根生,又何至於弄到這般苦苦相逼的境地。”
說到後來,他的口氣中已有深深的哀傷之意。他雖與幾個弟兄從小不甚和睦,但與生俱來的手足情,卻叫人不得不承認。
剛纔薛昭低聲耳語,說二弟的兵力已被控制,他這才放下心來。
對眼前倨傲的二弟,他的心中除了失望,還是失望。才明白,原來這世上總有涼薄的人 。
“是你逼我!你從小生活在父王的庇佑之下,父親疼,母親愛。別人對你更是奉若神明。連我孃親,她,她都說要我輔佐你,不可拂逆你的意思。可是,父王卻說孃親加害你未遂,這纔將孃親打入冷宮。”
冼正浩回憶着往事,臉上的表情痛苦而難過。顯是孃親的變故,對他打擊大。
在場的官員聽他說的真切,不禁爲之動容,臉上浮現出同情之色。
後宮的爭鬥,他們少有耳聞,不想,竟是這般的慘烈。
辛鬱的心頭一沉,想起那位性謙和的姨娘。那年他不過八歲,因誤食有毒的食物,命在垂危。
父王找遍了全城,這才覓得一名遊方的神醫,治好了他的病。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母后淚水連連的告訴他,下毒的是二弟的孃親,已被父王下放到冷宮。
但在他的眼中,二弟的孃親一直對他親厚,從來不會厲聲厲色。每次見到他總是笑吟吟的,捧着一堆糕點給他吃。
所以,他當時就眨巴着眼睛力否認,不是那個姨娘下的毒。
但母后聽後,倏地臉色一變,制止了他,不允許他多嘴。
那時,他年紀尚幼,也就不敢再作聲。
隨着年歲長大,這件事漸漸就被他拋卻腦後。不想,今日舊事重提,卻生出許多感觸。
“二弟,這件事中間有誤會,定是有人陷害。”
辛鬱的心中涌起萬般情緒,他放低聲音,口中滿是同情之意。
雖說姨娘不是他親手所殺,卻是因他而死,想想總是心中有愧。
冼正浩勾起嘴角,苦笑了兩聲,兩行淚水從他眼角流下:“我承認,今日是你贏了。你也不用在這假惺惺的裝好人,你知道誰是幕後黑手麼?”
辛鬱搖頭,清澈的眸像是秋日的湖水,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暖意。
他向來痛恨女人間的勾心鬥角,所以,他素來討厭女人,尤其是宮中的女人。
而父王雖與母后舉案齊眉,後宮女人的數量,卻也掐指難數。
那些渾身充滿脂粉氣的女人,每日笑眼盈盈的恭維着他,背地裡卻個個想置他於死地。
所以,長到現在的年紀,從未有一名女,入得了他的法眼。當然,齊鳶除外。
“幕後的黑手是四皇的生母,李妃。十歲那一年,我派人暗中調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出兩個月,水落石出。”
辛鬱的心頭一震,啊的一聲脫口而出,李妃一向不問世事,拜佛唸經。
那年李妃突然溺水而死,父王派人追查了好久,卻沒有結果,最後不了了之。
辛鬱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一個十歲的少年,竟會做出那等謀害人命之事,顫聲問道:“那,李妃她……”
“當然是死於我之手,她冤枉我母親,我豈能讓她活着。那年,我命自己的貼身丫鬟扮成孃親的樣,晚上悄悄潛入她的房間。她一驚之下,交便代了所有的行徑。”
冼正浩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衆人的心中一凜,看不出眼前英氣的男,心腸卻是這般的惡毒。
辛鬱不置一詞,雙眉微蹙,隱隱似有所思。
冼正浩仰天哈哈一笑,眼神一變。這種往事,他原是不願再提的。
只是,眼下已無活,性一不做二不休,長期以來的積怨,磅礴而發。
他見辛鬱臉現驚異之色,不由得暗自得意,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那日,我約她第二天晚上在湖邊,並提前警告她若是她不來,就在父王面前揭發她。
她,心中惶恐,只好孤身赴約。我早早的埋伏在石塊後面,等她一來,就伸手推了她下去。”
說到此處,他的眼角全是笑意,彷彿正在推李妃入水。
辛鬱懷疑的盯着冼正浩看了又看,覺得眼前的人,與中乖巧懂事的二弟,全然不是一個人。
“到此結束了。”
辛鬱冷冷的吐出五個字,他有心迴護家族的顏面,不願再聽二弟講述下去。
他向薛昭使了個眼色,薛昭心領神會,直衝到大殿之上,抽出手中的長劍架在冼正浩脖頸上。
冼正浩不怒反喜,哈哈笑了兩聲。突然他的神色一凜,長嘆道:“天意啊,天意啊。血債血償,我冼某人如今也要得到報應了。”
他的口氣中盡是悲涼之意,心中甚是不忿。果然,連蒼天都是站在兄長那一邊。
本來一場登基大典,忽然變成二奪嫡,已大出所有人的預料。
不想,這之後的變故,更是讓人心驚動魄。
大皇的決策,二皇的,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大哥,你看你身後是誰?”
冼正浩突然的一問,辛鬱和官的都下意識的回頭,連薛昭也微一分神,眼睛瞧向殿門口。
卻,並無旁人。
辛鬱心中暗覺不妙,匆忙向二弟看過去。只見他低垂着頭,面色蒼白,眼睛緊閉,嘴角滲出一團鮮紅。
他的心頭忽然有些難過,緩步走上臺階,眼淚不受控制的落在空地上。
冼正浩的胸口不知何時,已插上一把匕,血汩汩而下,順着他身上明黃色的袍流下來。
紅黃相間,觸目。
薛昭滿臉的歉仄,噹啷一聲放下長劍,不敢置信的瞧着眼前的一幕。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到這一刻,他在心底才生些佩服。
辛鬱拿手輕拍了拍薛昭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自責。然後,蹲下身來,撫着那把匕,喃喃道:“二弟,你還是這麼要強。”
他絲毫沒有報仇的快感,相反,心頭涌起的全是失去親人的難過。
冤冤相報何時了。
“恭賀大皇登基,新郡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李大人長身跪倒,朗聲念道。
其餘官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應聲跪倒,齊聲念道:新郡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如虹,迴盪在整個乾坤殿。
辛鬱坐在王椅上,卻要跟薛昭分側而立。他的眼神空洞,面若冷霜,傲然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羣。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天光正好,雲開霧散。小小的他縮在殿外一角,偷看着大殿內的情景。
,青山依舊在,幾夕陽紅。
高涼郡的奪嫡之爭,以辛鬱的最終勝利而告終。姓們奔走相告,痛斥二皇篡位弒父的行徑。
只是驚心動魄的政變,並沒能影響千里之外的鳳翔城。
陽光最好那一日,齊鳶正在院落裡,悠閒的喝着下午茶。
新採的菊花,在沸水中綻人的姿態 ,像是優雅的手中精靈。
入口微苦,苦中帶着一絲甘甜。清熱敗火,清肝明目。小滿喋喋不休的在一旁唸叨菊花茶的效用。
齊鳶微微笑着,輕呷一口茶,日舒心而愜意。
上次的打小報告行爲,招惹來一場血雨腥風。齊仲樑大發雷霆,柳若棠哭哭啼啼,跪在無力哀求。
大快人心,齊鳶覺得自己像只風箏,身姿輕盈的飄在空中。
這種不費吹灰之力,打擊敵人的事情,齊鳶樂在其中。
最近幾天,每天只要一得空,她都將那塊石頭攥在手中,一點一點練起功來。
不想效果驚人,才短短几天,已經大有所成。
雖然比之穿越前還大有不如,卻讓齊鳶十分驚喜,畢竟找到了練功的門。
若能長此以往修煉下去,制人於無形之中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她高尚的夢想便可實現——懲惡揚善。
每每念及於此,她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笑意。小滿每次見她兀自傻笑,就是一頓沒趣,說她在思念情郎。
齊鳶自詡不是小家氣的人,在她的人生觀中,愛情居於最末。被愛情束手束腳,可不是她的一貫作風。
是以,雖被皇甫弦多次示好,她卻絲毫不心動。
“小姐,聽說過幾天大小姐要嫁人。”春桃滿面吹風的低聲說道,她的臉頰通紅,像是熟透的蘋果。
齊鳶心中一驚,脫口驚呼:“你說什麼,大姐她要出閣了?”
春桃點點頭,在這男女之事上,她總是不免害羞。
“據說是王大人家的公,與我們齊家門當戶對。前一陣,王府上門提親,老祖宗笑臉盈盈的一口應承下來。好像過幾天就是正日。”
齊鳶第一次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同是住在齊府中,只幾牆之隔的距離,對這件事,她竟是聞所未聞。
她與這個名義上的大姐,並無多少交集。彼此只見過幾面,也談不上姐妹情深。
但忽聞大姐出嫁,齊鳶的心中生出幾分不捨和同情。畢竟也算的上親姐妹,她原沒那麼涼薄,不近人情。
其實,古代女的生活,說到底,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
一想到自己抗爭的過一時,卻不一定能抗爭一世,她心頭就是一陣絕望。
就目前的處境而言,穿越回去這件事,可以說是無期。
她長嘆一聲,心中已打定主意。等解決了柳若棠,安置好母親,自己定要絕處逢生,親自覓得一個如意郎君。
錯付一生,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樹木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葉溼噠噠的一片片掉下來,再無往日的輕盈。。。R1152